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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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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的正前方看去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你的第一支舞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巴西水晶协会龙头老大的。不过为了你,我会去争取下一届的会长之位,洛夫就没话说了。”他故作轻松地说,却浓烈地透露出信誓旦旦的决心。

    “那么还是我来竞选吧!自主权会高些,可以自由选择我的舞伴。”她眨着晶亮的瞳眸,有着新女性的独立自主。

    “你的确与众不同。”尼尔森尴尬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认同,为此,我决心跳过第一支舞,将‘第二支’献给你。”纪曼菲毕竟是出生于富豪之家,自然擅长商场的应酬话术。

    这对生活单纯的尼尔森而言,她的应允真教他雀跃万分,喜形于色。

    这一切全纳入沙克洛夫眼底,也为老友这股少见的满面春风闷疑不已。

    至于他身边的莉莎为了扳回白天略逊纪曼菲一筹,特别盛妆打扮,雪白连身的长礼服,特意张显她的纯真,并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只在缎质衣饰的前胸上,作出水钻点缀效果,的确明朗而高雅。

    她自视今夜该是自己芙蓉露脸的时刻,可是就在双眸乍迎上盈盈似水的纪曼菲时,旺盛的迎战之心立刻败阵下来。

    夜,是属于女人绽放美丽的最佳时刻;而她却把自己“包”了起来;反观纪曼菲则是将自己“舒放”开来!卸去头纱、强调玲珑有致的身材、修长而有弹性的双臂在在显露出,她纪曼菲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她又输了。

    “嗨!莉莎,真高兴再次见到你。”强势的人通常容易忽略“对手”可能的妒嫉心,纪曼菲热络十足地打着招呼,又如小女孩般地附耳上去“还是和女孩子在一起比较自在。”亲呢的举动,犹似她们已是熟捻多年的好友。

    莉莎怔了一下,旋即回神,也抛给纪曼菲一记似假还真的眼波“我同意。”

    沙克洛夫,对于纪曼菲白天给自己的“震撼教育”已够印象深刻,如今这会儿又在她以“真面目”示人的境况下,心跳已如战鼓,被震得令他疲于应付。

    尽管如此,他依旧摆出森林之王的态势,邪嚣地瞪视着纪曼菲不发一语,两道如魔的泽光,不住地抗拒着她源源不断散发的性魅惑。

    此时,属于巴西人独有的热情乐声旋即响起,会场立刻响起助兴的掌声,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高声呼喊着:“沙克洛夫,请为我们开舞!”

    “沙克洛夫!沙克洛夫!开舞!开舞!”呼喝声持续高涨,几乎掀掉交谊厅的屋顶,就在这方兴未艾的刹那间,另一波声势浩大的声音也从人群中窜出“纪曼菲开舞!纪曼菲开舞!曼菲!曼菲!曼菲!”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道,纪曼菲被人群推向沙克洛夫身边,鼓噪的声音继续响起。

    “洛夫、曼菲开舞!为我们开舞!”这群身价非凡的仕贾富商一下子成了热衷投入群众运动的会众。

    沙克洛夫面对这阵势,只得顺应人心,迅速地勾住纪曼菲毫无设防的小蛮腰,轻快地步向舞池。一对绝色璧人就如翩翩彩蝶,飞舞在这偌大的舞池中,灯光也在此时悄悄地暗了下来,夜的迷魅,正扬

    纪曼菲这才惊醒,她曾发誓要惩戒沙克洛夫白天的无礼,这会儿却和他共舞,双手一使劲儿,打算逃开。

    “你在干什么?”峻冷的声调一如利刃,载满了不容挑战的狂鸷。

    “我忽然头痛,想回去。”不曲意求欢,亦不激进巧辩,却明明白白地告知对方,她可不想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是吗?”沙克洛夫夹着莫测高深的口吻,瞪着那张无可击懈的容颜。

    “是!有谁能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被他这么一讥讽,有些抹不下脸,更激起她的反弹。

    “哼!是心理因素吧!”他显然知道她的用心。“你最好识大体地将这支舞跳完!”

    威胁她?纪曼菲轻轻地扬起幽冷清脆的声音“我是想识大体,可是体力不济。”话甫落,宛若体虚赢弱的弱质女流,紫眸一闪,人一放松,整个人竟“昏厥”过去!

    沙克洛夫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使出这釜底抽薪的狠招。

    “纪曼菲,我命令你给我马上醒过来!”扣在腰肢上的手使劲地托住她轻盈的身子,咒骂的同时却也为这软玉馨香失了准头。

    纪曼菲哪会听令!纪家六个兄妹,就属她最“不听话”!但她总是以“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强迫她的人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她偏要昏倒,看他如何!她就不信沙克洛夫比她大哥更磨人!

    “纪曼菲,你再不起来,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压低的暴怒声像道阎王的喻令,高傲地颁布下来。

    她依然装死,不为所动。

    夹着莫名的**与报复的烈焰熊熊燃起,沙克洛夫旋即低下头惩罚似的吻住她的唇。

    她登时睁开惊悸的瞳眸,又羞又怒地想推开彼此之间近距离的浅促鼻息,而那相互抵触的双唇,也在沙克洛夫狂妄的予取予求中,建构了极端暧昧的氛围。

    他野蛮霸道的吮吻,几乎掠夺她体内所有的空气与精力,登时呼吸困难、四肢瘫软,无力自保。

    “睡美人,你终于醒了?!”邪魅的笑,冲淡他那张刚毅冷霸的脸,宛似饱餍的公狮骄恣地睇视着已残破不堪的猎物。

    “放开我!”纪曼菲对自己珍视的吻被人如此践踏,紫瞳登时渗着烈焰,几乎将周围的人焚尽。

    “乐意之至。”他笑得张狂,音乐也在这时变奏。

    他赢了!没有人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间!尤其是女人,更不可能!

    “沙克洛夫,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侮辱!”彩瞳盈满了愤怒。

    “彼此彼此!”越见她失控,他竟益发地畅快,仿佛郁结于心的怅恨,在此刻终得稀释。男人的邪恶也在此刻昭然若揭。

    “哼!”好女不与男斗!纪曼菲强令自己摆出拒人千里的冷漠,甩开他的手,才一转身,就被自己裙角勾个正着

    该死!

    她知道自己纵有再好的身手,也无法在高跟鞋的羁绊下平稳地站定,但她就是闷不作声、不肯求救。

    沙克洛夫双臂一揽,在她糗态毕现之前搂住她,藉着昏暗的灯光,他那招夸大却帅气的揽腰动作,反倒让人误以为是探戈舞曲的花式舞步,绝妙又恰到好处。

    朦胧中,他琥珀冷眸闪映着奇异的亮泽,发出足以令人屏息的光芒“你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看来,为了让会员知道我是个好主人,今晚就让我勉为其难地护送你回梦之园吧。”一把扶正她,又刻意地拉着她的手转个大圈,化开所有围观者不必要的臆测。

    “我可不敢当。”反抗的声音竟然因为他突然的转变,及那令人错眼的眼神,削弱了战斗力。

    沙克洛夫却在瞬间脸色一整,泛闪着冷冽的星光,凑近她耳际低声放话:“其实,我该将你逐出梦之园的。”没想到狠厉的辞锋却因蹿入鼻端的绮香,怔住了

    她身上的味道,为何和“哑女”的味道这么雷同?

    冷魅幽魅的眸子立时逸满了疑问,却也因此染上了几分柔情。

    纪曼菲睇着他,疑问如春笋冒个不停为何如此出色的男人连脾气也“霸气”地教人吃不消?

    他真的是半年来一直写传真给自己的男人吗?

    以他刚才的举动,她实在怀疑是上天开的大玩笑!

    突然间,她好怀念在矿坑中那个与他神似的男子。

    她想,他一定不会像沙克洛夫这么“粗鲁”地对待自己!

    “结束了,你可以摆脱我了。”沙克洛夫对自己先前的言行有些恼怒,却又不知如何回场。

    “太好了。”她不明白,明明是他欺人太甚,这会儿说话却像孩子在赌气似的?!尽管满心不悦,她仍维持风度地笑着,离开舞池。

    而他也极其称职地将大掌搂在她的小蛮腰上,亦步亦趋地走回座位。

    手掌再度传来她温热的体温,就像微量电流缓缓输入体内,让他感到一阵麻颤与舒适,思绪不禁又回到昏暗矿坑中的记忆里

    “她”也有着和纪曼菲一样的柳腰!

    老天!他在想“她”!一个谜样的女子!

    唉!她究竟在哪里?

    莉莎乍见他们如此“协调”的步伐,双目倏睁,晕染出一片惨澹的殷红,十指再度握紧

    怒,早上心头。

    月儿含羞地躲进云后,只露出一抹昏黄;一辆吉普车技术地停在满园石斛兰的梦之园大门外。

    车上的男子利落按下车门的自动钮,生硬地说:“到了。”瞧也不瞧身边隐隐散发着馨香的女子。

    “我自己会进去,现在没有外人在,你也不必惺惺作态了。”纪曼菲火药味十足,还为他强吻自己的无礼记恨着。

    “对一个霸占我家园的人而言,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女人真是个善于记仇的生物,难道她就没有错?!

    “拜托!是你那仁慈的母亲让我住下的!我可没习惯厚颜无耻地赖着不走。”小心眼的男人!

    提到这一点,又是他的痛“但不是我让你住的!”

    “你——好,我走!”纪曼菲委实吞不下这口气,才从车位跳了下来,就被他的巨掌抓个正着。

    “你以为这里是纽约,三步一家旅馆,五步一家饭店?!省点力气吧,免得找死!”粗犷无礼的声调,冰冷地教人生恨。

    “我有没有以天为幕、以地为枕的本领,只有我最清楚,不准你妄加贬低我的能耐!”她真想拿根榔头敲醒这个冥顽不灵、又自以为是的大男人。

    “女人!”最会自我膨胀!沙克洛夫冷冷地瞅视着她,满脸邪气。

    “怪物!”再斗下去只怕自己会七孔流血而死,还是眼不见、耳不听为上策!无心恋战的她,倏地转身走进梦之园。

    斗场落幕,暗夜显得更寂寥。

    赢了辞锋却输了平静的沙克洛夫,竟没来由地烦郁自责起来。

    平日他不是这么喜于攻诋毁人的,他今儿个是怎么了?

    他如座雕像般在原处怔忡地凝视着纪曼菲的身姿一颗心随着她紫衣飘飘忽上忽下,没有着力点。

    他是怎么了?难道只因为她“霸占”了他的别院,还是因她和“哑女”长得很像,所以扰乱他的思绪?

    盛怒的纪曼菲一踏入紫色花海的梦之园,并未因田园的淡淡花香而忘记沙克洛夫的冷残与犀利,双脚像似泄恨般地重重踏在鹅卵石上,每个印子仿佛是踏在沙克洛夫胸上,似乎这么做才能稍稍平复先前被戕害的心灵。

    突然间,她感到像藤蔓粗般冷飓飓的东西打上自己的脚踝,接着听见咻咻的摩擦声,宛似顽蛇吐信的威胁声

    心头倏地一凉,浑身绷紧,不敢再往前跨一步,机警地低下头窥探——

    老天!两条有如惊悚电影中才有的粗硕毒蛇,正以森残的眼神瞪着自己,而且不断地鼓动着舌信,一副非将对方致于死地才肯罢手的态势。

    她该怎么做?

    大气不敢喘的纪曼菲,最后决定放手一搏,飞快地往旁边一退,叱喝:“该死的蛇!”咻地,发射出她例无虚发的水晶飞镖——

    “砰!”一声暗夜枪响同时响起,只见另一条蛇头尾分家,皮绽肉开。

    纪曼菲惊魂未定地反过身子,胸口不住地喘着气,望着救她的人——正是自前一刻一心巴望他下地狱的沙克洛夫!

    便在喉间的感激,怎么也说不出来,顿时先前的恩仇怨载化于无形。

    “跟我回家吧!”他的神情不再冷僻,浓烈的酸楚包围一身,思绪又回到多年前新婚不幸的剧变中

    “回家?”紫玉似的晶眸逸射出不明就里的波光。

    他却以为她再度逞能,恼怒不由地再次冲破理智的闸口“别告诉我你可以趋蛇避凶!”

    他弯下身子,将那两条蛇尸以木棍夹起,放人从吉普车中取出的小铁盒里。

    显然那个躲在黑暗中许久不曾“活动”的凶手,又开始害人了!

    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老是和他过不去?或者该说和他身边的女人过不去?!

    但是,有了蛇尸,也许对案情会有些帮助。尼尔森是这方面的专才,带给他检验,或许可以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感激之情才上心头的纪曼菲,却为他的冷嘲热讽弄得欲哭无泪。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她累——只想求一刻的宁静,这个男人难道非得像座火药库,炸得周围的人遍体鳞伤才甘心吗?

    沙克洛夫望着她疲累的神情竟有些心疼。没想到在她那强硬的外表下,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谢谢你出手相救。”对他的救命之恩,她自知绝不是一句“谢谢”即可偿还的。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以谢谢二字来表达了。

    沙克洛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能从她口中听到“谢谢”这两个字。也许,她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任性与高傲吧。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一句“谢谢”瞬间化开彼此箭拔弩张的空气。

    纪曼菲尽管摇头,但,不住颤抖的肩头,还是泄露了她的惊恐。

    看着纪曼菲强作镇静的表情,沙克洛夫心头有心疼、有怜惜、也有一点佩服!毕竟以刚才的惊险状况,只怕一般的男人也会吓得瘫软在地,但她却勇敢的面对。

    蓦地,某种奇异的情愫也混杂其中

    他沙克洛夫一生只喜欢矿石,但为什么眼前这个“有点”像“她”的小女人,竟让自己产生异样的感觉?

    一定是黑夜作的崇!他倔傲地否决来自心海的声音。

    “上车吧。”他口气出奇的平静,不再烟硝弥漫。

    纪曼菲绷紧的香肩终于松防,跟着他“回家”

    吉普车扬尘而去,这时黑暗中缓缓闪出一条诡影。

    “我不会让好运一直跟着你的!”森诡的嗥声在暗夜里听来,格外的凄厉栖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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