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海伦娜此时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从翡冷翠城离开之时,梁天拒绝了安道尔的好意,执意要与她一起化妆出行就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
其实,这种普通的平凡,在喧嚣之中带来的,竟然是一种平静的满足,是一种另类的温馨。
小小地恃强凌弱了一把,梁天眼中的歉意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不过,为博佳人一笑,他也只能用这些曾经的同道的惨叫声来竖立他的新好男人形象了。
梁天此时优哉游哉地向前走,人群便很自觉地为他和海伦娜让开一条道路。
最终,梁天走到了封闭的桥顶开出的两扇天窗的其中一扇之下站定,那些因为刚才隔着老远也是对于让人眼前亮了就不会熄灭的海伦娜产生过不良念头的面具男们终是松了一口气,至于这最好的位置被梁天占去了,也就占去了吧。
听着周围那些戴着面具的女人们不断地埋怨着自己的男伴,看着她们那粗糙的手指掐上他们的腰间,作为一名小女人,海伦娜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拥挤的桥面上,海伦娜的身周却是有着一片足够让她挺胸提臀的小小空间,这不禁让她更为得意。
“阿嚏!阿嚏!阿嚏!”
戴着面具的海伦娜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嗯,好冲的味道!”
刚才挤起来好兴奋,海伦娜没觉得。此时停下来了,她才嗅到了那发自无数男人身上的男人味混杂在一起的异味,不禁喷嚏连连。
对于曾经经历过春运期间世界上最大的人口迁移的梁天来说,比起那种没有下脚空间的破火车来,好歹有两个天窗的叹息桥上味道还是可以忍受的。
至少,这些化妆而出的男男女女们并不是急着返乡甚至连澡都舍不得洗上一个的叔叔婶婶,也不是没人看得上就自暴自弃或者是已经找到了另一半也可以不修边幅的安心吃父母的莘莘学子,他们的裤裆中,更不会夹上一片尿不湿,故而,可以无视之。
不过,这些兄弟姐妹们也是在外面疯闹了一天的,此时挤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感觉自然不那么好。
看到海伦娜辛苦的样子,梁天自然不好继续看笑话,万一等会家里葡萄架倒了,在桥的诸位,可是没有人会上来劝架的。
再说,海伦娜身周的温度已经明显开始下降,万一她发起飙来搞出冰封千里,这一站比赛不用比,自己就可以带着她逃亡了。
四下里望了一眼,梁天心中颇为无奈,他总不能也搞出个龙卷风吧!
捏了捏海伦娜的手,示意她不要乱来,梁天抬头看着有微光透过的天窗仔细比量一下,心中已有定计。
脚尖轻点桥面,梁天拉着海伦娜已纵身跃起。
好在海伦娜今天穿着贴身的盗贼装束,不用担心跳起来后会走*光的问题。
难道,他想钻出天窗站到桥顶上去吗
再也顾不上只拿旁光偷瞄的人们纷纷惊讶转头,眼中尽是惊奇与不屑。
要说那名盗贼装束的女孩能够从小小的天窗中钻出,他们倒是拭目以待,可是就算梁天再瘦弱,他也是一名男子!
等着看梁天的脖子卡在天窗上的人们齐齐仰着脖子,却是惊异地发现就在先一步接近桥顶的梁天一手搭上窗缘时,眼前突然出现了短暂的一丝奇异扭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被折了起来。
这种感觉只有一瞬,不过他们的眼中,却已失去了梁天与海伦娜的身影。
“咦,人呢?他们的人呢?”
“他们是怎么消失的?不会真上桥顶了吧?”
“他们是如何上去的,我来试一试!”
“你给我下来,刚才数你的惨叫声最大,难道不怕伸出头去让人家给踹回来吗?还是我来!”
就在桥上的人们乱轰轰地议论之时,梁天已经拉着海伦娜站在了夕阳的余晖中。
“啊!啊!”
迎着远方海面上吹来的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激动的海伦娜,朝着家乡的方向张开双手放声高呼。梁天则早已将面具摘下,默默地看着心情豁然的海伦娜。
到不了的地方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做家乡。
梁天的心中,突地便生出了一股忧郁。
不过,未等他将这种忧郁呻吟出来,他的瞳孔却是猛然一缩,然后拉着海伦娜便趴在了桥顶之上。
“喂,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
梁天小心地探头出桥面,望着远方如滚滚洪流般卷至的人潮,心头直颤悠。
海伦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学着梁天的样子小心地伸出头去。
“咦?那不是爱丝蒂姐姐,还有琪琪和特雷莎吗?她们身后怎么追着那么多人?”
见海伦娜一脸疑惑,丝毫没有身为巨星家属的觉悟,梁天只能连连咳嗽。
梁天的听力何等敏锐,在熟悉的乳波映入他的眼帘之时,他同时也听到了紧追在爱丝蒂身后的那些鼻涕们的叫喊。
只用只言片语,梁天已明了他们的来意,当然得赶紧先躲起来。
当人流再近,海伦娜也听到了他们嘴里的各色有关梁天的呼喊,不禁趴到梁天背上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梁天,你好像比起卡婕琳娜来还要受到欢迎!听听,好多女孩都喊着要做你的情人呢?”
在夕阳的余晖中,似缓实快地灌注进贡多拉城的海水,已经在冯-马可广场之上铺上了一层透亮的水晶,而而本该将目光投注向塔楼的情侣们,他们此时却齐齐被引起水花激荡的人群所吸引。
“咦,你听到他们在喊什么了吗?”
“好像是梁天!他们是冲着梁天来的。”
“什么,梁天?就是银色奇迹的驾驶者吗”
“对,就是那个敢于当着全世界的女人,向他心爱的女孩求爱,也敢当着镜头,带着他心爱的女孩在空中拥吻的的那个梁天!”
“噢,在哪里,梁天在哪里?”
“好像,就在叹息桥上!”
“呃,好像底下炸锅了!”
梁天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又开始有些苦恼。
幸亏现在是贡多拉狂欢节,大家出门都是戴面具的,而他在出门之前,还特意将自己的头发幻化成了金色以免被人认出。
不过,看人流滚滚而来且在不断壮大着的样子,梁天心知是爱丝蒂“出卖”了他,眼看今天想和海伦娜接吻赢大奖的梦想是泡了汤。
同样将面具也摘了下来的海伦娜,此时到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惬意地趴在梁天的背上,晃着一双玲珑玉足,一个劲地往梁天的后脖梗里吹气。
“娜娜,看来,我们最好还是逃吧!”
“不行!”
海伦娜双手搂住梁天的脖子不依地连连晃动。
感受着背上两团极富弹性的绵软不断摩擦带来的触感,梁天只能放弃了无产阶级战士的坚定立场,倒在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之下。
“好像有点赶时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梁天身体如滑溜的泥鳅,被海伦娜压着也能巧妙地翻过身来。
海伦娜一声娇呼,已经与梁天面对面地紧贴在了一起。
“开始什么?”
见面目晕红含羞带怯的海伦娜居然装起傻来,梁天又好气又好笑,眼珠一转,突然道:“不知道,爱丝蒂带来的那些人中,有没有记者,唉!”
听到梁天这似自语的话语,海伦娜一张俏脸便似熟透了的苹果,红通通得煞是诱人。
“喂,你敢!”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呃,唔唔唔!”
梁天搂着海伦娜便要跳起,却不防海伦娜一低头用她的樱唇将梁天的嘴给堵上了。
梁天心中一面暗爽,一面努力做出一副奋力挣扎状。海伦娜也只能用自己那点可怜的体重拼命压着梁天不让他起身。
当然,海伦娜心中明白,如果梁天执意要跳起来,她是完全拦不住的。
但是,她却是很享受两人间的这种嬉闹的亲密。
“啊!,啊!”
身下,桥面之上,惨呼之声数度响起,梁天与海伦娜却已渐入佳境。
这惨呼之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的刚才没占到海伦娜的便宜此时想发挥人道主义精神为爱丝蒂托一托她胸前的辛苦的几位不开眼的公桥之狼所发出的。
爱丝蒂是谁?
她可是有着数年冒险经验和一堆几乎便不讲礼法甚至动手就杀人的大老爷们混在一起的凶悍辣妹。
身上难免会有一些大小姐脾气的她,下手就没有梁天那么有分寸了。
憋了一肚子闷气的她,出脚无情,直接便是奔着人家向她敬礼的部位踹去。
不过,再连连踹上好几个家伙他们却是只能惨叫无法摔倒之后,爱丝蒂已发觉到了叹息桥上的拥挤。
想想身后那股可怕的人流,再看看眼前这座不断叹息着的木桥,爱丝蒂只觉得心头发寒。
同时,她也想到,梁天此时肯定不会身在桥中,但是他也不会就此离去。
回头对着已经追到桥边的人群,爱丝蒂气运丹田,放声喊道:“梁天就在叹息桥上,他带着未婚妻,就是冲着那个传说来的!你们快点上桥去找,如果等会钟声响起来就迟了!”
爱丝蒂一句话,说到鼻涕们的心里去了,他们呼啦一声,便开始往叹息桥上挤。
而爱丝蒂却是拉着安琪与特雷莎闪到了桥边。
看着不断颤动的桥身,看着桥的那一头,不少人大骂着被挤向广场之上,爱丝蒂拂了拂额前的几绺乱发,爱丝蒂一双妙目四下转个不停,仔细地搜寻着梁天可能出现的地点。
“爱丝蒂姐姐,我们这样做,梁天哥哥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爱丝蒂笑着在安琪头上轻敲一记,挺了挺胸道:“你放心啦,就算他生气,也不会生到你头上来的!再说,他个流氓,现在肯定不在叹息桥上,又怎么会生气呢!”
“什么?梁天哥哥不在叹息桥上?那,那我们?”
“唉,傻琪琪,以你梁天哥哥的流氓个性,他怎么能会挤到桥上去让海伦娜妹妹被人占便宜呢?”
听到这话的安琪与特雷莎反应不太大,与海伦娜在桥顶上吻得正欢的梁天却是差点一激动就滚了下来。
搂着海伦娜慢慢站起,梁天伸出手对着远方塔楼顶上的大钟屈指连弹。
铛,铛,铛
充满古老气息的钟声悠扬响起,仿佛穿越了千年,向世人诉说着沉封已久的历史。
无论是游荡在广场之上的旅客,还是正吵吵嚷嚷地在叹息桥上挤来挤去的人们,他们在钟声响起之时,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紧接着,人群一片哗然。
响了,塔楼上的钟声居然响了!
多久了,那口破钟,有多少年没有主动响过了?
铛铛之声不绝于耳,一声女人的惊叫惊醒了如有点发蒙的人们。
“快,快,快!”
一时情急,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连面具都顾不得脱下,她一把便拉过自己的男人狠狠地吻了下去。
然后,叹息桥之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奇观。
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之声传来,轰然声响中,无数声惊呼同时响起,伴随而来的,便是接连不断地扑通之声。
倒塌的叹息桥,它的上方,只剩下一对正在拥吻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