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骑!”
刘秀大讶,不无赞赏地望了格朗一眼,问道:“你敢肯定?”
“小人敢肯定!”格朗自信地道。
“他是大漠中最好的猎人,他的耳朵还从未出现过错误。”小刀六也肯定地道。
“胡屠族有多少人?”刘秀想了想问道。
“加上妇孺只怕也不到两千人!”沙里飞略显忧色地道。
“奇怪,狼居族怎会派出这么多人对付胡屠族,难道不怕呼邪单于的匈奴骑兵吗?”小刀六皱了皱眉,惑然道。
“而且狼居胥山距此地相当远,何以会长途跋涉于此呢?”沙里飞也奇怪地道。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并不是狼居人!如果说有一队两千余人的狼居骑兵自狼居胥山赶来,只怕一路之上早就风声鹤起了,我们从范夫人城中赶来之时又岂会听不到消息?”刘秀估计道。
“那会是什么人?在大漠之中,又哪来的这样一股力量?该不会是马贼吧?”小刀六也猜测道。
“恐怕惟有匈奴人自己才能驱如此多的骑兵来这里吧!”刘秀笑了笑道。
“匈奴人自己?”众人不由愕然,皆有点不信,因为胡屠族本就属于匈奴的部落。
“主公,你看,那边还有大队人马赶来!”格朗目光投向山谷的另一面,讶道。
刘秀眉头一皱,略有些愤然道:“这才是他们的真正杀招!”
“他们用大队人马引出胡屠战士,而后再以另一股袭击其本部!”
“呜呜”一阵长长的号角之声惊碎长空,山谷中立刻沸腾了起来,一些年轻的女人们竟也负箭备弓跃马冲向号角之声传来的山坡。
“看来他们也发现了这些想偷袭的敌人!”小刀六道。
“但是他们只有百余女子,又怎能挡住那近千铁骑?”格朗担心地道。
“那队人马有多少?”刘秀向格朗问道。
“大概有八百余骑!”格朗用耳贴地听了一下道。
“好!我和铁头、鲁青去对付这八百骑,你们都去相助格蒙吉亚对付那两千骑兵!也该是我们松松筋骨的时候了!”刘秀意兴高昂地道。
“皇上!”赤练剑不由担心地叫了一声。
“难得我今天心情不错,你就不要这样称呼了,这是我的命令!不过,你们都必须活着回来见我!”刘秀沉声道。
“是!”赤练剑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反而只会让刘秀不高兴,是以惟有不语。
众人虽略有担心,却不敢违抗刘秀的话,不过许多人都相信刘秀即使不敌,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倒是铁头和鲁青大为振奋。
能与刘秀并肩作战确实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当年初入河北之时,便与刘秀一起救了火凤娘子,杀得确实痛快,而后征战沙场,刘秀也会常让他二人相伴左右,可以说是集信宠于一身。
这一刻刘秀又要他二人与之并肩作战,确实让他们心中感到痛快。
“走了!”刘秀不再多说什么,一打马,便向山谷的另一边奔去,鲁青与铁头自不甘落后。
其他人望了刘秀的背影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打马向格蒙吉亚的方向飞驰而去。
“师尊出关,乃是我长安之幸,弟子特为师尊准备了酒宴!”刘玄的神态显得极为恭敬。
邪神悠然地伸了个懒腰,没有回答刘玄的话,却大笑起来,半晌才止住道:“真是痛快!真是痛快!天下去了刘正和秦盟,谁人还能是我之敌?!”
刘玄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一闪即逝,上前笑道:“恭喜师尊天下无敌!”
“哈,很好,为师天下无敌,自不会亏待你!”邪神傲然道。
“谢师尊!”刘玄忙道。
“你知道为师想要什么,也明白为师当年培养你的目的!”邪神淡淡地道。
“弟子明白,一旦弟子坐拥大汉江山,师尊便可成为武林皇帝!”
“哈哈哈”邪神一阵爽快的大笑,点头道:“看来你还一直记着师尊的话,果然是我的好徒儿,到时你做你天下百姓的皇帝,我便做武林诸派的皇帝,这天下是你我师徒二人的!”
“是啊,整个天下都是我们师徒二人的!弟子准备了数天,择个吉日便封师尊为武林皇帝镇国公!”
邪神眼睛一亮,顿时喜道:“好徒儿,选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明天吧!”
刘玄先是一怔,旋又笑道:“好!一切都由师尊作主,就明日,只要弟子一天是大汉天子,师尊便永远都是大汉的武林皇帝镇国公!”
“好!为师就保你长驻帝王宝座!”邪神也颇为欣然,肃然道。
刘秀的健马如飞般插至那一群女战士阵前,带着战马打了个旋,在扬起的尘土之中向众人淡淡一笑。
“有谁会说汉话?”刘秀耸耸肩问道。
那一群女战士与几名男骑士都以戒备的眼神望着刘秀。
“你是什么人?”其中几名女骑兵手把弯刀之柄警惕地问道,竟是标准的汉语。
“哦,能听能说就好!我是格蒙吉亚长老的朋友,想帮你们多杀几个马贼!”刘秀松了口气笑道。
“哦”那些人这才微松了口气,对刘秀不再有敌意。
鲁青和铁头很惊讶地打量着这些异族的年轻女人们,竟有些微傻。
那些女人们也很大胆地打量着刘秀和铁头等三人,不过,更多的则是将目光放在刘秀身上。
“他们来了!”那几名男骑士提醒道。
“各位姑娘们,你们先为我观阵,让我去对付那些人,免得你们美丽的手弄脏了。”刘秀将马头兜了一圈,长声道。
“你一个人?”那几名女子大愕。
“还有我们俩呢!”铁头咧嘴一笑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我们的客人!在这里,我们并不想让客人受到任何伤害,还是请你们回避吧。”队中行出一红马,马背之上的少女以一种极为平静的口吻道。
刘秀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马上的姑娘,此女极为高颀,因战略所需,身材更是裹得极为惹火,微黑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红润,倒有一种异域的粗犷豪放之美,虽然置身这群年轻女人中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有气派的。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刘秀问道。
“她是我们族长的女儿黛吉亚!”一名长舌的美人抢着回答道,并向刘秀抛了几个媚眼,与一旁的几名少女一起笑得有点神秘。
刘秀不由心中感到好笑,不过倒也受用,能让漂亮女人喜欢自不是一件坏事。
黛吉亚瞪了那女子一眼,随即又扭头向刘秀道:“你是格蒙伯伯的朋友,我们就有责任让你们安全,请你们回帐中休息吧!”
“这是什么话,我们手正痒着,为什么要回去?”铁头把大铁桨向肩头一扛,有些不高兴地道。
鲁青则干脆站在马背上向铁头道:“兄弟,我们不管他,先去杀一阵再说!”
这正中铁头下怀,道:“好!好!”黛吉亚脸色一变,但其余女子见鲁青那样子,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
“小姐,请把你的弓借我一用!”刘秀伸手向黛吉亚道。
黛吉亚一怔,但仍是解下了背上的大弓,并送上一壶雕翎箭。
刘秀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大弓,一带马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说完已如旋风般向那溅起漫天尘埃的马贼冲去。
黑压压的一片,自远处奔来,倒像是大草原上的野马群。
“喂”黛吉亚不由地叫了一声,但是刘秀根本就没回应。
鲁青和铁头也打了个口哨,呼啸着追在刘秀之后,向那一群马贼奔去。
“跟上!”黛吉亚大急,她又气又恼,这三人像是傻子一般,居然凭三人之力就想阻这近千马贼,这怎不让她恼?要是这些客人有个三长两短,还真无法向格蒙吉亚交代,尽管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结果可能没有人能够幸存,但刘秀毕竟是他们的客人。
当然,这些人对这三个客人的勇敢也不由得钦服。
刘秀只感到极为爽快,大草原上风疾草长,他远远便嗅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气自草原的另一端蔓延过来,这种感觉让他激动,让他心头热血上涌。
尽管刘秀年纪并不大,但所经历的战争和决斗绝不少,这是一种在战场之上所训练出来的锐气。
敌人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马蹄之声如奔雷一般在心头滚过。
刘秀不由得一声长啸,手中大弓立时若满月般张开,三支雕翎箭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呈一道奇迹的弧线破入马贼的阵中。
马嘶、人嚎,三支怒箭仿佛是三柄巨锤一般扎入三名马贼的心窝,使之躯体自马背之上撞飞两丈才落地,而箭势未竭,洞穿前一人的胸膛再射入其后之人的心窝。
三支怒箭射杀九人,这才悠然落地。
箭仿佛拥有强大的灵性一般在虚空拐弯!
只射出连珠三箭,刘秀便悠然收弓,战马也悠然停住。
在大草原上,在两队即将交锋的骑兵之间,仿佛是一座巨大无边的山岳。
无论敌我双方的骑兵都带住了马缰,只因为震撼于刘秀的气势。
那三箭的气势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他们无法想象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箭技!
“希聿聿”战马长嘶,刘秀夹在双方的阵形之间,显示出不对称的力量。
黛吉亚和她身边的女将们也都呆住了,为刘秀这三箭的神威所慑。
马贼迅速安静下来,战马低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刘秀的身上,竟没有人敢再向前逾越一步。
“你们这些马贼听着,我们主人今天并不想大开杀戒,如果你们知趣的话,立刻领人滚回去!”铁头拉开大嗓门喊道。
“你们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否则休怪你家矮爷不客气!”鲁青也吼道。
胡屠族的少女战士们也都有点乐了,这个战场之上的气氛似乎极怪,她们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不对称的恶仗,更对刘秀这三个外来的客人很担心,可是这一刻这三人却没把这近千在草原之上横行无忌、杀人无数的马贼放在眼里。
事实上,这群马贼也确为刘秀诸人的气势所慑。
马贼的头目是个面目极为阴鸷的中年人,却并不像是胡人。
“你们是什么人?这只是我们与胡屠族之间的事,你们这些中原人捣什么乱?”那中年人厉声问道。
“我看你不也是中原人吗?那你又为何要与马贼混在一起呢?”鲁青冷笑道。
“如果你们不听劝告的话,那我只好连你们也一并杀了!”那中年人的语气极为强硬,尽管他也被刘秀那一手所慑,但是他却相信自己人多的力量,而且对方全都是一些女流之辈,自然是无惧。
胡屠族的女战士全都箭上弓弦,她们并没有指望什么,知道最后一战总是难免,因此时刻作好战斗的准备。
“我们不知道你们与胡屠族有何仇怨,不过,我是胡屠族的朋友!你是他们的敌人,也将成为我们的敌人!我再重复一遍,今天本人并不想大开杀戒,你们从哪儿来,就带着你们的人回哪儿去,否则今日这里注定是你们的坟墓!”刘秀淡淡地开口道。
那中年人神色一变,怒极反笑道:“好狂的口气!与我们作对的人,从没有一个好下场,我想你们也不例外!”
刘秀冷冷一笑,却把大弓抛回给黛吉亚,目光投向发地一干表情中透着无限狠意杀机的马贼,却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胡屠族从未结怨大汉诸族,也从未见过你们这群马贼,你们又是从哪里来?”黛吉亚叱道。
中年人邪邪一笑道:“美人想知道吗?待会儿本大爷会带你去我来的地方与你好好爽一把的,到时你就会知道哪是哪儿了。”
“无耻!”黛吉亚怒叱道。
“哼!本大爷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退还是不退?”刘秀声音中透出淡淡的杀机,冷问道。
“杀”那中年马贼头目不待刘秀那句话说完,便已大吼一声。
近千骑顿如潮水一般向刘秀这方涌来,这些凶悍的游牧民族战士根本就没想过什么是怕。
“找死!”刘秀一带战马,仰天一声长啸,裂云破风,直上九霄,更仿佛有层层气浪随声波向四面辐射。
“希聿聿”刘秀座下的战马也一声长嘶,有若龙吟,四蹄腾空而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刘秀已经消失在马背之上,而在这浩渺的大草原之上已腾起一阵狂野无伦的飓风。
风中,一道白链化成一柄巨型长刀自天空坠落。
强大无伦的杀气与刀气无孔不入的如网般自虚空罩落
天地顿陷入一片白茫茫之中,被马蹄搅起的尘土卷在风暴中,夹在白茫茫的世界里,以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向四面延展。
惊呼声、马儿的悲嘶声、惨嚎声,还有那裂云的长啸声,在这刮下的飓风之中撕成了碎片,再化为虚无。
在强烈的光亮刺激之下,所有人都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那群马贼的劲箭也全都射向了那白茫茫的一片虚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是否已攻击到了所要攻击的目标,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向那未知的空间里放箭。只是一股让他们无法抗拒的压力使之知道,在那片蔓延的白茫茫的虚空之中存在着可怕的危机。
白茫茫的世界仅一闪之间,一闪而过的迷茫,但战场之上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马贼们仿佛被飓风扫过的庄稼,七零八落地横于地面之上。
在大片空阔的地方,草原上的草木全被绞碎,而在碎木般的草上是狼藉的人身马尸。
最先让人想到的是那自虚空中劈下的巨大长刀,然后众人才会下意识地寻找刘秀的存在。
那千余勇悍的骑士却在一刹那间倒下近百人,而他们射出的箭竟化成碎末自空中坠落,再看之时,刘秀已若天外飞仙般落于马背之上。
马贼们此刻竟再也无法以凶悍的姿态面对这一切,那中年头目更是心胆俱寒,所有马贼都绕开了刘秀,但却并非是再次攻向胡屠族的战士,而是向荒野冲去。
铁头大喝,他并不是一个习惯甘于寂寞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有着极重的杀心,对于两军对垒的情况,他都习惯以最勇悍的姿态出现,是以他策马便追!
刘秀一声低啸,目光却罩定了那有些忧郁的中年人。
中年人只觉得随刘秀目光所至的竟是一股有若暗潮般的气机,仅在刹那之间,自己便仿佛裸露于森寒的北风之中,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孤独感几让他绝望。
刘秀的目光之中仿佛透着异样的魔力,在千军万马之中,在那遥遥的距离之下,似能将人陷入一个只有死亡与冰寒的广旷世界,让人的灵魂和精神随着虚无的幻想在绝望和恐惧中崩溃
“呀”中年马贼头目在与刘秀目光相对的刹那间,竟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如遭雷击般自马背之上翻落。
一切的发生都像使人做了一场梦一般,铁头并没注意到这些,但鲁青已经快骑拉起了那自马背之上栽落马下的马贼头目,而此刻铁头的大桨已砸碎了第二十一个马贼的头颅!铁桨之上沾满了鲜血和浆液,几乎没有人能硬接他一桨,那些羽箭射在他身上,却仿佛射中败革,仅只能伤其一点皮毛而已,但这却更激起了铁头的凶性。
众马贼并未与胡屠族的女战士们交锋,便已经开始逃窜,在他们根本就惹不起的死神面前,都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
刘秀那不可战胜的气势和攻势,使得这群在大漠之中悍不畏死的游牧骑兵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生命,对于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尽管有着许多不如意的地方,却并没有人想死。人们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没有了希望!只要活着,就会拥有希望,是以此时众马贼不再强求杀敌,而只求自保。
“杀”黛吉亚一声低喝,那百余名女将也趁机发动了。对于敌人,就像是对待狼群一般,最好是能赶尽杀绝,至少也是越杀得多越好。是以,这些逃窜的马贼们便成了这些美女骑士们的箭靶。
刘秀不由得带住马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并不介意战争,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并不是所有胡屠族的敌人都真是他们的敌人,是以一开始他并不想痛下杀手,但后来他还是出手了。只不过,他也不会在这种双方混战的时候再出手。
或者说,这种混战场面已不值得他再出手!在没有对手的世界里,不对称的形势只会让人感到寂寞。
刘秀稍感有些寂寞,杀人之时,他并没像铁头那般感到那般痛快和有成就感,是以铁头能杀得不亦乐乎,他却不能。
刘秀只是静静地跟在这群女将们的队伍后面,并不参与围杀,仅作万一的时候出手相救。
于是一行人追杀马贼二十余里,只杀得这群马贼哭爹喊娘,仅剩两百余人四散逃逸,余者或死或伤或被俘。
这群姑娘们个个满载而归,杀人仿佛对她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没有一点手软的迹象。
而在归途之中,铁头和鲁青已经成了她们心目中的英雄,铁头一人居然割下了九十七颗敌人的头颅,鲁青虽然少一些,但也有六十余颗,这两人在战场之上的勇猛几乎让这群异族美少女们崇拜得无法形容。
尤其对铁头,那纵横无敌的攻势,状若天神,杀的那些马贼们心胆俱裂,那几名胡屠族的男战士们也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秀不只是英雄,更像是神,一尊守护神!尽管他比鲁青与铁头更具魅力,但却没有几人敢想象自己能与之匹配,是以他反而显得有些落寞,不过却没有人能掩其光芒与气势。
铁头自是志得意满,对那些美少女们挑逗直率的表示更是色与魂授,他的战利品更有那几名胡屠族的男战们拖着,那几人仿佛成了他与鲁青的下属,这使得他们有心情与这群美女们逗笑**。
让刘秀意外的是这些女战士竟全懂汉话,至少也会说上几句,这使得铁头和鲁青都不再寂寞。
刘秀自然不反对铁头和鲁青这方面的私人问题,倒极想这对难兄难弟给自己极为忠心的部将安排一个更好的归宿。是以,他对铁头和鲁青在很多方面都会予以关照。
刘秀赶回胡屠族之时,胡屠族的男人们也纷纷赶回。尽管许多人伤痕累累,也有一些人战死,却击退了来犯的敌人,更俘敌四百余人,可谓是大获全胜。但当他们看到这些女战士们居然也俘获了近百名敌骑时,不由讶然,更对这群女人们刮目相看。
黛吉亚最先迎上自战场上回归的男人们。
“爹”黛吉亚的到来,使得那些自谷口返回的男人们全都下马牵缰而行。
“好女儿!你是我的骄傲”族长格木吉亚眼见黛吉亚居然领着这一群姑娘们杀退了敌骑,更俘获大批敌人,欢喜之极地赞道。
那群男人们也都显出赞许敬佩的神色。
“这一切还多亏了这位中原来的林大哥!”黛吉亚指了指一旁的刘秀,充满敬意地道。
格木吉亚忙放下黛吉亚,大步迎上刘秀,张开怀抱拥住刘秀的肩头,恳然而无限感激地道:“朋友,我们胡屠族的朋友!”
“朋友!朋友”那群胡屠族的战士们立刻应声相合。
格蒙吉亚也赶上,解释道:“我们胡屠族的朋友永远都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最尊贵的兄弟,所有属于我们的东西,也都属于你们!”
刘秀这才明白什么是所谓的朋友,不由得也拥了一下格木吉亚那宽厚的肩膀,肃然道:“你也是我们的朋友!”
格木吉亚和格蒙吉亚相视望了一眼,不由爽朗地笑了。
那群胡屠族的战士们也都大为振奋,他们亲眼目睹刘秀的那群部下人人以一敌百,不仅如此,更有几人厉害得让他们吃惊,是以对这群来自中土的人都有着无限的敬意,后再听那几名姑娘们大谈铁头与鲁青竟杀敌百余,而铁头更似是刀箭难伤,这使得那群胡屠族的年轻人神往不已,倒是刘秀那神话般有若魔法的功夫,没人理会。
铁头立刻成了这许多人的英雄,硕壮的身躯被抛起,然后又落在人堆里,再抛起,如此反复,把他颠个七荤八素,一旁的驼子和苏氏兄弟不无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鲁青个子矮小,从人堆之中溜出没人知道,不过也惹得那群姑娘们大笑不止。
“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在这片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马贼群?”刘秀淡然问道。
格木吉亚叹了口气,面显忧色地道:“这些人很可能不是马贼,也不是狼居胥人!”
“哦?”刘秀并不意外,却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不过他也不便询问太多,来到这里,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我会审问这些俘虏的!”格木吉亚说着吁了口气,向族中的男女战士们道:“为了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晚上,我们可以痛饮一场!”
年轻人顿时欢呼一片。
商州城,城防极严,这是王匡所剩的最后两座城池之一,汉中王刘嘉的兵力强盛,而刘嘉也是颇会用兵之人。
舂陵刘家确实人才辈出,刘寅、刘仲、刘嘉,无人不是自小熟读兵书战策,更皆是文武全才,便连那个从小不在舂陵刘家长大的刘秀也是天下鲜有的奇才,这确不能不让人惊服。
当然,这可能与武皇刘正也是出自舂陵刘家有关,是以舂陵刘家的子孙没有不争气的人物。
刘嘉昔日在绿林军中带兵不多,却仔细研究过许多将领的战略,包括严尤与刘寅诸人,后来更始政权成立,才随刘寅、刘仲行军作战颇多,再后来便成了独当一面的人物,尤其是刘寅被害之后。
王匡、王凤之辈则是昔日参与加害刘寅的同谋之一,是以刘嘉对这几个人绝不会客气。
当然,王凤起兵响应,这使得王匡的压力稍减。但是随着于匡增援而至,一开始便偷袭了王凤押送而来的粮草,这让商州各地有些紧张了。
商州城中的粮草本来储备就不太多,因为河内之战,损失甚重,现在粮草又被劫,军无粮草又如何能打仗?因此,王匡和廖湛诸人也确实有点发愁。
而且这个长了节地里的庄稼都没有成熟,在城外收购也难,事实上在三辅之地,百姓们本就生活于苦难之中,便是收获的季节里,粮食也没有多少。
刘嘉此次出汉中,几乎带领了大部分的将士,而且这些将士大多都是昔日舂陵军的旧部。
昔日舂陵军虽人数少,却是人才济济,便是后来的李轶,因功封为舞阳王,而刘嘉的副帅宗佻便是昔日与王凤、王常、李轶共战昆阳的猛将之一,更是昔日与刘仲和李轶一起冲出昆阳寻求救兵的十三死士之一。此人武功和才智绝不在李轶之下,却因受王凤、王匡的排挤未能封王封侯,后被刘玄派到汉中作太守,因此这次与刘嘉共同出征王匡。
宗佻负责攻取另一座由张卯紧守的洛南城。
张卯的消息网也被截断,仿佛是孤军苦守,开城相战,被宗佻连杀数将,害得张卯再不敢开城迎战。
张卯知道宗佻的厉害,皆因昔日他也是十三死士之一,因此明白宗佻的武功与谋略比他都胜一筹,他从不敢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不会明知不敌也去战。
廖湛这几日的神情并不太好,他总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多年来,廖湛都没有这种预感,也从来未曾怕过,但是这些日子来竟然心中总有一丝惧意,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意图造反。刘玄待他确实不薄,尽管这些日子来刘秀对赵萌和杜吴更加信任,对他疏远了一些,但是至少也能风光无限地横行长安。
不过,现在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他不仅背叛了刘玄,更背叛了邪神门规,这或许便是他不祥预感产生的主要原因。
尽管这几日他身在商州城中,却也颇感不怎么安全,是以很少走出王府,不过他也实在是闷不住了。
每天都活在阴影之中并不能解决问题,王匡都对他有意见了!在别人眼里,仿佛他变成了胆小之人,是以廖湛也想出去走走。
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