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某朝某代,曾出过这样一个故事:员外之女祝英台女扮男装去读书,结识了莘莘学子梁山伯。二人朝夕共处,日久生情,终于衍生了一段悲戚动人的千古爱情
“嗤!”谢小潮发出一声讪笑,完全——胡说八道!
两个人同处一室长达三年,竟然看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最后十八相送,祝英台明示暗示,梁山伯依然不懂?这种智商也能叫做才子吗?依她看,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梁山伯心里明明另有他人,没准就是祝小姐的丫环银心。
又话说在某朝某代,曾出过另一个故事:孝女花木兰替父从军,征战杀场,更当了大将军,最后荣归故里,还嫁给了一起打仗的刘大哥,皆大圆满
“嗤!”简直胡扯!同行十二载,不知木兰是女郎?呵呵呵呵——古人诚欺我也。
“小潮,你在研究什么?”段鹏冀看着再度埋首书堆的白衣少女。
“我在看从古至今女扮男装的典故。”
“嗯。要是去念书,小潮你就得扮成男生——对了!我还知道一个有名的故事!”段鹏翼得意地道“还有一个是女扮男装去赶考,考上了状元呢。小潮你博古通今,是不是也想去当个女状元?”
“我?”谢小潮一愣,随即摇头,她才不想!状元夫人才是她的理想——每天闲闲的,喝喝小茶,聊聊小话,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嗯——闭上双目就看到了美好的前景。有动力!
“那你干吗要和我去学堂?”小少年万分不解,他就不喜欢读书。
“当然是为了——督促你——啦!”谢小潮斜斜地瞪他一眼。想过闲散的生活,就得先打造出一个勤劳的少年。
于是乎,在谢小潮巧舌如簧的煸动下,段家人终于相信了比起一直在家念闲书,不如去接受正规严肃的科举考试教育,对他们的宝贝未来会更有发展前途。
“可是”段夫人哭得泪人似的,有人欺侮她的宝贝该怎么办?
“伯母可以完全放心,小潮也会一起去。”谢小潮巧笑倩兮“鹏翼就像小潮的弟弟一样,小潮会一直照顾他的。”
“小潮!”段夫人紧紧握住谢小潮的手。没错,小潮进退得宜,举止合仪,对鹏翼又一直格外关心照顾“鹏翼就托给你了。”她倒是完全没想过谢小潮怎么能进学堂
“我大你半岁”他才是不是弟弟,唔——后腰又挨了谢小潮的一记“袖里乾坤”算了,少年啜泣,反正他的意见从来都被谢小潮的意见代表了,哭!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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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榕树花开,粉红小扇子般的花暖暖地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甜。
两个俊美少年穿着一蓝一白的衫子行走在去学堂的路上。
白衣少年走在前面,眉英目朗。后面跟着一摇三晃的蓝衣少年,睫毛长长眼神软软,他且走且看,注意力相当分散。
“小潮——”他第n次发现新大陆,一脸兴奋,指着晃动不止的树枝“你看你看,树上有小鸟!”
树欲静而风不止——谢小潮柔柔自己的额角,若不是生怕“她欲教而徒已没”她早狂殴段鹏翼了。
“树会动有很多种情况和原因”咽下心头气,她拖起段鹏翼,他想第一天就迟到吗?爱说笑!她谢小潮不做则已,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快点走啦——”
嘴里嘟嘟嚷嚷地跟着谢小潮大步前行的小少年,当然没有发现在他们转身之后,从那棵无风自动的树上,轻盈敏捷地落下一抹人影,他单膝弯曲,左手撑地,相当潇洒。
好美哦!
潇洒小帅哥呆呆地凝望前方那抹渐行渐远的幽蓝,刚刚的那个真的是男孩子吗?此去的这个方向,应该只有梧桐学院,他们是要去那里吗?
马仁柴,十四岁,心儿正在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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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学院,因门口所种的两行夹道梧桐而得名。
俗语云: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
所以喽,以此召示,我们梧桐学院栖息的都是金凤凰!来吧、来吧,来我们这里读书吧。由地方官府承办的当地有名的二大学馆之一的梧桐书馆,岂是一般小私塾可比。
在望子成龙的心理下,一票子民们络绎不绝地把孩子送到该处接受标准的科举式教育,导致该学馆日益壮大,渐成规模。
入学的学子,按年纪与入学检测的成绩分人五个班就读。
谢小潮与段鹏翼一起被分人“折桂书苑”
折桂书苑的学生们一般都是从小班升起,自小就在这里读书并寄宿的学生,很少有插班生进入,对于这两个清丽少年他们充满了好奇。
两个人跟随夫子甫人,就遭受到二十多道目光冲击波的洗礼。
夫子在那边摇头晃脑地说了些请大家欢迎新同学的话,谢小潮不卑不亢,倔傲我独立。台下不过是一群闲杂人等,和英明的她扯不上半点干系。
段鹏翼家教良好,甜甜的一个招呼式笑容已令台下的众少年对他印象大好,均想:真希望这个蓝衣美人坐在我旁边。
“哪里还有空位?”夫子老眼昏花,眯眼往台下梭巡。
“我这里!”一个人影猛然站起,众少年立刻噤声。该少年剑眉飞目,身姿挺拔,正是此地老大——马仁柴是也。
真是激动!刚刚那个可爱的美人不仅如他所愿果真是来梧桐学院,还进入了他所在的折桂书苑,这岂非缘分?在树上就注意到了他的晶莹脸颊、美眸长睫——这样的小美人怎么会是男的呢?嘿嘿,依他所见,明明就是女扮男装嘛。
两道炎热的视线向他射来,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继续观察,白衣少年谢小潮冲他浅浅地一笑“谢谢,这个位子我坐了。”
怎么会是这样?他垮下脸来,他要的是那个蓝衣美人嘛。
至于段鹏翼,则一脸不安地看着谢小潮,小潮干吗非要坐在那人身边?左边明明有两个并排的空位嘛,干吗不和他一起坐?哼!小嘴一嘟,冲那边那个男孩哀怨地一瞥,又惹得该少年一阵惊艳。
谢小潮细长的手指反复轻抚下颌,暗自寻思。看来她要多多注意了,身旁这个小“率”哥,好像对“她的人”颇有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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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梧桐树影婆娑摇曳,一圈少年正盘膝坐于荫翳之间。
“你们说,段鹏翼真是男生吗?”长着一脸红豆豆的小个子男生率先提出了一票人的疑问。
咭咭地怪笑了几声,喜欢硬充再世诸葛姓贾名状元的青衫少年一掸洁白羽扇“我看八成是女扮男装来念书的小英台,你看他整天慢吞吞的样子”
“那叫天真烂漫——”
“还有,你看他没事就发呆,一个劲地盯着窗外的花看”
“那说明他纯真可爱——”
“”贾状元终于闭上了嘴,转向身后,谁这么多嘴,还在一边帮他作补充注解?“唉,老大?”乖乖,闪到腰!幸好他还没多嘴说什么。他忙起身腾出一小片空地让马仁柴坐下。
马仁柴当仁不让,很有气势地掀袍落座,冲一圈少年勾了勾食指,大家立刻做聚拢状。
“听着,”小马哥双眉轻扬“三天之内,给我搞清楚段鹏翼的真实性别,但不许你们任何人对他有逾越冒犯之处!”
呃,搞清性别不难啦,大家手段多多,可是小少年们面面相觑“不许逾越冒犯”这个躁作难度就大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投于小马哥那张暗暗涨红的脸,哦——他们明白了,小马哥也终于进入“开花的季节了”
“贾诸葛——”不客气地唤了一声青衫少年,小马哥不耻下问“你主意最多,先说说吧。”
“其实也不难。”贾状元摇头晃脑“有个很简单的验证办法。”他轻拉了下旁边少年的耳垂,别有深意地冲马仁柴一笑。
马仁柴心下了然,点点头,嗯,是个好办法。他飒然起身,居高临下睥睨四座“好吧,就这样办吧。”言毕,很有老大气魄地先行离去了。
一圈少年尚自叽叽喳喳:“喂喂,你和老大说什么了?”
“对啊!”被拉耳朵的男生很不满“你扯我耳朵干吗?很痛的耶。”
“笨!”贾状元觉得面前的诸学子们一律前途无望,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看不明白,还钻研什么四书五经。
“自古以来,女扮男装的漏洞就是这里呀——”一边使劲再度狠狠地扭上旁边男生无辜的耳垂。
“是吗?”淡淡的语气带着看好戏的嘲弄。
“你敢怀疑我?”贾状元的地位仅次于马仁柴,岂能忍受一般无知少年的侮辱。
“不是我说的!”少年忙跳开,双手不忘护住耳朵。
“也不是我!”
“不是我!”
见大家纷纷摇头,贾状元也就懒得追问了。
“那我们要不要助老大一臂之力?”红豆少年很疑惑,这个尺度是很难拿捏的耶,一不小心,被小马哥视为情敌岂不可怕哉?
贾状元决定还是给兄弟们一点忠告,免得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可以帮他制造机会,但千万要让他自己动手,以免‘误碰大嫂’!”
嗯,少年们连连点头,贾诸葛毕竟是贾诸葛!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呵呵呵呵——”树顶上传来淡淡地讪笑。
谢小潮趴在茂密的树冠里,正托着小脸,精光闪动的眸死盯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果然没错!她就说嘛,她这双识人无数的火眼啥时有误?那个姓马的绣花枕头果然对她家鹏翼垂涎三尺呀。
哼哼,打狗看主人,也不看看段鹏翼的背后靠山是谁!
想起那个居心不良的马仁柴,她眯起双眼——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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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鹏翼,你能帮我讲解一下这段文字吗?”伴随琅琅的话音,马仁柴已站到了段鹏翼的身畔。轩眉飞扬,大眼睛溜溜地向段鹏翼的耳朵瞄去。
贾诸葛说得对!自古以来女扮男装的败笔就在于那个小小的洞孔,他要好好观察!一旦确定他的确是个“她”他就要勇敢地面对这段天赐良缘!
“呵呵——”一只手大力地拍上马仁柴的肩,谢小潮笑得十分明爽“有问题干吗不问我这个同桌?何必舍近求远?来来,我给你讲!”不容他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她抓紧他的手臂将他远远地拖离段鹏翼。
咦?这回轮到段鹏翼皱眉了,他使劲柔了柔眼睛,又看了看窗外。眼没花,天气也不像要下雨。那、那么小潮她怎么会变成这么好心?瞧瞧她,还笑容满面地帮人家讲,讲得好像很开心。
嘿嘿,休想有接近段鹏翼的机会!看着马仁柴越来越臭的脸,谢小潮洋洋得意。
第一回合,谢小潮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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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谢小子是干吗的?”马仁柴凝立窗边,黑眸聚射火花,熊熊射向坐在书苑院中与“心上佳人”一起共享阳光午餐的假想“情敌”
“他啊,不是和小段一起进来的吗?我们都在猜,这两个人一定是那种关系!”狗头军师在一旁作报告。
“哪种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嘛!”
什么这种那种的,马仁柴吊起眉稍,以危险的视线予以警告。
哇噻!老大不愧是一代奇男子,生起气来真是好酷辣哦!贾诸葛悄悄地向后退一小步,以防老大一个脾气不顺,就伸手给他一个爆栗。
都怪这个姓谢的防得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给老大接近小段的机会。
吞了一小口唾沫,其实,老大真的很帅,又很有才情。依他看,整座折桂书苑,不!整个梧桐学院,谈得上是一表人材的人物,除了他那就是老大了。可是这几天看下来,人家小段和小谢一副两小无猜的样子,一定早就郎有情、妹有意了,老大是晚了一步啊!
“少在那摇头晃脑,快帮我想个主意,我一定要和小段相处!”哼,论长相、论才华,他哪里会输给那个总笑得陰阳怪气的谢小潮?对!他还有身手!小段明白他的心意后,一定会选择他的啦。骄傲地仰起脸,马仁柴对此坚信不疑,他现在缺的只是机会!
悲兮悲兮伤心兮——贾诸葛心头暗泣,为什么上天要把他生得这么聪明呢?
小谢、小段,我不是要故意破坏你们这对小鸳鸯,可是我早就把一生卖给老大了,呜——他一抹眼泪,轻声道:“老大!我有办法,附耳过来——”
“什么附耳过来!我最讨厌这种小动作,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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