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惊动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伙夫,也都上楼来观看。那十斤高粱烈酒喝完,乔峰道:“小二,再打二十斤酒来。”小二伸了伸舌头,也不便劝阻,抱了一大坛酒上来。
于虚雨和乔峰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两人都已喝了三十来碗。于虚雨使用内力,将酒力逼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乔峰全凭真实酒量,连尽三十余碗,兀自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
于虚雨此时对他好生钦佩,见他神情豪迈,英风飒爽,不由得起了爱惜之心,寻思:“如此比拼下去,我自是有胜无败。但这汉子饮酒过量,未免有伤身体。”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说道:“乔兄,咱两个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乔峰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于虚雨道:“你我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现在已酒足饭饱,不如就此打住。我们有缘相见,近些时日我留在姑苏,有暇之时再陪乔兄喝酒。”
于虚雨说完,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掷在桌上,携了乔峰的手,说道:“咱们走吧!”两人皆当世大侠,如今一场拼酒,更是相互钦佩。江湖中若传出两人在此拼酒,必可成为一时佳话。
乔峰出门,略带一些酒意,暗生与于虚雨比较轻功之心。只见他越走越快,顺着大路疾趋而前。于虚雨轻功举世无双,见他如此,知道乔峰心意。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
于虚雨只用出八成轻功,紧紧跟在乔峰身后,也不抢前。两人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乔峰此时如箭在弦,不能不发,只有尽力而为。于虚雨却无胜过乔峰的心思,他只是紧落乔峰半步,始终不徐不离的跟着。
乔峰迈开大步,越走越快,扭头一看,于虚雨却始终跟在他身后。他斜眼相睨,见于虚雨身形潇洒,犹如庭前闲步一般,步伐中浑然没有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乔峰见此,知道于虚雨尚未施展全力,哈哈一笑,停止说道:“于大侠,乔峰今日可服你啦。虚雨一出,谁与争锋,果然名不虚传。”
乔峰经这一阵狂奔,酒意已消。前方正好有一高坡,可以俯观姑苏全城,两人驻足观看。乔峰想起正事,道:“于兄此次到姑苏来,是否也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江湖惨案,是否确是慕容世家所为。”
于虚雨道:“此事非慕容复所为,却是其父慕容博所为。”乔峰奇道:“听说慕容博已去世多年,如何会是他作恶?”于虚雨道:“此事容后我一一告知。我观乔兄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乔峰喜道:“乔峰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乔峰比于虚雨大了十岁,自然是兄长了。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二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两人结拜完毕,于虚雨徐徐将慕容博故事叙述一遍,然后道:“慕容博此人甚是可恶,为搅得武林混乱,不惜诈死,欺骗天下武林。此事与大哥身世相关,若大哥信任小弟,小弟将始末细细讲与大哥听。”
乔峰奇道:“我的身世?”于虚雨道:“确是大哥的身世。不过大哥听完我所讲之事,万万不可激动。凡事从长计议。”乔峰道:“我知二弟心意,但讲无妨。”于虚雨道:“若大哥是契丹人,大哥会如何考虑。”
乔峰闻言,沉思半晌,道:“我父母皆是汉人,我如何能是契丹人。再则虽然我国与契丹敌对多年,但契丹人也不是没有好人,汉人也不是没有坏人。我若是契丹人,此生将致力于两国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