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口上。”比拉尔说。“这种人哪1你的望远镜给忘在山洞里了。”“东西全收拾好了?”
“能带的都收拾好了。有巴勃罗的消息吗?“
“骑兵队来前四十分钟,他就走了。他们跟着他的踪迹去的。”
比拉尔朝他露齿笑了。她一直握着他的手,这时才放幵。“他们永远找不到他。”她说。“现在来谈‘聋子’的问娌。我们有什么办法吗?”“没办法。”
“真可怜。”她说。“我很喜欢‘聋子、你肯定,他遭殃了吗, ’
“是啊。我看到很多骑兵。”“比这里的还多?”“还有一整队在上山。”
“听枪声,”比拉尔说。“真可怜,可怜的'聋子’“他们倾听着枪声。
“普里米蒂伏要到那边去,”罗伯特-乔丹说。“你疯了吗?”比拉尔籾那个扁脸汉子说。“我们这儿竟然制造出这种疯子来了?”“我想支援他们。”
“什么话!”比拉尔说“又是个不切实际的人。你去了也没用,即使不去,在这儿也快死了,你难道不信?”
罗伯特、乔丹望着她,望着她那深褐色的脸、印第安人般的高颧骨、分得很开的黑眼睛、嘲笑的嘴和带有怨意的厚上唇。
“你必须做得象个男子汉,”她对普里米蒂伏说。“象个成熟的男子汉。瞧你,一脸灰胡子什么的。”
“别取笑我,”普里米蒂伏阴沉地说。“一个人只要有一点心肠和一点头脑一”
“他就该僅得克制,”比拉尔说。“不一会儿,你就要跟我们一起死去啦。不要银外人起去找死啦。说到你的头脑,吉普赛人的头脑可比谁都强軻。他跟我讲的事真象本小说。”
“你要是亲眼见了,就不会把它说成是小说了,”普里米蒂伏说。“刚才情况够严重的。”
“哪里的话!”比拉尔说。“无非是来了几个骑兵,又走了。你们都自以为是英雄。我们闲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遇到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难道‘鸯子’目前的情况不严重?”普里米蒂伏轻蔑地说。每次风声里送来了枪声,他总显得十分难受,他希望要就去战斗,要就让比拉尔走幵,别打扰他。
“即使全饶上去叉怎么样?”比拉尔说。“发生的事倌已经发生了。人家碰到了不幸,你可不能把卵子都急坏了。”
“你自己去玩吧,普里米蒂伏说“有些女人又蠹又狠,真叫人受不了。“
“自己玩也是为了支援和帮助那些不够格的男人嘛,”比拉尔说。“要是没有什么可看的,我要走了。”
正在这时,罗伯特-乔丹听到头顶上髙空中的飞机声。他仰起了头,看见髙空中的那架飞机,似乎就是早上看到的那架侦察机。它这时正从前线飞回来,朝着“聋子”在那儿受到围攻的髙地飞去。
“带来卮运的凶鸟,”比拉尔说。“它看得到那边的情况吗?”“当然看得到,”罗伯特-乔丹说。“要是他们跟睛不瞎的话。”
他们注视着高空的飞机在阳光中银光闪闪,稳稳当当它从左边飞来,两个蜒旋桨转成两面光亮的圆盘儿。‘“卧倒,”罗伯特,乔丹说。
飞机这时飞到了头顶上空,影子掠过林间空地,轰响声达到了最凶险可惊的程度。飞机一掠而过,朝山谷那头飞去。他们望着它不慌不忙地一直飞去,最后看不见了,伹接着马上打了个朝下的大圈子又飞回来,在髙地上空转了两圈,最后朝塞寄维亚方向飞去,看不见了,
罗伯特-乔丹望着比拉尔。她的前额渗着汗,她摇摇头。她一直用牙齿咬着下唇。
“每个人都有克星,”她说“我就怕飞机。”“你没有被我的恐惧传染上吧?”普里米蒂伏讥嘲地说。“不。”她把手按在他肩上。“你没有恐惧可传染的。这我知道,原谅我跟你玩笑开得过分了。我们都是难兄难弟。”她接着对罗伯特‘乔丹说“我把吃的和酒就送上山来。还要些什么吧?“
“现在不要。其佘的人在嘛儿?”
“你的后备军原封不动地都在下面,和马匹在一起。”她霈齿笑着。“东西都收起来了,要带走的都已准备好。玛丽亚和你的器材在一起“
“万一飞机,来,叫她待在山洞里。”“是,我的英’国老爷,”比拉尔说。“我派的吉普赛人(我把他交给你了)去采蘑菇了,打算煮兔肉。现在有很多蘑菇,我看还是把兔子就吃了,虽说最好还是明后天吃。”
“我看吃掉最好。”罗伯特’乔丹说。比拉尔把她的大手放在他挂着手提机枪皮带的肩膀上,接着举起手来,用手指弄乱他的头发。“好一个英国人。”比拉尔说。“等煮好了,我叫玛丽亚端来。”
远处离地上的枪声差不多消失了,只偶尔还有一两声“你看结束了吗?”比拉尔问。
“没有,”罗伯特-乔丹说。“从我们听到的抢声来看,他们发动了进攻,被打退了。现在依我看,进攻的敌人已经把他们包围了。敌人隐蔽了起来,在等飞机“
比拉尔对普里米蒂伏说“你呀,明白我不是有意奚落你了
“我巳经明白了。”普里米蒂伏说。“你讲过更难听的话,我都忍受了。你这张嘴太刻薄了,可要当心啊,大娘。‘聋子’是我的好同志。”
“难道不是我的好同志?”比拉尔问他。“听着,扁脸。打仗的-时候,别说什么难受高兴的啦。不算‘聋子’的烦恼,我们自己的已经够多啦。”
苷里米蒂伏仍然郁郁不乐,
“你得吃药了,”比拉尔对他说。“我现在去准备吃的。”
“你把那个保皇派骑兵的证明文件带来没有?”罗伯特-乔丹问她。
“我真蠹,”她说。“我忘了。我叫玛丽亚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