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固执地主张带上她和孩子们。
“我们想去看看你在那里的生活是怎样过的,”她说,帕特终于让步。
现在,他看着妻子和孩子们想:“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了,我怎么可以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噢,现在几乎结束了。”他的家庭为明天做了如此重大的计划,可是,不会有明天了,到早上,在他们醒来之前,他就已经在去巴西的路上了。
艾伦正在等着他。
在825套房,皇帝套房,四周一片静寂。“呼吸,”他告诉自己“你必须呼吸慢慢来,慢慢来”他处于恐惧的边缘,盯着地板上苗条的、裸露的年轻女孩的尸体,想着:“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滑倒的。”
她的头裂开了,她落在铁桌子锋利的边缘上,血从前额渗出。他触摸她的手腕,没有脉搏。真是难以置信,那一瞬间,她还是那么活泼,下一秒钟就
“现在,我必须离开这里。”他从尸体前转过身去,仓促地开始穿衣。这不会恰好又是一桩丑闻吧。这真会是一桩震动世界的丑闻。“他们一定不会从这套房子追踪到我。”等穿好衣服,他走进浴室,弄湿毛巾,开始擦拭可能摸到过的每个表面。
最后,终于确信没有遗留指纹会表明他曾经到过这里,他又向四周环视了一遍。她的钱包!他从睡椅上捡起女孩的钱包,走到公寓那端,那里,有秘密电梯等候着。
他踏进去,尝试着尽力控制住急促地呼吸,按下“g”键。几秒钟后,电梯门打开,他已下到车库。没有旁人。他向汽车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匆忙回到电梯,掏出手帕,在电梯按键上擦去指纹。他退到阴避处,谨慎地向四周看看,确信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终于感到满意。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到方向盘后,定了定神,启动点火,驶出车库。
菲律宾女佣发现了地上四肢僵直的死去女孩的尸体。
“odiosko,kawawanamaniyongbabae!”她画了个十字,匆忙离开房间,尖声呼叫救命。
三分钟后,杰里米。罗宾逊和旅馆安全长托马。彼得斯已在皇帝套房凝视着女孩裸露的尸体。
“上帝,”托马说“她不会超过十六七岁。”他转向经理:“我们最好是叫警察。”
“等等!”——“警察,报纸,公诸于众”就为了一个疯狂的瞬间——罗宾逊在想是否有可能迅速而神秘地把这个女孩的尸体弄出旅馆。终于,他极不情愿地说:“我也这样想。”
托马。彼得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用它拿起电话。
“你在做什么?”罗宾逊问“这又不是犯罪现场,只是一个事故。”
“我们还不清楚,不是吗?”彼得斯说。
他拨通号码,等着。“杀人部。”
侦探尼克。里斯,看起来像街头精明巡警的平装版本,高大强壮,受损的鼻子是早先拳击生涯的纪念品。他作为一名华盛顿首都警察局的警官获取薪金,慢慢地在晋级的路上尽职:从巡逻总长,军士,到副官,已经从侦探d2级晋升为侦探d1级,过去十年中,办过比部门中任何人都多的案子。
里斯侦探冷静地站在那儿,研究着现场,有半打人同他在这套房里。“有人碰过她了吗?”
罗宾逊哆嗦着:“没有。”
“她是谁?”
“我不知道。”
里斯转过头看着这个旅馆经理:“一个年轻女孩被发现死在你的皇帝套房,你就没想过她是谁吗?这个旅馆没有旅客登记吗?”
“当然,探长,不过,这种情况——”他吱唔着。
“这种情况?”
“这套房被尤金。苷登记了。”
“谁是尤金。苷?”
“我没有概念。”
里斯侦探对他不耐烦起来:“瞧,要是某个人登记了这套房,他就一定得出示钱,信用卡——胆小鬼——无论什么,不管是谁按必须手续登记过这个‘苷’,总对他瞟过一眼吧,是谁登记他入住的?”
“我们的日班职员,戈曼。”
“我想跟他谈谈。”
“我——我,恐怕这不可能。”
“喔?怎么啦?”
“他今天出去度假了。”
“拷他电话。”
罗宾逊叹息了一声:“他没说要去哪里。”
“他要什么时候回来?”
“要两个星期。”
“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不计划等两个星期,现在我就想要一些信息。有人一定见过有谁进出过这套房子。”
“不一定,”罗宾逊辩白“除了常规出口,这套房备有秘密电梯,直接通向地下车库我不明白怎么都这么大惊小怪的,这——这明显是一个事故,她或许是用了药物,服药过量,没站稳,摔倒了。”
另一个侦探走近里斯侦探:“我检查了壁橱,她的衣服是‘盖派’,鞋子是‘野派’,这些没有什么帮助。”
“没有什么可以识别她的吗?”
“没有,要是她有钱包的话,可那不翼而飞了。”
里斯侦探再次研究着尸体,转而对着站在那里的警官说:“给我一点肥皂,弄湿。”
警官疑惑不解地盯着他:“抱歉,你说什么?”
“湿肥皂。”
“好的,长官。”他匆忙离开。
里斯侦探在女孩的尸体旁边跪下,研究她手指上的戒指:“看起来,像是个学校戒指。”
片刻之后,警官返回,递给里斯一块湿肥皂。
里斯沿着女孩的手指轻轻擦上肥皂,小心地旋动戒指,转过去又转过来地检查:“这是‘丹佛高中’的班级戒指,上面有词首大写字母‘p。y。’。”他转对助手:“去查出来,拷电话到学校,找出她是谁,尽快找到她的住址。”
取指纹的一个人,伊迪。尼尔森侦探,走近里斯侦探:“有些事非常怪异,尼克,我们在这地方到处都取了迹印,然而,有人不嫌麻烦,早已擦去了门把上所有的指纹。”
“那就是说,她死的时候,有人同她在这里。他为什么不叫医生?为什么他要费心擦去指纹?那该死的年轻人在这样昂贵的套房里做了什么?”
他转对罗宾逊:“这套房是怎么支付的?”
“我们的记录显示是现金支付,来者递交的是封袋,预定是通过电话做成的。”
验尸官大声说:“我们现在可以搬动尸体了吗,尼克?”
“再留一会儿,你找到什么暴虐的痕迹了吗?”
“只有头部外伤,不过,当然,我们还要做尸体解剖。”
“有拉扯的痕迹吗?”
“没有,她的手臂和腿是洁净的。”
“看起来像被强奸过吗?”
“我们必须要经过检验。”
里斯侦探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来自‘丹佛’的在校女生,来到华盛顿,又在这个城市里最昂贵的一个旅馆被杀害,有人把自己的指纹擦掉然后消失。整个事件令人厌恶透顶。我想知道是谁租用了这套房。”
他转向验尸官:“现在,你可以把她抬出去了。”他看着尼尔森侦探:“你检查过秘密电梯里的指纹了吗?”
“是的,电梯从这套房直通地下车库,只有两个按键,两个都是被擦干净了的。”
“你检查了车库吗?”
“对,没有不寻常的东西掉在那儿。”
“无论是谁,做了这件事,又极麻烦地去掩藏自己的踪迹,他若不是某个有记录在案的人,就是一个曾经敷衍塞责放弃学业的大人物。”他转向罗宾逊:“通常是谁租用这套房?”
罗宾逊极不情愿地说:“预定给我们最重要的客人,国王,首相”他很难于出口:“总统。”
“在最近二十四个小时中,有没有电话往哪里拷过?”
“我不知道。”
里斯侦探被激怒了:“可那要是有,你总该有个记录吧?”
“当然。”
里斯侦探拿起电话:“接线员,我是尼克。里斯侦探,我想知道,在最近二十四小时内,是否有一些电话从皇帝套房拷叫过我等着。”
他监督那些穿白外套的验尸官的人,用被单盖上赤裸的女孩,把她放到有轮担架上。“耶稣救世主,”里斯想“她甚至还未曾开始人生。”
他听到接线员的声音:“里斯侦探吗?”
“对。”
“昨天有一个电话被拷过,是从这套房拷出的,是拷的本地。”
里斯拿出记事本和铅笔:“号码是什么?4567041吗?”里斯着手把号码写下来,接着,突然停住,目不转睛地看着记事本:“噢,瞎胡闹!”
“发生什么了?”尼尔森侦探问。
里斯抬起头来:“是个白宫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