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轩主放火烧了那棺材我看见一把火光冲天”
锦书仍旧是淡淡地道:“姑娘亲眼所见轩主烧了棺材么?”
暗香惊地站了起来:“你是说喜雨她”
“没有死。”锦书默默吐出这三个字。
原来,她一直将容宿雾误会成一个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的所见所听,全部都是他的阴暗一面,他心知肚明她的态度,却从未替自己申辩过一句。暗香想起自己心中对他的误解,忍不住有些愧疚了起来。
“喜雨现在何处?”暗香追问道。
锦书并不回答,只用一双冰雪般的眼睛看向暗香,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该不是还想见她吧?”
暗香呆呆坐了回去。是了,即使去见喜雨,又用什么身份,什么语气,什么态度去对待她呢?
锦书不动声色地将她吃毕的食物收拾妥当,默默退了下去。
“今日逾男送了我几本书,可好看了!”酿泉总算是回来了,神色兴奋,仿佛有着莫大的喜事。她一蹦一跳地奔到暗香的面前,丝毫没有发觉暗香的不对劲。“咦,姑娘怎么不掌灯?用过晚膳了吗?”
暗香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心思追问她不辞而别的约会。
酿泉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欣喜,一面点着了蜡烛,一面走过来说道:“原来抱鹤轩中的姑娘们,一个一个都十分了得。我看了她们的书,坐在花园中都忘记走动啦!一直看到现在才记得回来”
“哦?是谁的书?”暗香看见灯光,略略打起了精神问道。
“摄雪姑娘的呀。”酿泉低头想了想:“那日我在落葵大夫的园子里碰见她,她唤了我一声,手中似乎就拿着几本书。我被她吓了一跳才扎伤手的那时候我还觉得她有些怪,谁知书写得竟如此”
“那,不妨换你去做她的丫头。”暗香打趣道。
“姑娘不是舍不得我嘛!”酿泉笑嘻嘻的,转身道:“我去为姑娘寻吃的,一会便回来。”
暗香点了点头,看着灯盏之外浮现出自己的影子,显得有些冗长而孤寂。酿泉的心分明已经不在这儿了
她从卖身做丫头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做梦都想有一个家——嫁一个喜欢的男人,买一个小院落,与他生儿育女此刻,她离梦境只有咫尺之遥,满怀兴奋的心情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暗香失去了一个姐姐,全心全意将酿泉当作妹妹,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这个妹妹也要离她而去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句话在如此清冷的月色中咀嚼,却倍感凄凉。
暗香拉开座椅在书房内随意走了走,坐得太久了,腿脚有些麻木。她还记得在流沁坊的那一夜,仍旧是因为她的腿脚麻木,酿泉扶着她在园子里走动,却见着了清冷月色中的寒梅。她在那天大哭了一场,至此之后便告诫自己要坚强。可是每每到了与人分离的当儿,心中总是无端空旷,仿佛喊一声,都能在心底听到遥远的回音。
杂乱无章的思绪让她心底无法平静,亦无法在这样的心态下写文稿。
暗香叹了口气,将姐姐出云留给她的唯一笔记寻了出来,重新研读,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