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恶心可我恶心,我讨厌你!”
说完,林希希挥开了北恬恬挽着她的手,却没有想到因此毫无心理准备的北恬恬一个趔趄,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夏天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林希希和北恬恬在争执的样子。他不敢多想,立马急急地跑了过来,却看到北恬恬吃痛地坐在地上哭着。
林希希看见夏天的时候心里紧了一下,她正想开口解释,可是夏天却回头对着她大声的说:“希希,你快向北恬恬道歉!”
夏天强硬的口气和紧张的神情让林希希觉得心里尖锐地疼了。夏天他,对她这么大声的斥责,这个从小疼爱她保护她的男生,现在要因为另一个女生而离开她了吗?
林希希觉得委屈,扁了扁嘴,在泪水流下来之前转身跑开,任由身后的夏天喊她也不回头。
关于对林希希的那么多的习惯,苏然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夏天是个大笨蛋!
坐在苏然宿舍的楼下,林希希闷着脸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夏天: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听就认定是我错了,夏天你是个笨蛋坏蛋大浑蛋!
林希希在街上晃了好久,却一直不知道能去哪里。她除了夏天就只有苏然了。想起苏然,林希希不由得更难过。这个对自己一直那么好的男生,林希希怎么就把他弄丢了呢?
远远的苏然就看到坐在树下的林希希了,他急忙跑了过去,看到他呵护了那些年的小公主一脸落寞,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不舍得。
“希希,怎么了吗?夏天呢?你跟夏天吵架了?”
熟悉的声音问着一连串的问题,林希希抬起头,看见了17岁的苏然。当年那个和自己一样小小的,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小男生,现在居然也成长成这般模样了。
看到苏然,林希希就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委屈得像个孩子。
“苏然,你说,夏天是不是真的好讨厌?”林希希抽泣着说道。
苏然听了,只是呵呵地笑,他说:“傻希希,夏天只是误会了,他从小就那么保护你的。”顿了顿,他又说:“其实,希希,那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样子说夏天的,只是因为,我嫉妒他总能给你那么多的快乐……好了,我去给你买冰淇淋,你不能哭了哦。”
苏然说完便站起身子,他记得的,每一次林希希哭了都要给她买冰淇淋,关于对林希希的那么多的习惯,苏然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只是现在,他好像真的应该放手了。
希希,我祝福你。夏天,你要好好对希希。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林希希坐在树下,她没有等到苏然,拿着冰淇淋赶来的是夏天。
“你来干吗?你不是要照顾你的北恬恬吗!”林希希赌气地转过身子,刚抬步要走却被夏天拉住。
“是苏然告诉我你在这里。希希,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大声对你说话的,北恬恬是我继父的女儿,刚来学校的时候他就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北恬恬,她也算是我的妹妹……刚刚看见恬恬摔在地上,你又跟她起争执,所以我就……”
林希希的脸刷地就红了起来,啊?不是吧,北恬恬是夏天的妹妹?那她还……
“林希希,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所以才吃恬恬的醋?”
夏日从树桠中薄薄地倾洒下来,抬头看着夏天无比认真的眼神,林希希红着脸点了点头。
煤头情缘
井下,泵站的看液泵工是个四十八、九的人,怪怪的,留一撮山羊胡子,微胖而不笨,满口的山东话,人们偷着给他叫山东驴,也确实有个驴脾气。披一件破棉袄没有领;一只衣袖掉了半截,露出的白棉花早已被煤粉染成了黑棉絮,这棉袄的下边部分也破成稀里哗啦,那棉絮布条像羊胰似的耷拉在屁股上颤颤悠悠。刚从泵站通过两组人:一组是下井检查的矿领导;一组是安全小分队。再来人也是些零散作业人员——开水泵的、电工、个别瓦(斯)检工、也来这里取个暖和。不管谁去谁来,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把液泵里加了水、测试后,破棉袄往身上一搭,躺在液泵跟码放的板梁上听着这咚嚓嚓,突突突;咚嚓嚓,突突突;有节拍的声音转眼就进入了梦的世界。
他,一个棱角分明的大男人,偏取个女人名字,姓续,曰:闺女。所谓山东驴是矿工们送他的雅号。他是一位老割煤司机,当过班长,副队长,队长也干了十几年,也曾是矿上披红戴花的人物。只要是他领导干的工作,你就放心,保证完成的没有问题,还咧着大嘴笑哈哈地夸功:工作嘛,就是要干得叫自己满意就行。别管他们怎么说你球长毛短,都扯淡。
记的在东三巷过断层,他是队长,两天两夜没有上井,饥了啃干粮,渴了喝煤里流出的水,那工作干得叫人心服口服,可惜没文化,小学念过三年级,要不早上去了。现在可好队长被免,看液泵来了。他犯愁的是明天给小儿办过喜事,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什么都不说了。
他儿子徐瑞杰是采煤一线工人,煤干院毕业。对象是洗煤厂的罗丹,罗丹的父亲是D县的副县长,这门亲事可不是门当户对,反之悬殊。好就好在罗丹的母亲是矿上的工人。再说,现在年轻人的事父母也作不了主。说好了明天办事。徐闺女又是高兴,又是愁。想起来真是,人走鸿运,马走骠,好汉走得背圪落,要走倒霉喝水也刺牙缝。那是在生产过程中,因顶板落下一块碎矸石擦破了一工人的手皮,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点点皮,要在过去根本不叫事,擦破点皮,就断条胳膊,断条腿也不算什么。现在可好,不知谁在安检科捅了一句,还一惊一诈地上了矿长安全办公会,说山东驴安全意识不强,出了事故隐瞒不报,最后会议决定罚款200元。这下他的驴脾气上来了,先是在安检科问,想找个免罚的说法。说不成又骂,又找到矿长办公室:
“请问矿长,顶板掉碎矸擦破手皮,这算哪一级事故?”?
“轻伤。”矿长看着一份文件,答。
“我……”
尽管矿长给他做了解释,他还是想不通,上班往避风巷里一躲,破棉袄头上一蒙,谁叫也不动。还说这副队长的活不能干了。受窝囊气的人永远没出息。可他当了八年队长,第九年因工作面顶板冒落,支护不及时造成──死了一人,把正队长免成副队长了,那段时间,虽然心里不好受,在老婆李五的帮助下,他承认了自己工作中的失误,管理不严,有一定责任,所以工作劲头没减,该怎么干还怎么干,脾气可比以前更吓人。眼下尽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都没有给老婆──李五说。
有一次在井下睡觉误了下班,接班的进来才把他唤醒,回到家,老婆问他,他不屑一顾地说:“睡误了。”话一出口,或然醒过神来,又忙更正“不,不是……”
“你说睡觉怎么回事?”老婆突然感到蹊跷,紧问不放。
这山东驴在老婆面前可是服服帖帖,没有一点驴脾气,吱唔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龙去脉。
“你要不说实话,我可去矿上问个明白,还没听说过一个跟班队长怎能在井下睡觉,还见稀罕哩!”
过去,李五是从井下掘进队出来的,后来调上井在矿灯房工作,身体一直有病,不到五十就提前办了退休。现在身体好了,还参加了矿上妇女联防会。她看着丈夫这个熊样,便不耐烦地从家里走出,闺女急忙转身像个孩子拉住她的手说:
“你就别去了,有啥好问的。”忧虑中带着几分勉强的笑,他越这样李五越感到不对劲儿。
“不行,我的去弄个明白,无缘无故地欺负咱,我可不干。”闺女见老婆真急了,便一五一十地实话说来,一工人擦破手皮,上了矿长办公会……
“那你不早说,就不怕憋死你?矿上也真是拿上鸡毛当令箭,杀鸡给猴看。擦破点手皮也需要大惊小怪。”反过来又骂丈夫,“你也有问题,安全第一,预防为主,喊多少年了,你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