,反观他和两个兄长,虽然从小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连话都难得说上几句,真像是陌生人。
他再次望向盼弟脸上的疼惜和关爱表情,好像挨打、痛的人是她自己,看多了女人的丑陋面,可是在她脸上,风煜棠见到女人最美丽无瑕的部分,为了弟弟,可以牺牲性命、奉献一切。
多希望盼弟也能这样对他
希望她能再像刚刚那样对自己笑
这样强烈的渴望是风煜棠过去不曾有过的。
想到这儿,风煜棠不假思索地离开寝房,往二哥煜深居住的院落而去。
最后,风煜棠在花园内荷花池畔小室找到要找的人,只见小室内摆了笔砚、熏炉和小榻,高大身影正背对着窗棂而坐。
风煜棠一脚跨进内室,劈头就说:“我有事要跟你谈。”
“真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高大身影的语气没有嘲讽,只是陈述事实。
他轻哼一声。“如果不是跟玉疆有关,我还懒得来。”因为两人的娘亲这么多年来明争暗斗的结果,导致兄弟俩并不亲近。
“玉疆怎么了?”听三弟提起同父同母兄长所留下来的遗腹子,虽然背对着光,看不清高大身影的,但能感觉得到表情凝肃。
“我想这事还是由你来跟夫子说比较妥当”于是,风煜棠将盼弟的弟弟因为侄子的关系,无端挨了夫子的打,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既然犯错的人是玉疆,就该由他来领罚才是,没道理让别人代为受过,你跟大嫂可别把他宠坏了。”
高大身影静默片刻,说道:“这事我会处理。”
“大嫂那儿也要知会一声,虽然她让盼弟的两个弟弟当玉疆的伴读纯属一片好意,可不能真把他们当作府里的下人。”他话中带了几分警告意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形中将永春和永冬当成自己的人,自然看不得他们被欺侮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袒护某人、替某人说情。”高大身影缓缓起身,从桌案后绕出来,走向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让他脸上那道丑陋的刀疤渐渐呈现在光线之下。“是因为三弟妹的关系吗?”
风煜棠别开凤目,还在死鸭子嘴硬。“谁说我是为了她?”就算是为了盼弟,也没必要让他人知道。
“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他淡淡地说。
“我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风煜棠低嗤一声。“总之我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度发生,不然我会亲自去找夫子理论,到时场面可就难看了。”要不是尊重守寡的大嫂,早就自己解决,不用来拜托他了。
说完这番话,风煜棠也不再罗嗦,转身就走。
翌日下午——
“三少夫人,大少夫人来了。”小翠匆匆地进房禀报。
盼弟担心了一晚,因为不太放心弟弟手上的伤势,正想过去看他,就听到婢女这么说。
“快请她进来”一见到李氏跨进门槛,盼弟连忙趋前见礼。“大嫂。”
“三弟妹,我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李氏主动握住盼弟的手,满脸亏欠。“直到刚刚才听二叔跟我说了昨天的事,我没想到夫子会这么做,害得永春替玉疆受罚,真是对不起你。”
闻言,盼弟眼眶发热。“有大嫂这番话就够了”
李氏很明理地说出自己的决定。“等明天夫子来了,我会跟他说清楚,谁犯错就罚谁,免得玉疆以后有持无恐,认为做错了事都会有人扛。”
“谢谢大嫂。”她动容地说。
“是我疏忽了,还请三弟妹原谅。”李氏语气诚恳地道歉。“我还听二叔说,要不是昨天三叔去找他谈过。恐怕都没人知道出了这种事。”
盼弟愣了好一会儿。“是相公去跟二伯说的?”
“二叔的确是这么说,可见得三叔很关心你。”说着,李氏用袖口掩嘴,温婉地笑了笑。“嫁进来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三叔主动为谁出头,这证明你在三叔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是、是这样吗?”她脸蛋倏地红通通的。
李氏再三保证。“当然了,我不会骗你的。”
这是真的吗?盼弟有些飘飘然地思忖。
直到李氏都离开了好半天,盼弟还坐在椅子上傻笑,因为相公如果还是讨厌她、看不起她的话,根本不可能为会她说话。
相公至少有点喜欢她吧?
就算只是一点点也没关系,盼弟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把她当妻子来看待就心满意足了。
盼弟频频地往房门口张望着,想到风煜棠所做的事,突然好想快点见到他,想要亲口跟他道谢。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风煜棠才陪着父亲参加朝中老臣的寿宴回来。
见到他推门进房,从下午等到现在的盼弟几乎是忘情地扑过去,一把抱住满脸惊愕的风煜棠。
“相公”她娇软地唤道。
风煜棠对于这飞来艳福,脸孔不由得发热,只能轻垓一声,佯装镇静地问道:“这、这是在做什么?”
“谢谢你,相公。”盼弟由衷地说。
他微微一愕。“谢我什么?”
“谢谢你去找二伯,也谢谢你为永春所做的一切,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他和永冬以后又要替玉疆受罚、挨夫子的打了。”盼弟从他胸前仰起泛着甜笑的脸蛋,让风煜棠明白自己是真心在感激他。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小事一桩,算不了什么。”风煜棠嘴巴上可不承认对她道谢的方式相当受用。
盼弟斜睨了下他又摆出的高傲姿态。“真的吗?那就当我没说好了。”说着,抱住风煜棠的手臂就要松开。
见状,风煜棠又把她拉回自己怀中,再将盼弟的双臂环在自己腰上。“你的感谢也未免太短暂了,就抱这么一下?”
“相公不也说是小事,算不了什么?”盼弟先是对他的举动感到错愕,接着便是噗哧一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男人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其实并不讨厌她的亲近,而且应该说喜欢才对。
风煜棠清了清喉咙。“我这是谦虚。”
“谦、谦虚?”盼弟险些喷笑出来。
“你有何高见?”他佯怒地瞪眼。
“没有,相公谦虚得好。”她话转得很快。
“哼!这还差不多。”风煜棠发现自己挺喜欢这种拌嘴的相处方式,虽然老是气得半死,但又希望盼弟能用最真实的性情来面对自己,不要有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