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默璇玉握紧双拳,直挺挺地立著。
“我从来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一个伪善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真面目呢?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迟,不是吗?”
身子在发抖,咬唇。“就算是这样,但月大哥告诉我这些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还是你,我一样喜欢你啊!”白澜月摇摇头,残忍地道:“小玉儿,你还不明白吗?你连喜欢的人都不了解,如何算得上喜欢呢?或者,你喜欢的人只是你心中的那个幻想中的我?”
“连一个人的本性都不了解,怎么谈得上喜欢呢?”
嘲弄的语气,残酷的笑,事不关己,仿佛在看一则笑话。
“有”
惨白的唇开启,虚弱地问:“有什么区别?”
“喜欢便是喜欢了,还要顾那么多吗?不管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我喜欢你的心情是不变的啊!”“哈哈”白澜月捂眼大笑。
璇玉紧牙关,眯了眼。
“难道不是吗?”他大吼。“不管你的性子如何多变,可你只有一个人啊!这个身体只是一个人,就算在我面前,你的性子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不是吗?我喜欢上这部分的你有什么可笑的?”
“我的一部分?”停下笑,白澜月低喃。“那是假的!假的我——知道吗?”
他抚开额前的发,露出从不示众的额,一个赤红的字赫然入目。
“鬼”
璇玉一震。
白澜月扭曲了脸,扯著魔魅的笑。“看到了吧?这个宇,这个字就是我啊!我——是——鬼!”
“一个只爱杀戮,只爱摧残美好,只爱毁灭一切的——鬼啊——”
这样的一个鬼,你——会喜欢——”
“不怕,被我吞噬?!”
如一只恶鬼,瞠著眼,阴冶地笑。
璇玉颤抖著身子,不知是害怕还是恐惧,不断地抖,不断地发颤。
过往的种种,似乎一闪而过,然后化成泡沫男人温柔的笑——是假的!
男人温暖的怀抱——是假的!
男人热烈的吻——是假的!
看啊,那个待自己时而温柔时而嘲弄的男人——是鬼哦!
鬼哦鬼在装人突来一阵媚香,妖魅的笑声随之而来,一道紫色身影插入这诡异的小天地。
来人优雅地举止,妖中带媚的脸上浮著蛊惑人心的笑容。
妖媚少年清而柔的声音夹杂著慵懒。“不愧是“鬼煞宫”的“白鬼”残酷无比啊!”“鬼煞宫”分多个殿,各殿有各自的殿主。但“鬼煞宫”风云变化太快,殿主更换速度也很快。
自二十年前的一个“鬼王”杀了“白鬼”“白鬼殿”也因此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鬼王”为何要对“白鬼”深恶痛绝,以残酷的手段凌迟死“白鬼”以后,也不再有“白鬼殿”的存在。
但,随著狐的消声匿迹“鬼煞宫”风云再起,各殿殿主争锋相对,互相残杀,选出下一任“鬼王”各殿殿主也再次更新。在其后几年间“白鬼殿”恢复了以前的地位,而现任的“白鬼殿”殿主是——银蟾毒君——白澜月。
江湖上甚少人知道白澜月便是“鬼煞宫”的“白鬼”!
“白鬼,别来无恙啊。”杜幽吟手执白色兰花,媚眼一扫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再望向一脸震惊的默璇玉。“白鬼便是白鬼,出手毫不留情,本殿主依稀记得两件刚你向我下的毒——那毒让我痛了半月余。锥心刺之痛,使我记忆犹新啁!至于这素有金童之称的“紫薇门尔弟子,依旧是貌美如玉,更见美丽了,呵呵”“那毒没让你下地狱,真是遗憾啊。”白澜月扯著冷酷的笑,渐渐走向默璇玉,将他带人怀中。“他,是我的!我“白鬼”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见他占有的气势,杜幽吟轻咬著兰花办,丹风眼中流转著夜色般的魅惑之光。“本殿主向来喜欢——掳夺!两年前,败于你手,今次我会所扭转乾坤——杀你,掳玉!”
白澜月冷笑。“一个只会张开腿让男人骑的淫秽之辈,也敢大放厥词!”
杜幽吟凶焰四起。“白鬼!不要以为我曾败于你手,便逞威风!你我同是“鬼煞宫”
之人,一样污秽!你也高洁不到哪里去!”
“不及你污秽。古澜月拥著默璇玉,嗤笑。
杜幽吟转眼,大笑了开来,宽大的袖袍一阵波浪,露出媚而妖娆的表情。“是啊!我是污秽,污秽到想破坏一切美好与纯洁!凡是刺了我眼的美好,我都想将之推入地狱!”
默璇玉从震惊中醒来,他推开白澜月,面对上杜幽吟。
就是他——那魅惑少年掳走了他大师兄,更用药弄昏了他,让他失踪了,却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他——使他对自己过于美丽的容貌深恶痛绝。
明月般的眼一寒,清冶而犀利。
“把我大师兄还来——”
杜幽吟细细打量眼前这一身的少年。发半覆著脸,遮去一半的容貌,但更让人暇思。他一身精美之至的华丽绸缎,无不显示了他出身页,比两只——棺高的个子,但依旧纤细,如温玉般的脸无了两年前的温和,此时的他,凶光乍现,寒气逼人,气势锐不可挡!
“倒是变了很多”他低喃。“只要那张脸还在,其他都无所谓”
“把净灵师兄还给我!”璇玉再一次喝叱。
“不——还——”
手一扬,一道白色身影缓缓地自树上飘下,默璇玉一惊。为何他未感觉出树上有人?
白澜月扯扯嘴角,了然地笑。
来人一身清爽,束发、著白袍,背负长剑,应是个意气焕发的年轻侠客。然,他不是!
冰雕般的脸面钮i表情,无神的眼漆黑一片,仿佛的深渊,冰冶而死寂的气息自他身上徐徐地散发出去。
他来到杜幽吟身边,杜幽吟含著媚笑,轻轻地倚星的胸膛上,柔弱骨的手爬上青年的胸,妖魅的头靠在青年的肩上,丹风眼半瞌,点点碎光闪烁在两道黑线中,以白兰轻抚青年的唇,佣懒地道:“看,净灵乖乖的,我才舍不得还你哦!再说他是我的,从来不是你的。呵呵如果你也成了我的人,那就可以和净灵待在一起了。”
默璇玉紧握双拳,颤抖了两肩,黑眸泛起红色的血丝,愤恨之气扩展到全身,咬牙切齿,凌厉阴鸶。
“你竟然你竟然将那么桀傲的净灵师兄弄成这样!过分!过分!更可恶!”
他大吼:“绝不原谅你——把原来的大师兄还给我!”
白影一闪,白光自袖中飞窜而出,那白光含著犀利,带著杀气,随著默璇玉深恶痛绝的神情,变化莫测。
就见那白光罩面而来,一道寒气迎上。
“铛——”
默璇玉一呆,视线投向手中的白金链——缠上在一把泛著寒气的紫色长剑,而握剑之人是——罗净灵。
“大师兄”他哑然,错愕地望向如冰雕一般的罗净灵。
他那双空洞的眼毫无光彩,握著剑,钮蕉点地望董即方,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师兄”他哽咽。
他的净灵师兄啊!那个一身傲然,洁身自爱,冰清玉洁的大师兄,如今如今杜幽吟偎在罗净灵怀中,气吐如兰。“都要怪你哦!谁叫你当初不在“紫薇门勺让你无辜的大师兄成了你的代替晶!所以,是你的错!”
默璇玉心头一震,身子摇晃了一下,身后突然一阵温热,人已落人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白澜月一手搂著他的腰,一手按在他头顶,以做安抚,阴冶地眼扫向杜幽吟:“所有的事,不都是你挑起的吗?你若不淫秽,怎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与小玉儿何干?”
“怎么?心疼啦?舍不得这少年受伤害?”杜幽吟抱胸。“就算不是我杜幽吟挑起这事,也还会有另一个人!只要他有著仙童似的非凡容貌,便会祸及身边的人!”
“只因为我这张脸吗?”默璇玉冶眼对,平静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因为这张脸吗?”
抚开额前的发,让如玉的脸完全呈现在杜幽吟面前。
完美无缺的五官,精致之至,柔和的线条,雕琢般的精美。这张脸,洁白无瑕,纯洁无垢!
“因为我有如此一张脸,所以引得众人诸多遐思?”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眼里波澜平静。“是我的错吗?错在有这样一张害人的脸?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眼一利,右手一振,收回白金链,握住白金链的尾端,尾端那发著寒光的锋锐尖头,森冶可怕。
“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不再纠缠?”他扫向杜幽吟。
杜幽吟微微皱眉。
他想做什么?
“说啊——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不再纠缠?”
望向他手中的锋锐,眯眼。“你想毁容吗?你舍得下手?”
“只要让你死心——无所谓舍不舍得!”一闭眼,将锋锐狠狠地划向脸——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他一惊,抬头望进一双愠怒的眼中。
“别做无意义的事!”森然冶漠的语气使他心头一凛,惨白了脸,瞪著眼。白澜月扯著恶魔般的笑,对上杜幽吟,杜幽吟心头一寒。
他,想干什么?
“杜幽吟很早以前,我就想——杀了你!”冷中带笑意,使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杜幽吟脸色变了变,偎在罗净灵怀中。
“不妨试试?”放开默璇玉,一步步走向杜幽吟。“出招吧,让我看看,两年来你增进了多少或是一直躺在男人的身下怠慢了武功?”
“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枉幽吟即使有再好的度量也无法忍受白澜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紫袍甩过,与白澜月缠斗在一起了。
刹时,林中,杀气腾腾。
默璇玉缓缓地走向罗净灵,不断地颤抖。“师兄师兄璇玉害了你啊”记忆深处,大师兄如亲兄长一样,教他练剑,教他打坐,常常笑得很开朗的师兄,宠他,爱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么好的大师兄,却因为他被妖邪之人弄成一个无血无泪安的傀儡?!
伸出手,想搭上他的肩时,一道寒气在手心安划过,刺痛立即使他变色。
呆呆地望着被利剑划破的手,鲜红的血自伤爱口冒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间,散出一朵朵赤红的花。
“师兄”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尹兄以剑指著他?泪,自眼眶中划下。
“为什么为什么啊?大师兄!你不认得渲我了吗?为什么?”
罗净灵空洞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我的错我的错”喃喃,脸色苍白,泪流不止。“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错!”
泪眼望向缠斗的两人,他扭曲了五官,白影一闪,手滴血,却握住白金链,加人打斗,带著肃杀之气,猛然地攻向杜幽吟。
“小玉儿——”
白澜月惊讶。
默璇玉化为一缕白烟,全身凌厉,招招致命,寒声吼著:“即使是我的错,也是你这妖邪挑起的——只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净灵师兄就会好——”
杜幽吟错愕连连。
他以为“鬼煞宫”的武功高深莫测,精华之至,江湖上无多少能与“鬼煞宫”的人匹敌,但想不到这少年竟如此之厉害,招招凌厉无比,无一破绽,更是锐不可挡!
一个“白鬼”已够厉害了,再加一个默璇玉他明显败阵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