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伯夫廉这么想的那一刻,波里斯米斯特利亚的剑霍地提起。伯夫廉仿佛听到剑往对角线挥上去所发出的轻快声响。啊!伯夫廉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他拖着血流不止的腿,开始往旁边逃去。波里斯则在原地等着。伯夫廉转了半圈,待转到波里斯右边时,波里斯迅速移动。唰啊锵!快剑神速到难以用眼睛看清楚,又再次朝伯夫廉的右手臂挥来。伯夫廉早已知道波里斯从比赛一开始就一直打他右手的主意,但却毫无其他对策。伯夫廉往后退开。尘土在脸旁一下子飞扬,又再落下。剑就要砍到鼻前的那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住手!住手!我投降!剑拿开!波里斯回到位子坐好,可是刚才直指伯夫廉的剑收鞘的刹那间,他所感受到的激动仍未平息。他感觉背脊都冒出了冷汗。昨天他看过伯夫廉的比赛,并不认为对方是如此差劲的对手。在他记忆中,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但刚才他确实轻而易举地就获胜了,如果称之为比赛,实在有些可笑。不过,这绝非可笑的事。他俯视了一下静静佩带在腰上的剑柄。这明明不是冬霜剑,可他的眼角瞄到的却是冬霜剑的幻象。长久以来,不停带给他死亡也带给他生命的白刃之剑,似乎白亮得刻镂到他脑海之中了。他被那把剑给控制住了,即使那把剑不在这里也一样。第二场比赛!路易詹凡康菲勒,对克兰治亚利斯泰尔!由于夏洛特公主放弃比赛,准决赛就没有保送者,所以决赛也就变成只有两个人,不需再举行循环赛。因此,比赛的场次大幅减少,令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虽然第一场打得有些索然无味,但至少足以证明一边的实力,观众也因此觉得决赛会很有看头。而第二场比赛,则可说难分高下,以致于场上更是一股决赛更有看头的气氛。人们全都期待路易詹一方胜利,根本没有人认为那个默默无闻的乡下少年克兰治亚利斯泰尔会获胜。可是有一个人,波里斯,他不这么想。因为他知道,克兰治亚利斯泰尔不是安诺玛瑞的乡下少年,而是月岛最高领导者摄政的侄子,从小到大都在拿剑的坚韧少年战士贺托勒。如果没有用冬霜剑,连他也没把握可以打赢贺托勒,所以波里斯倒是很想看看,贵族之子路易詹究竟能有多厉害的实力!小子爵,请您对我这贱民多多指教。贺托勒的嘴角令人奇怪地挂着一抹豪气大胆的微笑,一副像是对自己演技相当满意的模样。路易詹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无视于背后无数群众的欢呼,他简短地回答贺托勒:这一战,你我都要全力以赴。路易詹想要尽速打倒对方。因为看到不久前波里斯米斯特利亚的压倒性胜利,路易詹更加心急。如果他在这一场浪费力气,或者万一受了伤,那将成为下一场比赛的障碍。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对策。两人的剑同时朝着反方向画出半圆。看到这一幕,波里斯知道贺托勒一直都在仔细观察路易詹的每场比赛。唰啊!两把剑像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似地,以些微的误差避了开来。又再一次,两剑在半空中发出嗡嗡响声。贺托勒看起来像是早已计算好了两剑的时间差。路易詹一个快刺,贺托勒虽然闪过肩膀,但路易詹并没有完全白刺这一剑。他藉此一瞬间,缩短双方距离,朝着对方脖子与下巴之间推剑出去。同时,贺托勒因为手的姿势过度扭转,导致右肩撞击到了路易詹。这实在是难得见到的景象。拿长剑的人居然如此近距离交战,甚至还碰触到身体。由此可见,两个少年一定都急于变化快速使剑。结果,两人像是快摔倒那样斜倾着,互往对方身体急速倒去。这一次换我!贺托勒一面转为攻势,一面说道。剑发出霍霍声响,接着,逼迫路易詹后退了两步。贺托勒又再一次使用相同的攻击招式,使得路易詹退到木栅栏边了。木栅栏后方全都是观众热烈的声音。有鼓励,有欢呼,也有观众之间的互骂声,全部变成噪音,排山倒海,刺激到路易詹的耳膜。什么呀!我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分出胜负,根本还早着呢!观众的这句话变成决定性的赌注。若非如此,路易詹一定还在被追着跑,正当他忽地激动起来时,丝毫不漏失瞬间机会的贺托勒已经挥剑过来,削去路易詹的耳垂,剑整个卡在木栅栏上。此时,连路易詹也吼了起来,一剑横扫过去。他转头的瞬间,从受伤耳朵流出的一行血,就这么在半空中画出细线。不过,贺托勒却令人惊讶地表演出一记妙招,他先丢下卡在木栅栏上的剑不管,反转一圈再去握剑。剑很快就被拔出,又再朝对手瞄准,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小圆。哇啊啊啊啊!看来这平民少年也很厉害嘛!路易詹开始退往另一边的木栅栏。此时,贺托勒认为自己赢定了,于是嘴角又再度扬起。是啊,这是当然的事,因为他真正的对手正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等着,这个大陆小子根本没有能力横挡在他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