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羊城这边滞留了好几十万人呢!”
这是八两金和王鹏所得到的最后的消息。
然后电话又断掉了。
停电,不过至少还有热水可以洗澡。虽然没有电视可以看,但至少王鹏的那个手机可以当收音机用。虽然信号差了点,但断断续续的还是能听听新闻的。
最重要的是,王鹏的手机可以用车上的点烟器插口进行充电!所以在这个大雪连续下了数日的情况下,至少还给两个人留了最后的一点娱乐。
本地的新闻台信号模糊,所以两个人就听中央台的。而中央台关于这场大雪的报道,让两个人又心生希望。
“听见了么?”八两金捅了捅王鹏“现在全国95%以上的铁路系统都能正常运转,我看,咱们要不要坐火车走?”
“坐火车?你疯了?”王鹏看着八两金一脸的不可思议“咱们带着10公斤的四号上火车,找死啊!”“要不然那怎么办,现在外面大雪封路,肯定是不能开车走了。”八两金愁眉苦脸“咱们干这行的最讲究就是一个信誉,要是迟了许久才把货送到,这牌子可就砸了。”他抬起头看着王鹏“要不,咱搏一把?”
“搏你奶奶个卷。”王鹏这次可顾不上什么尊卑高低,直接开骂了“你想死就去,反正我不会跟你拎着10公斤四号上火车!”
“这样好不好,”八两金抓了抓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咱们去火车站看看,要是能混上去呢,就混上去。混不上去回头咱们再打商量。你看好不好?”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王鹏和八两金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一包毒品往火车站走,但距离安康火车站还有至少1公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不动了。
倒不是说他们累了如何,而是安康火车站的人山人海让他们彻底绝望了。
“就算是能混,咱也买不到票。就算买到票,你觉得咱能活着上车么?”王鹏看着火车站前大雪下的那一片人头至少数万,连连摇头。
“怎么也是要拼一把了。”八两金把大背包交给王鹏“你在这等着,我买票去。”
要是真能买到票,估计这事情还真就成了。王鹏站在那思考这件事情:现在火车站这么多人往上涌,估计就算你带着雷管炸药包上车都没人检查你。
这事情有戏。王鹏思量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买到票了,明天上午7点去郑方的车票。”2个小时过去,当王鹏已经冻成了一个球之后,八两金挥舞着两张火车票逆着人潮挤过来,满脸的兴奋。
不过这时候有一位满脸雪花的大哥说话了:“明天的票?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的票么?”他指了指火车站的大钟“我们买到的是前天的票,但到现在那趟车还没进滇南了!”
oops?王鹏和八两金两个人一起发呆: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回到宾馆的王鹏坐在那抽闷烟“我本来就不支持什么坐火车之类,现在也好,省心了,咱就等着吧。”
不过他们还算是好的,从新闻里听到的消息是,羊城火车站滞留人数已经超过60万了。
60万是个什么概念呢?八两金比划了半天,觉得这个比喻比较合适:整个庙街加上湾仔,也就是这么多人吧?
“明天咱们到底怎么办!”随着时针指向晚八点,和八两金吃了一顿烛光晚餐的王鹏问“要按我的话说,咱就开车走。高速路封死了,但国道不可能全封死吧?咱车上多备两桶油,我就不信到后天咱还出不去滇南了!”
实际上来讲,国道的确也都封死了。也就是说,现在王鹏和八两金两个人带着10公斤高纯度海洛因被困在安康进退不得。
不过好在现在警察们只顾着在火车站维持秩序也没工夫去搜查他们,要不然俩人可真是被堵在窝里的俩死耗子,一抓一个准。
“怎么办!”三天已经过去了,大雪停了一阵又开始下,外面的积雪已经至少半尺多厚了,这次不仅八两金着急,王鹏也开始红眼了“咱总在这窝着不成啊!”他指了指那个大背包“那里面可是架在咱脖子上的刀!”
“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火车不进站,难道让我把它推进来么!”八两金更急“2月5号就必须交货了!”
“走。”王鹏下定决心了,反正如果真被抓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两天不是走了两趟车了么,咱也走,随便扒一辆车走。甭管去哪只要先离了这鬼地方再说!”
这是个计划,而且是个很好的计划。王鹏的身手是特务大队的高级特务陈晶一手调教出来的,八两金更是曾经在战场的摸爬滚打出来,还真就让两个人扒车成功,上了一辆开往海城方向的车。
“妈了个逼的!”王鹏顺着厕所的窗户爬进来又把八两金拉进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不过总算是出来了。”八两金抱着那个包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咱们到长沙下车,然后那边我有个朋友,咱们找他借辆车去安西。”
随便吧,王鹏累坏了,从厕所里走出来随便找个位子坐下,也是长出一口大气。
“这车,还没满员?”坐在座位上的八两金对于这趟车竟然没满员而感到很惊讶“安康火车站外面不是排着还几万人的队伍么!”
“因为分配到安康的票不多。估计到了明昆时候,人就多了。”王鹏苦笑起来“春运么,咱俩一定要把这位子看好。”他看着八两金“记住了,现在的规矩是抬屁股没座,明白么?”
八两金紧紧抱着那个背包,用力的点点头。
咱俩到底谁他妈的是老毒贩子!王鹏拍了拍脸,身体向下出溜一点把头枕在硬座的靠背上:“一会儿检票员过来时候,叫我一声。”
补票是肯定的,先上车后买票的事情王鹏还是第一次做,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对面的那帮,是韩国人吧?”八两金拉了拉王鹏的胳膊,扬扬下巴指着对面坐成一溜拿着太极旗的老少爷们儿们。
王鹏抬起眼睛看了看,点点头:“棒子们估计是来西双版纳旅游,没想到却赶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雪。”
“你们,为什么管韩国人叫棒子呢?”八两金很疑惑“我总听有人说高丽棒子如何如何,为什么这么称呼呢?”
这还真把王鹏给问住了,抓了半天头发之后,才算是给了个解释:主要是因为高丽人某处短小,因此该民族女性大多以玉米棒子为如此之类。
八两金笑得满地打滚,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拍着王鹏的肩膀笑着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笑了。”王鹏叹了口气“我现在很怀疑,咱们在过年之前能不能到长沙。”他看着列车的速度逐渐缓下来进入明昆站,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