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近的这一个月,她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点不太对劲。
早上起床就恶心想吐,明明胃里没有任何东西,吐了半天也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不晓得是太忙了还是怎的,她的食量变大,但却往往吃了就吐,连着这么折腾下来,她原本就不算丰腴的身子迅速消瘦许多。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应该在开幕前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才对,但工作实在太忙,她每天一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就爬不起来,完全陷入昏迷状态。
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怎么还有时间去看医生?
这状况实在是不太妙啊!
“吴师傅,这地板还要多久才会好?”蹲在地上和贴着石英砖的师傅说话,她感到腰部有点酸。
“明后天吧!”吴师傅用搁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们在三天就要开幕了吧?”
“是啊,我很怕会来不及呢。”她面露愁容。
“安啦!我会交代其他人动作快一点,一定赶在你开幕前完工。”吴师傅是施工单位派驻的工头,一切工作进度全由他掌控。
“麻烦帮我们盯紧一点,包括小地方都要注意喔!”时间虽然很重要,但品质更重要,她可不希望开幕没多久,装潢就出问题。“品质好的话,以后我会帮你多多介绍客户的啦!”
“好啦好啦,你说了算,我绝对不会马虎的。”吴师傅咧开大大的笑容。“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努力,这婚纱店是你自己的喔?”
“没有啦!我哪有那么好命?我也只是帮老板工作,领薪水而已。”她轻笑,摇头否认。
“那你老板真是好福气,才能请到你这么优秀的员工。”吴师傅见多识广,见过各式各样的委托人,有的人看他们是做粗工的,说起话来颐指气使,可在梁永希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态度,因此对她的印象十分良好。“以后娶到你的人也是,一定是前辈子烧了好香。”
前辈子烧了好香吗?
如果吴师傅知道她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八成就不会在这么以为了。
毕竟传宗接代在中国人的观念里,早已根深蒂固,尤其是老一辈的人更是特别重视
“吴师傅太瞧得起我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她挤出僵硬的笑容,这时身后正好有人唤她,原来是新进员工刘巧娇。
她向吴师傅点了下头,但黑暗很快攫住她仅存的神智,她,晕过去了!
悠悠转醒,梁永希瞪着上方的天花板,一片空洞的白,让她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
随着第一个窜进脑子里的问题,她闻到空气间充满着药水味,抬起手想摸自己的额,这才发现自己竟打着点滴。
这里是医院吗?
她闭了闭眼,总算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昏厥前的记忆作了连结。
不会吧?!她刚才昏倒了吗?
从小她就是个健康宝宝,从来不知道昏倒是什么滋味,连同学们因朝会过久而中暑,她都不曾经历过,今天怎么会这么脆弱?
这根本一点都不像她该不会身体真的出了什么大状况吧?她一想,自己都不由得冒出一身汗。
不行!她得找医生问个清楚!
没想到她才刚撑起身坐好,就看见一名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她原以为是医生巡房,正想开口发问,不意当她看清楚来人时,双眼瞬间不敢置信的瞪大——
“爸?!”她讶异喊道。
这人哪是什么医生?根本就是夏皇皓的父亲夏长峰,是她的前公公,但因为叫得太顺口,她一时忘了更正的脱口而出。
“永希,你醒啦?”
夏长峰一见她转醒,加快脚步走到病床前,帮她挪好枕头,让她靠着枕头比较舒服。“来,靠着坐好,再多休息一会儿。”
她无措的轻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台中,不是台北啊!老人家干么跑这么远呢?
“说来也真巧,我早上刚从台北下来,要来探望一个住院的朋友,没想到在经过急诊室时,就看见你由救护车上被送了下来。”夏长峰解释道。
“谢谢你,爸不,伯父。”夏长峰的脸上布满慈蔼的纹路,瞧得永希眼眶泛红,没忘记该改口了。
相较于前婆婆陈美珠,夏长峰一向是疼爱永希的,虽然他和其他男性长辈一样,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他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或有过任何让她感到压力的要求,对待她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因此在如此脆弱的时刻再见到他,让永希倍感激动。
“还是叫我爸吧,听了比较习惯。”夏长峰察觉她的不习惯,顺势要求道,接着感叹的叹了口气。“原来你跑到台中来了,难怪皇皓怎么找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