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次我还乖乖等你主动出击吗?我早在实验的最初就和他们取得联系,在这个现实里,主导虫洞计划的是我,不是你!他们信任的人也是我。”
唐健心头一动,还来不及说什么,惟惟突然回头抓住他轻叫。
“唐健?唐健,你看!”惟惟指着周围的环境,手指陷进了他的臂肌里。
他们周围突然起了一神奇怪的影响,好像他们是浸在水里,然后水波闪动,于是四周的场景开始出现微微的扭曲。
“当然,运气好的话,反作用的强度足以形成一个逆向的波长,我可以把你震回你的现实去,你再也碰不到这里的惟惟!”文慧铃猛然去拉她。“惟惟,你过来,不要靠近他!”
感觉惟惟被人拉走,他下意识反手拉回来,惟惟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突然间,砰动!一震,整片地表又动荡起来。
三个人都站不稳,文慧铃摔在地上,唐健抱着惟惟滚开来。
砰动!震动。四周的波纹越来越明显,景物陡然开始改变。
“唐健,这是怎么回事?”惟惟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没事,抓住我,不要放开!”唐健护紧了她。
他的眼光和文慧铃一对上,唐健忽然一笑。
这个笑不是阴狠,不是愤怒,不是被隐瞒而乍知真相的错愕,而是一种了然于胸的微笑。
所有之前的阴暗痛苦,全部抹去,他现在甚至是愉快地笑了起来。
他挑了下眉,近乎嘲弄地以嘴形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
文慧铃陡然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在这个现实里,主导“虫洞计划”的人是我。
她替代了唐健的角色!
或许唐健不知道她就是west,但那没有差别。他突然踊跃的提供援助,积极的告诉west跟虫洞有关的一切,甚至连计划接头人的方式都向她解释得一清二楚!虽然她是文慧铃,她早在事情的最初就设法调查出了这些讯息,但唐健并不知道west就是她,所以他如此的坦诚现在想来就大有问题。
这不是唐健的性格!他从不轻易相信别人,遑论是一个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同事”
除非他是有心的。
无论west是谁,唐健制造了一个机会。
他不知道west如此想参与虫洞计划的原因,但那无所谓。唐健只需要west写的这部分反导模式,于是在他主动的帮忙下,这套反震荡程式能独立于其他区域而运作。
因为west是她,而她知道十二月八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当唐健平时与她联系时,有意无意总是透露十二月八日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并不以为意。但现在一想,即使west是任何一个人,也会受到这个暗示,认为唐健那么积极的赶写程式,是因为十二月八日是最适合实验启动的时间。
只是命运真的很帮忙,west就是文慧铃,他的计划毫无悬念地如期发生。
west取代了唐健的角色,于是,虫洞计划不再是非得有唐健不可。
他跳脱了这个循环。
这就是他这一次——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计画。
一阵波纹流转里,文慧铃死死地盯着逐渐扭曲、变形的两个人,唐健迎着她的眼神,脸色平静如水,她惊慌失措的妹妹躲在他怀里,不懂周围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文慧铃的心突然也平静下来。
“惟惟?”
在波纹扭曲到他们几乎看不清彼此之前,惟惟回头看了她一眼。
文慧铃微微一笑,对她温柔的挥挥手。“要好好的。”
砰动!
波纹完全的扭曲,强烈的震荡形成的反作用力,将所有的时间空间连结在一起,震开;连结在一起,震开;最后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中和,天地间的震荡开始平缓。
惟惟回过神,突然发现——唐健不在她身边。
她猛然跳起来!
波纹渐渐退去,周围的景致开始清晰起来,还是台北街头,但是——
她毫不优雅地张大嘴巴,连叫都叫不出来。
她看见高高耸立在天空的台北一0一,和旁边一栋五十层楼高的副塔。
阳光耀眼,闪得她张不开眼睛。她闭了闭眼。
惟惟
似乎有人在喊她。
她用力揉了揉眼,平抚适才被阳光直射的刺痛。
“惟惟”
真的有人在叫她。
惟惟猛然抬起头。
“惟惟!”
唐健,他站在马路的对面,脸色发白,急速地向她冲过来。
有一瞬间惟惟没反应过来,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去盯那栋约莫五十层楼高的奇怪建筑。
忽然,他的声音钻进脑海。
我去买咖啡你要过来找我一个酒醉驾驶的人直直撞上你
“惟惟——”唐健面容铁青,直直朝她冲过来。
一切都是反射动作。
惟惟动了。
不是迎向他,而是向后跑。
她完全来不及思考,眼角只瞄到一根巨大的石柱,于是脚动得比脑子还快,她整个人飞向那个石柱后面。
轰隆一声!
一辆突然失控的车子撞过她刚才站的地方,撞上她藏身的那根大石拄。
窗玻璃粉碎,碎片纷飞,惟惟软倒在地上。
啊——啊——一堆尖叫声四响,路人纷纷走避。
“惟惟!”唐健飞跃过那一团混乱,冲到柱子后找她。
他浑身震抖,扶起软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好痛”惟惟含泪抬起被一片玻璃碎片划过的手臂。“流血了,好痛”
“惟惟!惟惟”
唐健浑身虚脱,把她紧紧按在怀里,陪她一起软倒在地上。
百货公司的大时钟轻轻一震,指针往前进了一格,那个车祸的时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