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礼拜四。
赵纸绊一大早来到饭店时,立刻接到饭店人员通知她于莫莉取消今天的家教,她掏出手机检查简讯,确认这件事,便打算离开,甫一转身,就对上不愿再见到的人。
巴可夫似乎在她背后站了好一会儿,等她回头。
察觉恶颤从双手开始传达到全身,赵纸绊没发现握在手中的手机,因为压力造成的力道摩擦作响,满脑子都是警讯,催自己离开这里。
然后,巴可夫开口了:“你有时间吗?”
赵纸绊的气息有点不稳,那是因为深沉的恐惧使然。
经过一个礼拜,看似平静了——有关那天她失控跑到蛋糕房找他的事,还有她的心情,仿佛一切都回到平常,生活重新步上轨道,但是她知道去找蓝朔维的举动就像毒瘾者依赖毒品那样,只是短暂得到解脱,事情仍然没有解决,所以面对巴可夫,精神状况会立刻变得很糟。
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每次见到他,或是听到有关他的事都反应过度。
现在蓝朔维不在,所以还不要紧,如果在他面前出现这种反应,如何说服他一切都过去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许是发现她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巴可夫保持不会令她感到威胁的距离,等待片刻,才开口:“之前在这里见到你,虽然机会很小,但是我想可能会再碰面,所以这几天想到就会过来晃一下,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赵纸绊抿紧发干的双唇,脸色十分僵硬。
巴可夫又说:“之前两次都没能好好聊一聊,我真的很在乎你之后过得如何。”
真正该在乎的人是她啊!
“难道我们不能好好聊聊?”他笑容随和又讨好,诚意十足。
赵纸绊认得这个笑容。
从以前,他一直这么笑着,对任何人都好,又细心,加上爽朗的应对,没有人会讨厌他。
他们从高一就是同班同学,一开始只是因为座位近,加上他忘了带课本,他们并桌上课聊了几句,于是慢慢熟稔起来。他是个风趣的人,和他在一起所有人都会开心得忘了烦恼,也使她产生一种归属感,很舒服。
他们会分享心事和那个时期孩子不会告诉父母的天真梦想,他们互相鼓励,对彼此坦诚,成为最知心的朋友,最终变成恋人。
她确信他们拥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也以为一切不会改变,直到高二下学期的期中,他不一样了。
明显的转变,她察觉自己不再是他的唯一,他们开始争执,每次想要好好的谈,都被他用不愿再谈,不知如何开口的态度给敷衍带过,高二那年暑假是他们争执最严重的一段时间,她开始写日记一样,用第三人者的眼光,创造了另一个自己,写下她的故事。
当然,因为是她的角度,又在他们关系最混乱的时候写下的,并不客观。
整个故事在暑假结束前的一个礼拜结束,那是他们真正分手的时间。
之后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伤心,在精神状况不算正常的情况下,把故事寄出参加当时一个大型的文学比赛,得了非常好的名次,出版社把故事出版,他们的故事因为媒体炒作人尽皆知。
事情变得很可怕
赵纸绊脸色苍白,还没从过去的阴影解脱。
马可夫注视她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喜帖,往前走了几步,递到她面前。
“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婚礼。”
赵纸绊难掩惊讶的瞪着他。
巴可夫失笑“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可以放心收下喜帖,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带回去用寄的,当然要请你告诉我家里住址才行。”
赵纸绊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接下喜帖。
“啊”大厅的另一头,一名穿着轻便,理着小平头的青年刚从电梯走出来,远远瞧见那一幕,发出不妙的声音。
就在他身边,同样从电梯内踏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蓝朔维。
因为来送今天在这间饭店举行的婚宴用的大蛋糕,他和店里几个蛋糕师傅以及配送员,还有简品篆一起来到饭店,才刚送完蛋糕准备回店里,就看见赵纸绊和巴可夫在柜台前,靠得很近,似乎在说些什么。
即使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看,都觉得那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和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几名蛋糕师傅和配送员默默相觑,心想老板会不会突然发飙,冲过去狠揍那个男人一顿。
几个大男人用眼神传达要小心目不转睛盯着瞧的蓝朔维,倘若他有任何不对劲的迹象,立刻出手拦截他。
“走吧。”孰料,蓝朔维这么说,并且率先盛开长腿。
“呃对、对呀!快走吧!今天还有十几个客订蛋糕等着我们完成咧!”其中一名蛋糕师傅拍拍同事的背,企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紧张的气氛。
一行人于是努力说说笑笑,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跟在蓝朔维后头,互使困惑的眼色,但是没人能回答眼前的情况。
在蛋糕店的人群中,唯有简品篆难得表现出严肃的神情,多看了巴可夫几眼,甚至拿出手机拍照。
身为热爱八卦者,又曾经是赵纸绊疯狂书迷的她,总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总之先拍个照做证据,回去查证!
“啊,果然是他”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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