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内。
“朱志,你知道小鱼男票是做什么的吗?”
同事殷兰一脸八卦地凑到电脑前, 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她是时装设计师, 上次聚会一眼就看出路鱼男朋友身上的那件衣服价值不菲, 全是私人订制, 一件估计都好几十万,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以买得起的。
“你问这干嘛?”朱志从电脑前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伸手将旁边的狗粮递给她, 催促:“快去喂狗, 狗花饿的叫个不停。”
殷兰努了努嘴, 白了他一眼, 语气嗔怪:“我刚刚喂过了,也不知道狗花怎么了, 一直在叫。”
“你过去看一下。”
“你先告诉我小鱼男票是做什么的?”殷兰不放弃,双手撑在电脑桌上, 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的表情。
朱志无语, 他怎么知道小鱼男票做什么的,他也就见过对方两次, 摆手敷衍她, “不知道, 我又不是小鱼的生活助理,哎呀,你别八卦了, 赶紧去看看狗花怎么了,叫的我心烦,好几次都登错了数据。”
朱志拍了拍殷兰的肩膀,同时催促她,殷兰没动,又说:“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李医生是不是喜欢小鱼啊?”
有时候女人八卦起来真的恐怖,朱志叹了口气,放下文件,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你别瞎说。”
“我没瞎说,难道你没感觉到李医生看小鱼的眼神不对吗?”
哪里不对?不都一样吗?
朱志抓了抓脑袋,沉声提醒:“小鱼有男票了。”
“对啊,所以可怜了李医生,单相思。”殷兰语气同情地叹了口气,朱志觉得她完全在瞎想,开口再一次催促。
殷兰被他催烦了,收回了兴致起身往楼梯间走去。
“汪汪汪”站在楼道的狗花叫声尖锐,同时情绪暴躁不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殷兰蹲下来,摸了摸狗花的头,安抚它“狗花你今天咋啦,怎么这么激动呢?”
可是她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见狗花突然挣开她的触碰,猛地跑向储存室,对着门口不停地狂吠,同时黑幽幽的眼眸里散发出凛冽危险的光芒。
殷兰不明所以,疑惑地跟过去,推开门,就见到储存室顶上冒起白烟,也就眨眼的功夫,顿时火花四溅,烧着了旁边的纸屑,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朱朱志着火了,着火了”
殷兰惊慌失措,吓得舌头打卷,听到声音,朱志拧眉抬头,就见殷兰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快跑,起火了,起火了”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储存室起火了,火很大,快跑快跑啊”朱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储存室烟气弥漫,很快房间就充满着一股浓浓烧焦味。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顾不得思考,朱志立马朝一楼的同事大喊“小芙小芙快把笼子打开,让动物先跑出去,楼上起火了,快快”
“殷兰,你赶紧报警,然后下去跟小芙转移动物”
朱志头冒着大汗,强迫自己稳住,吩咐完后,他一刻不停地跑到浴室边,拿起放在里面的两桶灭火器,快速朝储存室跑去。
仅仅一分钟不到,储存室已经被浓烟笼罩,根本进不去,来不及查看,朱志立刻手脚麻利地打开灭火器,却发现新买来的灭火器竟然是空的,根本喷不出东西来。
火势越来越大,从天花板上开始蔓延,已经烧到了内室。
情急之下,他赶紧丢掉灭火器,拍了拍狗花的屁股,焦急催促:“狗花,快跑快跑”
狗花听到命令,嗖的一下就跑下楼梯。
路鱼接到电话,迅速赶往现场,坐在车上大老远就见到宠物店上方火光明亮,烟雾四起,周围充斥着人们的惊恐声、动物的狂吠声和消防车警鸣声。
路鱼情绪紧绷的像根弦似的,好似微微一碰就会崩断,邵铭拧着眉,没说话,只是以最快的车速赶过去。
车一停,她立马冲破重重人群,挤了进去,邵铭紧紧跟在身后,脸色从没见过的阴沉。
宠物店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中,连招牌都烧着了,路鱼跑进来时,正好看到朱志抱着受伤的比雄犬从火海中跑出来,而他手臂衣领上还燃烧着火苗。
“小志小志”
周围的人紧张大喊,消防员赶紧将他身上的火熄灭,待人转到安全位置,路鱼才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好好的宠物店怎么会起火?
朱志大喘着气,身上的衣服全烧焦了,头发乱糟糟的,额头湿了一片,看清楚来人时,他深吸了两口气,语速急促“储存室着火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整个二楼的天花板都烧了起来,根本来不及阻止,我、殷兰和小芙只能转移一楼的动物,二楼的文件资料全毁了”
二楼是协会的办公区,放置了协会自创立以来的所有资料和团队信息,这一把火就将有着三十年历史的动物保护协会的根给烧没了。
路鱼站在火场外,眼眸里映照着面前的熊熊大火,身体是热的,心却凉了。
她想起一年前她接任会长职务时,上一任会长拍着她的肩膀,珍重希冀地说:愿协会在你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现在别说楼,连协会都没有了。
路鱼手心冰凉,喉间酸楚,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沉重的打击,就听到旁边的殷兰大叫:“小耳朵小耳朵在哪还有小耳朵没有出来”
“我晚上的时候把它的假肢卸下放窝里了。”小芙当即回应,然后意识到什么,立马捂住了嘴,表情怔住双目瞪大。
假肢不能长久戴着,每次值班的志愿者都会按时给小耳朵卸下假肢,而这次,谁想到会起大火,慌乱之间忽视了它,而小耳朵没有假肢,它根本跑不出来。
看着汹涌烈火,朱志眼睛发红,二话不说,猛地冲进火海,被路鱼及时抓住了手臂。
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神情凛然大吼:“你疯了吗?”
这个时候冲进去,他还想不想活。
朱志捂着发酸的眼睛,指着大火,声音哽咽难受“但是小耳朵还在里面”
这话仿佛像针一样,刺痛了路鱼的心,疼得她全身血液凝滞,连带着呼吸都停了。
她何尝不想进去,但是
咬牙转身看向熊熊烈火,里面陈设已经面目全非,几乎看不清轮廓,燃烧的招牌被火包围着,烧的看不清字眼。
砰的一下,招牌从顶上重重坠落在地,那声音好像末日的钟声,震得路鱼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耳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哭声,路鱼晃了晃神,偏头就看到殷兰和小芙抱头痛哭,朱志神情疲颓地坐在地上,捂着脸泣不成声。
邵铭一直站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汗湿又冰凉的手,他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想抱住她,告诉她:“他在这里”
手刚抬起,就听到周围激动沸顶的人声。
“快看,快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火海,眼前这一幕必将使在场人终身难忘。
身后是肆虐燃烧的火海,狗花紧紧叼着一只白色的金吉拉,快速往外奔跑,在即将跑到门口时,一道重物瞬间坠下,挡住了它的步伐。
所有人的心都焦灼起来,目光紧紧锁在这只年轻的失去双耳的德国牧羊犬上。
门口的障碍物挡住了出来的路,狗花徘徊了好几次后,突然一跃而起,身形如穿越火线般突破障碍,火势瞬间烧着了它的皮毛,但它依旧如英雄般成功跑了出来。
朱志、殷兰快速跑上去,拍灭狗花身上的火苗,小芙抱着完好无缺的小耳朵,痛哭流涕。
眼前这一幕,看得路鱼眼睛酸涩难耐,抬起头望着夜空,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邵铭在旁边看的心疼极了,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路鱼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眼睛发红:“铭铭~~借你肩膀用一用”
说完,她就将头重重地抵在邵铭结实宽厚的胸口上。
她没有哭,只是突然觉得很累,身体很沉,好像肩膀压上了一块巨石,重的她快站不起来。
经过消防员近两小时的努力,火势最终熄灭,现场弥漫着烧焦的气息。
“请问谁是这家店的负责人?”一名警察走了过来。
路鱼抬头,声音暗淡嘶哑“我是。”
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公事公办“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下记录。”
路鱼没说话,点了点头,邵铭环着她的肩膀,小声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路鱼心里一暖,但还是摇头“你留下来帮我处理现场,好吗?”
邵铭皱着眉头,绷着脸顿了好几秒,才说:“小鱼让我陪你去。”
他真的很担心她,她一个人去他不放心。
路鱼握着他的手用力几分,示意他不用担心“朱志陪我去,你留下来。”
邵铭最后妥协了,路鱼走后,他眯了咪眼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少爷。”手机响了一声,那端就接了起。
邵铭一反常态,全身气场就像打开地狱之门一样,猛然凛冽肃杀,顿了顿,他直接命令:“立即派人把这件事查清楚。”
“是。”
录完笔录已经凌晨五点了,天空还一片漆黑,周围很安静,静的路鱼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倒吸气的声音。
“你说店里的灭火器是空的?”
路鱼不敢置信地看着旁边的朱志,怎么可能会是空的,开店前她专门买的两瓶灭火器,怎么可能是空的?
朱志也不相信,但确实是真的。他大学受过消防知识培训,知道怎么用灭火器。
联想着协会最近遭受的一连串事情,慈善晚会募捐异样,协会遭遇多次催债,再到现在宠物店起火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偶然,路鱼绝不相信,但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鱼,怎么办?” 朱志拧紧眉毛问。
一场大火将协会烧个精光,几十年的积累化为乌有,这绝对是多年来协会遭遇的最大一次危机,很可能协会将不复存在。
路鱼沉着脸,脑袋一片混乱,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协会会不会就”
“不会。”路鱼重重地截断了朱志的话,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协会解散的。
因为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罪名。
天边渐渐泛白,马路边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工作,路鱼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声音疲惫“小志,你先回家休息吧,这盒药膏是我专门向消防队长讨要的,治烧伤很管用。”
朱志看着面前的药膏,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顿了顿,刚准备说话时,就见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朝这边驶来。
邵氏别墅内。
“妈咪,昨天名人广场起火了。”邵芯坐在餐桌前刷手机。
齐柔仪握着瓷杯的手顿了下,表情有些意外。
名人广场是b市最繁荣的商业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b市人民的神经。
“严重吗?如果严重,你莫叔叔有的忙了。”莫方明是b市市长,市内最重要的商业区起火,这事他必须关心。
“不严重,就一家宠物店烧没了,没有人员伤亡。”
“幸好没有伤亡。”齐柔仪有些欣慰地弯了弯嘴角,蓦了,视线扫到旁边空着的位置,皱眉:“景成,阿铭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都快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邵景成放下咖啡,视线也落到了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而后语气沉沉地说:“阿铭昨天就回来了。”
“昨天?怎么没见他人呢?”齐柔仪有些惊讶,随即叫来管家“冯叔,你去楼上看看,少爷是不是还没醒?”
“冯叔,您不用去喊了,哥根本没回来。”邵芯叫住人,将手机递过去“妈咪,您看一下。”
齐柔仪不明所以,接过手机点开新闻图片,即使只有半张脸,她也认得照片上意外被拍进去的人就是她儿子——邵铭。
快速将新闻看完,才知道这家起火的宠物店既然跟路鱼有关。
这么说阿铭昨晚彻夜未归,一直陪着路鱼?
“啪”的一下,齐柔仪就将手机丢在了餐桌上,邵芯有些心疼,默默地拿回手机。
齐柔仪神色一下冷了起来,绷着脸不说话。
餐桌上顿时陷入一片低气压,直到邵嘉宏下来时才打破。
“阿铭,人在哪?”邵嘉宏刚坐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齐柔仪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这家伙能耐了,既然敢掰断霍董儿子的手腕。”邵嘉宏怒气冲冲,一大早就接到城品集团董事长兴师问罪的电话,说阿铭打了他儿子,还发了监控录像过来。
这小子是要气死他吗?既然敢在银行大厦门前公然打人。
“他是不是还在睡觉,冯叔麻烦你叫他下来。”
邵嘉宏一边系领带,一边吩咐,同时脸色沉的吓人。
旁边的冯叔很为难,说也不是,走也不是,正纠结时,邵景成出面缓和气氛。
“爸,你别生气,阿铭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说不定是对方”
“他就是无缘无故打人。”邵嘉宏气得不顾礼节,直接打断邵景成的话,监控录像他看了好几遍,这小子一上来,话都没说就将人手腕掰断,然后踢下楼梯,感情他学的防身功夫都用在这上面了。
邵嘉宏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的往上跳,深吸口气后,吩咐催促:“赶紧叫他下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我就不是他爸。”
话落,餐桌上又陷入沉默,蓦了,还是邵景成先开口“爸,等会十点您还要坐飞机去欧洲参加一年一度的金融峰会,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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