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尔行九十度鞠躬礼表示歉意,他不能因小失大而赔掉这项大规模的造镇计划。
“白总裁,真是对不住,请原谅雅子一时失言,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白迪尔站起身,冷冷的说道:“请回吧!铃木桑,我相信少了株式会社,‘天舞造镇计划’也可以完成。”
“白总裁,你多考虑一下。”铃木小五郎这才知道情况严重了,他不该因为私心而耽误公事。
“对不起,我不奉陪了。”白迪尔毅然地走出会客室,回到自个办公室。
铃木小五郎想力挽狂澜,可是看到白迪尔决然而出的身影,一只手颓然的放下,失败地低下头来。
白迪尔回到办公室后,想起铃木雅子恶毒刻薄的话语,信心有些受到打击。
他在心里呼喊蓝天舞的名字,信心一点一滴的流失。小舞,我需要你的力量支持我继续守候下去,小舞,我需要你他闭上眼睛,眼泪顺流而下。
突然有个拍翅的声音惊扰了白迪尔的宁静,他睁眼一看,是一只雪白的鸽子停在窗户外的电线杆上,神情坚定地直视着他,尖嘴上衔着五瓣的酢酱草花。
白迪尔想起爱花的蓝天舞曾经说过,酢酱草的花语是欢乐和我不会放弃你,而五瓣代表幸运。
我不会放弃你?难道这就是你的意思?白迪尔欣慰地笑了,他的小舞不会放弃,所以他也不能放弃,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发现窗外的风景是如此美丽。
此时艾尔菲在天上看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初一时的疏忽,竟造成一对情人分隔两地多时。
诺威儿呀!你可不能怪我,当年可是你自己错过回体机会,而且看在我这么费心替你安抚老情人的份,希望你知道实情之后可别追杀我。
白迪尔尽量拖延回家的时间,但是该来的总该会来,他除了面对以外,还能怎么样?毕竟他为小舞而搬出家中独居,心中有愧他父母的养育之恩。
当车子行进停车场,屋内的哄闹声停了一下,大家看着白迪尔下车,走进屋里,哄闹声才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大少爷,辛苦了,瞧你又瘦了。”出来迎接的王妈,心疼一手带大的大少爷独自在外生活,还要照顾蓝家的丫头。
“王妈,多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白迪尔接过她手中的热毛巾抹了下脸。
“唐小姐长得漂亮又温柔,你可别再挑剔了。”王妈虽然很喜欢蓝家的大丫头,可是总有私心,连她自个的父母都放弃了希望,为了白家着想,王妈希望大少爷能移情他人,别再把心放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的身上。
“王妈,我自有分寸。”白迪尔不想多谈,他还要保留体力应付关心过度的母亲。
“现在的孩子哟!都不肯听听老人家的话。”王妈在他身后感慨地说着心里话。
白迪尔一踏进客厅,母亲就热切地把他拉向一位温婉可人的年轻女孩身边。
“这就是语柔,你看她长得多标致。”
“白大哥,好久不见了。”唐语柔轻轻柔柔的声音,和她的名字非常吻合。
“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很多。”在白迪尔印象中,她好像一直都是个沉默害羞的女孩。
“当然是变多了,变得比以前漂亮多了。”林心怡一见她楚楚动人的柔媚相,可是打从心底喜欢。
论外貌唐语柔是比不上蓝天舞,连才情和开朗的乐观笑容也比不上,不过和时下一般喜爱时髦的年轻女孩比起来,她像一股清流,至少她是活生生有思想的人。
“伯母,你真会开玩笑。”唐语柔害羞地低下头,眼角斜看白迪尔的风采。
“伯母哪有开玩笑,记得你以前老是爱跟在你白大哥后头跑。”白夫人想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眨眼这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
唐语柔神情略微黯了一下,没人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当年她还是十来岁的小女罕,就对白迪尔心生爱慕,只是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伊人的影子。
“妈,别再提以前的事。”白迪尔不想提及往事,怕触景伤情。
“是呀!以前的事还提它干么?”一旁的唐夫人王如妍,挽着女儿的手,怕女儿难为情。
“如妍呀!你家语柔和你年轻的时候真像,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林心怡怀想起她少女时期。
念高中时她和如妍以及小舞的母亲,三人在学校是好得不得了的手帕之交,后来各自结婚生子之后,感情也不见稍退,依然维系着少女时代的交情。
“老了,你看鱼尾纹都出来了。”王如妍指着眼角,不得不服老地说。
“哎呀!那一条小小的鱼尾纹算什么,儿女都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才是最重要的。”林心怡有些气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招呼客人。
王如妍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儿孙自有儿孙福,别太强求。”她知道语柔十分心仪他,只是情这个字呀!
“儿子呀!见到妍姨不会打声招呼呀?”林心怡快被他脸上的无所谓气晕了。
“妍姨,你愈来愈年轻漂亮了。”白迪尔淡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是一片漠然。
“怎么不见你对老妈说这句话。”林心怡有些吃味,儿子养大了真没用,要是小舞一定哄自己开心得笑个不停,可是她唉,别想了。
“怎么了,你还吃醋呀?”王如妍取笑地说着,心想她们两人又不是小女生。
“妈,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白迪尔难免要哄母亲几句。
“我还以为你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是小舞呢!”林心怡马上自觉说错话。“哎呀!今天的月色不错。”
外面一片乌云罩月,哪来的月色,只见一室的人表情都相当凝重,蓝天舞的事一直是大家心里的痛,只是大家都隐忍着不说,只当事情从未发生过。
“你们怎么回事?每个人表情都怪怪的。”唐谦衔着烟斗吸吐了一下走了出来。
“对呀!刚刚我和唐谦在里面泡茶,听到外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白垠行也在众人脸上逡巡着,希望得到一些答案。
“没有什么啦!爸,白伯父,我们只是等着要吃饭,饿得没力气说话。”唐语柔说着蹩脚的谎话。
“是啦!王妈,该开饭了吧!我肚子饿死了。”林心怡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心里暗骂自己嘴快破坏了气氛。
“好了,夫人,可以上桌了。”王妈在餐厅里回应林心怡的话。
唐谦和白垠行多少看得出一些端倪,两人都聪明地不去点破它,相偕走进餐厅,刻意在椅子间空出个空位来,让白迪尔和唐语柔比邻而坐,多少联系一下感情。
“语柔呀!你这趟回来有什么打算?”林心怡想把气氛弄热闹一点。
“我想先工作一段时间,才不浪费我多年所学。”
唐语柔浅笑的回答。
“你学的是什么?”白父认为如果她的所学和商业有关,就可以安排在自家公司上班。
“我学的是儿童心理学,我希望能了解国内的孩子们在想些什么?”因为唐语柔认为童稚的心最好相处。
“哦——”她的话引来两句惋惜声。
白迪尔自然明了父母的打算,幸好她所学和商业无关,不然母亲一定又会想尽办法把她弄进公司。
“那你觉得白大哥如何?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他真的很不错。”林心怡一心要撮合这一对。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白迪尔心想他母亲真当他是货品要出售吗?随时不忘要吹嘘两句。
“你闭嘴,我在问语柔,你少给我插嘴。”林心怡苇道,这儿子也不想想老妈一大把年纪了,她只不过想抱抱孙子而已。
白迪尔无奈地吃着饭,心思飞到另一个家,不知小舞吃饱了没?蝶儿有没有照顾好她?他真希望快点结束这冗长而且枯燥无味的饭局。
“喂!你在想什么,连你唐伯伯问话也不理?”林心怡朝白迪尔碗里放了一块虾肉,想引起他的注意。
“呃!对不起,唐伯伯,一时没注意。”白迪尔满脑子只有想回家陪蓝天舞的念头。
“没关系,年轻人事业心重是应该的。”唐谦避重就轻地说着,他看得出白迪尔正在想念某个大家的宝贝。
“对了,唐伯伯,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是问你对我家柔儿的印象如何?唐伯伯可打小就喜欢你这小子哦!”白迪尔顿了一下说:“语柔温柔可人,如同一朵温室里的白玫瑰,需要细心的照顾才能开得美。”
唐语柔一下子喜上心头,原来自个儿在白大哥心目中是一朵纯洁的白玫瑰,她的脸颊微微酡红。
“这么说,你对语柔的印象不错喽!”唐谦心想自己的女儿虽不能取代小舞,但他们两人在一起日久总会生情吧!
“语柔就像我的妹妹,印象岂会差到哪去。”白迪尔表明自己的心意,不希望有人枉牵红线。
“可是你不是说语柔是朵温柔的白玫瑰?”唐谦看看女儿失去血色的唇,有些心疼与不舍。
“没错,可是我没有温室可以供养她,况且我偏爱艳如火焰的野玫瑰,就像小舞。”在风中飞舞的玫瑰他在心中补充这一句。
说来说去白大哥的心目中还是只有天舞姊姊一人,唐语柔有些落寞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原以为七年的时间,可以褪去他对天舞姊姊的爱恋,没想到也许这就是真爱吧!
“你这个傻儿子,小舞都变成那个模样了,你要为往后的日子打算,别沉迷在往日的欢乐里。”
“爸,感情不是做生意,可以随意控制。”白迪尔就是无法控制对蓝天舞的爱。
“唉,你都等了她七年了,够了吧!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可以等待。”唐谦也满心疼他的痴情。
“人生是没有几个七年可以等待,但是一生真爱又岂是几个七年能比。”白迪尔面对诸位长辈,依然深情执着。
王如妍摇摇头说:“多情总为多情伤,情深伤情,太过执着只会伤了自个的心。”至少她不会用情到如此之深。
王如妍是宿命论者,认为凡事皆有定数,人不与天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来去红尘皆是过客。
“听到没?好好找个女孩定下来,不要让我们两老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忧。”林心怡耳提面命道,他们白家也该需要一点孩子的笑声。
“一个人的心若不执着,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人,我只是用一颗心去爱一个人而已。”白迪尔始终坚持他的想法说道。
唐语柔听了白迪尔的这番话感动得落泪了,好一个一颗心只爱一个人,天舞姊姊,你该庆幸在你短暂的生命里,能遇上这样一位多情的好男人,甘心为你痴守一生。
“可是爱一个人也该有个限度,不用把自己的一生也赔进去。”林心怡只想找个大石头敲晕他的脑袋。
“我不认为,小舞她一定会清醒的,我有信心等候她醒过来的一刻。”白迪尔十分肯定地说着,不知为什么,他最近预感十分强烈。
“你算了,随你吧!我再也不管你了。”林心怡对他失望透了,今生抱孙再也无望了。
唐语柔在心里默默的为蓝天舞祈祷,希望她能如白大哥所愿早日醒过来,让大家沉闷的心再度活跃起来。也许心会有一点痛,可是看白大哥幸福快乐的笑容,比计么都值得。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白迪尔一吃完饭,马上藉故离开,因为他放不下家中的蓝天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