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不再出场。
“毛妹呢?毛妹呢一.”
汉子们脸红脖子粗,嘻嘻哈哈直叫。老嫂子便出来围场:“叫毛妹做甚么一.别壮著酒兴动手动脚的,人家可是黄花闺女!”
“黄花闺女就不想汉子?”
“嗨,这肉也吃不到你嘴里!”
众人便夸老嫂子好,老嫂子长,老嫂子短:“又会持家又会待人,老赵可是个有福的人!”
本村的汉子便说:“谁没有占过老嫂子的恩惠?”
“去你的这张臭嘴!”老嫂子也逗得高兴起来,把腰围子一扯,两手一叉,二个个馋鬼,灌你们的莒水去!”
浑话说起来没完没了,酒气直喷。你听他们七嘴八舌,也就知道这些汉子没一个寿种,要不哪能当上村干部。
“要不是托毛主席的福,贫下中农能有今天?城里的女学生哪能来这乡里落户!”
“别打那门子歪心事啦!”
“就你他妈正经,沾没沾过?说呀,说呀!”
“人家老师在这里,也不嫌难听?”
“人家老师才不见外,看得起我们泥腿子,不是跟我们一起打地铺?”
你倒也是,同他们”起睡在铺上稻草的谷仓里,每天野外训练完毕便看他们比力气摔跤打滚,输了的得给人扒裤子。尤其是有村里的女人观战,也都跟著起哄,还有上去抽皮带的,男男女女纠成一团,毛妹这时赶紧跳开,躲到一边捂嘴直笑。都快快活活,直到吹哨子熄灯。
你从堂屋里出来,凉风徐徐,没有令人作呕的酒气了,飘来稻草的阵阵清香。月色下,对面起伏的山影村落变得迷蒙,你在屋边的石磨盘上坐下,点起一支菸。你庆幸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夜里你窗外再也没有可疑的响动,再也没发现月光投到窗上的人影,你不再受到监视,似乎已经在这里扎下根,从此混同在这些汉子们之中。他们祖祖辈辈就这么活过来的,在泥土与女人身上打滚,累了喝醉了便呼呼睡去,没有噩梦。你闻到泥土的潮气,坦然舒心,有点倦意。
“老师,还没去睡?”
你回头见毛妹从厨房后门出来,在柴堆前站定,迷蒙的月光下显出女性十足的韵味。
“几好的月光!”你含含糊糊答道。
“老师真有闲心,看月亮呢?”
她朝你抿嘴一笑,甘甜的嗓音,语调轻扬,一个水灵灵的妹子,尖挺挺的胸脯,结结实实的,想必也已被汉子们摸过了。但她清新健壮,没有忧虑,没有恐惧,这就是她出生的土地。她可以接纳你,仿佛就这么说的,就看你要不要?她在等你回应,暗中亮泽泽的眼神盯住你,毫不羞涩和畏缩,重新唤起你对女人的渴望。她敢于这夜半面对你,就倚在柴堆边,可你却不敢同她调笑,不敢过去,不像这群汉子,这帮子土匪,不敢轻薄,没那股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