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的角落摆着几幅镜框,它们一度是所有新人前来报道时最先感受到的下马威军团。在上面,盛蓉和省部级领导人握过手,和华语乐坛的天王们合过影,和叱咤国内票房的大腕儿级导演们座谈过所以她已经压根儿想不起来,是从哪天开始,和恋人的合影在这中间偷偷地消失了,随后宛如灭绝的物种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在这排境框里完成了一个女强人的进化,她虽然化着妆却不是为悦己者而容。
传来了敲门声。
盛蓉缓慢地按着太阳穴,进来。
李枫林与珍妮前后走入,两人站在盛蓉面前,没有急于落座,盛姐,你找我们?
嗯,盛蓉撑着右侧的下巴,嘉宾的部分,落实得怎样了?
其实不用问,单从珍妮当即僵硬的脸色,也能推测接下来听到的绝不会是好消息,
确实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不太顺利。几乎所有人都对参加相亲节目非常排斥。她朝李枫林暗示性地看一眼,那份名单仍然是象征意义大于可操作性
不过男生有些着急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盛蓉没有理会下属间的纷争,直接转向珍妮,你不必去质疑人选名单,既然这是我们已定的内容,你的工作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落实。
女嘉宾倒是落实了一位,是新晋的选秀节目的红人,莎莎。这个人选是刚刚才敲定的。珍妮忙不迭地补充。
李枫林从旁插话,我临时想到的,选秀明星应该非常有助于吸引低龄观众吧?
嗯。可以,盛蓉点着头,青春期的孩子们往往是收视率的灵药。她脑海里回想起导师那句可谓毫无人性的咆哮,对于那番媒体操纵论,全班的女生里似乎只有她一个在感受着与他人一致的抵触时,又在内心泛滥着跃跃欲试的向往,她当时没有对任何人表达过,因为八成会被评价为冷血。不过,又何必提当年呢?眼下无须任何辅助手段,盛蓉在所有人眼里看来早就是个除了冷血外别无其他特质的女强人了。
还有一个,要命我想不起她平庸的名字了,影视歌三栖的,总之她的经纪人表示了,很有兴趣,因为正好也能配合她宣传新电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还差一个女嘉宾的人选有点儿困难,之前联系了撒旦卓玛小姐,但她最近一直徘徊在海拔4000米到4800米以上的高原进行公益演出,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下不来了。明星们大都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通告在身,时间上难凑,而且很多人对上电视相亲比较排斥
之前我就提醒过了吧?盛蓉打断珍妮,这次特别节目的关键在于前期准备,而前期准备中的关键就在于说服对方这一点,很困难,可你们要想一切办法克服。那么男嘉宾呢?
男嘉宾吗?珍妮面露难色,目前还一位也没有敲定。
盛蓉从她最擅长的那个角度斜斜地看着珍妮,到此便无须过多言语,与她合作过的每个人都明白这代表并无非不想将刻薄和责难化成言语,但是一个严厉的眼神就已足够。
珍妮当即吞吞吐吐地搅起两根手指,其实,高梵的经纪人对我们的节目很有兴趣的,就是高梵本人,那种艺术家脾气上来了而且,陆嘉森我已经接触过,不是没有希望,我是想,慢慢来
什么叫不是没希望?你是第一天来上班么?盛蓉的语调不高,每个字都落在寻常的分贝里,却令她的诘问听来更加令人不安,高梵和陆嘉森这两个人里,你至少给我约到一个过来,否则你的人生就会变成没希望,明白么?
明白。珍妮脸上这副服从和同时由角落泄露的不满已经是盛蓉最熟悉不过的了,但对于她的这几年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做出成功的作品,下属们没准儿在生日蜡烛前虔诚地祈愿咒她永远嫁不出去。虽然盛蓉从心眼儿里觉得,不用依赖下属们的一臂之力,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实现这个目标,他们不如计划一些更新鲜的真正需要借助神力的诅咒。
还站在这里干吗?马上出去继续打电话约人啊。她对珍妮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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