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意轻敌了,这便使得他一上来便受伤。当然,这也是因为这老头蓄意收敛功力,造成假象,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林渺对敌经验尚不够,尤其是面对高手的经验极为欠缺,这才会造成没必要的损伤。
这一刻,林渺终于更深地体会到,这老头对他的威胁是如何强,事实上,一开始他便感觉到了危机,只是他并没有在意而已,他实不该不信自己的感觉。
“轰”林渺仓促落地,双手如泼浪一般扫出,强自提起气劲分开那扑面射至的瓦砾碎木,同时向后疾退,因为那怪老头已如巨蝠一般随在千万瓦砾之后,带着一团强劲奔涌的风暴撞向他的身体。
林渺不敢硬接,在真实功力之上,他本就要逊这老头一筹,而且此刻他已受伤,又是在仓促尚未能回过气来、难以全力而抗之时,如何还敢与这怪老头强拼硬接?
这里的空间本就狭小,只是几道胡同,一退之下,林渺便已背触实墙。
既然无路可退,林渺便不再退,在怪老头的双掌逼到之时,他便如游墙而上的壁虎一般,贴着墙壁侧滑丈许。
气机相牵,怪老头的双掌竟在空中折向,仍逼向林渺,犹如一只灵动的蝙蝠。
“轰”林渺背部倒撞,竟挤穿泥墙,身子倒缩于一民宅之中。
“轰”林渺这逃生之法虽妙,但那怪老头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在撞穿泥墙的时候有那么刹那间的停顿,就这刹那间的停顿,他便不得不再与怪老头硬接一招。
“哇”林渺再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若弹丸般撞裂屋内的桌椅,吓得屋内的小孩“哇哇”地大哭起来,宅主更是尖叫着缩于一个角落望着这位不速之客瑟瑟发抖。
林渺稍稍定神,只觉得五内欲裂,气血翻涌,而在他体内似乎更有一团有如烈火般的热气不受控制地窜向他的经脉之中。
林渺心中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他知道,如果任由那团烈火般的热气窜入他的经脉,只怕今天他是死定了。他明白,那热气乃是他体内尚完全无法控制的丹药之力,这些日子一直都蜇伏于丹田之中,此刻在外力的强劲冲击下,竟诱发了那蜇伏的热气,这怎不让林渺吃惊?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让那团蜇伏的热气冲上来,否则只会使他经脉错乱,不可收拾。
怪老头一掌击实,身形便如幽灵一般自断墙之处飘了进来,但是屋中光线太暗,一时并未见到紧靠在墙根之下的林渺。
林渺自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强以真气压下自丹田窜入经脉之中的热气,拾起一块碎木抛向一角。
怪老头果然上当,在仓促间,他并未适应屋内几乎漆黑的光线,倒是他背后有透过断墙的星光,使林渺能够看清他的位置。
怪老头快速扑向那碎木惊起的声响之处,林渺却趁机“哗”地穿破一侧的木窗,逃出屋子。
怪老头立刻知道上当,也不多想便随林渺之后破窗而出,却只听到数丈之外的一个胡同口处传来一声轻响,并未见到林渺的身影。
“哼,你小子即使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将你揪出!否则,我便不叫幽冥蝠王!”怪老头望向那传来响声的胡同狠声道,同时身子不停,极速掠入那胡同之中。
听到“幽冥蝠王”四字,林渺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他并没有逃入那胡同之中,而是在破窗而出之时,便立即伏在窗脚下的墙根之处,同时射出几块木片。
幽冥蝠王在破窗而出之时,木块刚好落在那胡同之中发出几声轻响,他便以为那是林渺的脚步之声,也便迅速追入了那条胡同,反而忽略了缩在他身后墙根之下的林渺。
幽冥蝠王确实没有料到林渺会行如此险招,不向远处逃,而借着窗子碎裂的声音掩护,迅速滚回离地有五尺高的窗下,由于有夜色掩护及幽冥蝠王的大意,以至于幽冥蝠王自林渺头顶掠过而未发现脚下的林渺。
当然,林渺本可以借机偷袭,但是由于体内真气混乱,又要强压丹田的热火,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出手,而且出手若是没能重创幽冥蝠王的话,那后果只会不堪设想。
望着幽冥蝠王掠入那道胡同,林渺微松了一口气,迅速又翻回民宅之中,抛出一块金锭给惊得发傻的宅主,便向幽冥蝠王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自然知道幽冥蝠王是什么人,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再与之相斗的勇气。
尽管林渺在江湖之中闯荡时日不多,对江湖人物所知甚少,但他却与赤眉军交过战,对赤眉三老绝不陌生。而幽冥蝠王便是与琅邪鬼叟齐名的三老之一,林渺败在这样的高手手下并不冤,但他却不知道幽冥蝠王是怎么知道三老令在他身上的,而且还追到这里来了!按理说,他并不在意这块什么三老令,这也不是他偷的抢的,而是琅邪鬼叟给他的,但是他却有许多事情没弄清楚,且这个幽冥蝠王又太咄咄逼人,使得他并不想将真相告诉对方。不过,他却必须逃命,这是首要的事情。
与此同时,官兵很快便赶到林渺与幽冥蝠王刚才交手的地方,因为近来棘阳城内外都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使城内各处的戒备都加强了,而且这棘阳城并不大,东城发生的事,西城很快便会知道,刚才林渺与幽冥蝠王交手时那强烈的气劲相激的暴响,自然会引起官兵的注意。
相对来说,棘阳城岑彭并不是一个懈怠的人,此人确有能力。
当然,这些官兵自然不会发现林渺,当他们赶到之际,这里只有一些残垣断瓦和几滩血迹,以及一些尚未自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居民对刚才发生的事作夸张式的描述。这些官兵找不到线索,自是不了了之。
林渺受伤,这让猴七手吃了一惊,所幸并无大碍,因为林渺及时阻止了丹田的热气上升,这才使伤势不是太坏,现在惟一的伤情便是体内真气有些混乱,受了一些并不重的内伤。
让林渺担心的却是,幽冥蝠王没能追上他,定不会轻易罢休,只要他再在棘阳城中抛头露面的话,只会再招来幽冥蝠王的攻击。对付这个老头,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尽管这几个月之中,他的武功进展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也只能使他成为一个拔尖的高手,比起幽冥蝠王这类早已成名的不世高手而言,他仍有极大的差距,不仅仅是在功力之上,更在于决斗的技巧和经验之上。
对于那半霸王诀上的武功,林渺并未完全领悟,也不算十分纯熟,至少,到目前为止仍不能运用自如。抑或,当他真正能够融会贯通霸王诀上的武功之时,他便可以与幽冥蝠王一决雌雄了,但毕竟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要知霸王诀乃一部绝世奇书,岂是人三朝两日便可领悟的?尽管林渺是个绝佳的练武奇才,但是在面对这绝世武学之时仍不能一蹴而就,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历练的机会。
经过今日的两战,林渺深深地明白,他对敌经验的严重不足,尽管昔日在天河街打架闹事时积累了不少经验,但这与那几乎是两回事。与高手对垒不是无赖打架,要的是不错过任何一个致命的机会,而每一个失误都会是致命的,但在街头与混混打架,却不必顾忌这些。
“我们还要留在棘阳吗?”猴七手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渺望了望窗外,吸了口气,他的内心也有些矛盾,尽管他知道燕子楼贩卖良家少女之事,可是,以他之力又如何能够对付整个燕子楼的高手?魔宗绝不是好惹的,而且还有贵霜国那群要命的武士,即使不是他一人,再加上一个无忧林的传人似乎也是无事无补,两人的力量仍是太过单薄。另外一点让他放心不下的便是刘秀!
尽管刘秀眼下颇为一些江湖人士看好,但是刘玄又何尝不是被人看好呢?刘秀与刘玄又是堂兄弟,他们之间要说没有联系那是骗人的,而且眼下,舂陵兵和平林军已经联合,刘玄和刘秀又是一家人,谁敢保证刘秀不是魔宗的人呢?
刘秀和林渺确实有交情,可那所以前,而林渺为人并不是那种不分善恶的奸邪之徒,对魔宗的不择手段和心狠手辣极为痛恨。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魔宗的手段问题。事实上,如果为了对付敌人,林渺自然也会不择手段,也会心狠手辣,这是天和街的生存规律,也是整个天下生存的规律,但是魔宗对一些无辜之人也如此心狠手辣,却是林渺所痛恨和憎恶的。而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湖阳世家,白鹰、白善麟之死,使他心中充满了对魔宗的仇恨。
当初,林渺并没有在湖阳世家长住的打算,或者说呆在湖阳世家是因为白玉兰的美丽,可是当他到湖阳世家之后,白鹰却是如此器重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对他的知遇之恩,林渺却无以为报。所以,白鹰的死,让他对魔宗极为痛恨。而白玉兰此刻可以说已是他的心上人,只因为白玉兰,他也会与魔宗势不两立。因此,如果能够破坏此次燕子楼的好事,自然会让他欢喜,只是如果因此而去冒太大的风险,这也是不值得做的事,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让魔宗加倍付出代价!
林渺之所以不愿意立刻出手对付燕子楼之事,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幽冥蝠王的存在,这个难缠的老头是一个让他非常头痛的人物,如果他告诉幽冥蝠王,琅邪鬼叟死在隐仙谷,说不定幽冥蝠王还会逼自己引他入隐仙谷呢。而且,琅邪鬼叟当日叮嘱他一定要将那锦盒亲手交给樊祟,那他便绝不能将之交给幽冥蝠王,但如果三老令给了幽冥蝠王,幽冥蝠王定会追究那锦盒。所以,现在他尚不想与这个老头正面冲突,那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当然,如果能够争取让这老头帮自己,那却是一件极妙的事,但,他能够让这个老头相信自己吗?这是个问题。
确实是个问题,但是也值得考虑,至少,他要考虑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当然,这得等他的伤好一些才行,毕竟,幽冥蝠王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我待会去燕子楼看一下,如果没什么大变故的话,明天我们便先去宛城!”林渺吸了口气道。
“可是龙头你有伤在身呀?”猴七手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这些不碍事,此去又不是打架。”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猴七手仍有些担心,不过他知道林渺绝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作出的决定便自有其目的,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燕子楼中依然是灯红酒绿,这里并不因为白天对面酒楼的打斗而生意冷淡,反而今晚更加热闹。
燕子楼更加热闹的原因是因为这是曾莺莺在燕子楼中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她便将告别风尘生活。
曾莺莺将出嫁从良这确实是棘阳轰动之事,甚至是整个南阳轰动之事,但却没有人知道究竟谁会是曾莺莺从良的对象。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能让曾莺莺告别风尘的,一定是极有身分的名流,否则的话,谁能够让燕子楼如此忍痛割爱将这根顶梁柱送给他人?
曾莺莺从良,没有男人不垂涎三尺,不仅仅是因为曾莺莺的倾城之美,更因曾莺莺自身的家当。这些年的风尘生活,曾莺莺本身便是个聚宝盆,让燕子楼日进斗金,单一些富家公子送给她的金银礼物便足以让普通人十辈子衣食无忧,有人估计曾莺莺自己的财产至少有十万两之数,若加上一些金银宝石首饰和古玩字画之类的,其身家少说有几十万两。因此,谁能得曾莺莺芳心,便是财色双收的最完美的结局。所以无数倾心曾莺莺的痴男公孙们,在这最后一个夜晚,全都赶来了燕子楼,有的甚至是自数百里外的颖川和淮阳赶来,自南阳赶来那自不在话下。
所以,燕子楼今晚是人满为患,很多席位早就被人预订,许多人无法进门,或是进了门也没有席位可坐。
林渺也没估到燕子楼会这般热闹,尽管他觉得今日颇为特别,那些厉害且奇怪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却没想到这会与燕子楼有关。
进入燕子楼,林渺不得不破费五两银子买了一个在一楼的位置,在他看来,这似乎有些冤,但为了看个究竟,他只好花掉这些冤枉钱了。当然,自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分,因为为曾莺莺痴迷的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自不会有人在意林渺。
林渺从未见过曾莺莺,但在很早之前便听闻了曾莺莺的艳名。不过,他仍为今日的场面而惊讶,确实没有料到曾莺莺的魅力竟至如斯之境,这寒冷的冬夜,如此之多的人不辞劳苦赶来为她捧场,而且还要花五两银子,这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曾莺莺久久未曾出场,倒让林渺等得有些不耐,可是二楼和三楼又不准人随便进入,这使林渺心中颇烦。
今夜燕子楼的戒备极严,而楼中护卫们个个身手不弱,因此,想在燕子楼中到处窜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林渺若想探到那些无辜女子的所在极难,更别说去救出这些人了。
贵霜武士晚间便是住在燕子楼中,他们却是坐在三楼的贵宾席上,由晏侏和棘阳县令亲自相陪。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异国的使节,他们来中土的意义十分重大,便是王莽也对其极为客气。
近年来朝中四临不安,五夷欲乱,又因国内连年征战,国力早已大不如前,而在这种时候,贵霜国却派使臣来中土献上大礼,在一些朝中贪婪奸臣的进言之下,王莽对这些使节几乎所以上宾相待。
朝中自这些使节手中获利的人绝不在少数,因此,这些人在中土所享受的还不仅只是使节的待遇,更是成了长安的宠儿。不过,这群人却想来洛阳和南阳,他们此次前来中土,是想再与中土加强商贸往来。因此,他们想到洛阳和南阳这样的重城来考查一番,而王莽也不反对,在朝中一些大臣的奏请之下,王莽甚至派出钦差陪同阿姆度至洛阳。
当然,丘鸠古来棘阳并无钦差陪同,却有钦差大人的近卫和书信,这使得宛城和棘阳都不敢怠慢,但贵霜国的武士来棘阳的目的却不是朝中的官员们所能明白的。
让林渺疑惑的却是贵霜国的武士是怎样与魔宗搭上关系的,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极为费解。不过,魔宗所做的一切本身就让人无法揣度,毕竟它太过神秘,许多东西都无法以常理去猜测。
曾莺莺欲从良,而能让曾莺莺倾心的人又是什么人物呢?这个曾莺莺是燕子楼一手捧起来的,那她便仅仅只是燕子楼一个赚钱的工具这么简单吗?许许多多的猜测,不能不让林渺疑惑,也使他极想去二楼三楼看看,看看今晚前来的究竟是一些什么人物,而哪些人更有获得曾莺莺芳心的可能性。
“请留步,请问可有贵宾贴?”林渺才向楼上行几步,便被燕子楼的护卫很有礼貌地挡住了,询问道。
林渺望了那两名护卫一眼,冷声道:“没有!”
“那请回吧!”
林渺蓦地心头一动,记起刘秀也在棘阳,在这种场合之下,虽然刘秀不敢明目张胆地露面,但以刘秀与刘玄的关系,说不定刘秀与燕子楼也有着密切的关系,那此刻刘秀定然在燕子楼之中。思及此处,他不由得道:“我是文叔公子请来的朋友,难道他还没有到吗?”
那两名护卫神色微变,显然他们明白林渺口中所说的“文叔公子”是指谁。
林渺见此两人的表情有异,立刻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刘秀与燕子楼可能真的有很深的渊源,而且此时也正在楼上。
“请问公子高姓大名?”那两名护卫语气仍很客气地问道。
“他见了我自然便会知道我是谁,如果你要传话,便说天和街的祥林就是!”林渺并不想把自己的身分暴露出来。
那两个护卫一阵疑惑,他们根本就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此人是哪路神圣,但是林渺既然说是刘秀请他来的,自然不敢怠慢“请稍等!”一名护卫道了声,随即转身上楼了。
“请让道,请让道,安陆李震李公子到!”一名护卫高声呼喝道。
“李震!”林渺心中不由得一惊,暗忖道:“当日与秦复分别时,他不是说要去安陆找他的朋友李震吗?难道秦复所说的便是这人?”
李震很年轻,一身貂裘披风,内着锦缎紧身服,腰配镶金长剑,高颀健壮,顾盼之间颇有一番气派。
李震倒没有被林渺看在眼里,反是李震身边的一群护卫家将之中,似乎有几人的气势极为不俗,最引林渺注目的,是李震身边的另外一名黑缎锦衣公子。
与李震同行的有三名锦衣华服少年,而那身着黑缎的年轻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异于常人的气势,这自那双含而不露的眸子之中可以深刻地表现出来,抑或可以说,这只是林渺的一种直觉。
那种气势让林渺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却又一时记不起在哪里相识过。
“还不让道?”林渺正在想着,一名李震的护卫已粗声粗气地喝道。
以林渺的脾气,本不欲让,但此刻却并不想暴露身分,只好闪身向一旁让了一下,却正好与那身着黑缎的年轻人四目相对,两人都禁不住轻轻地怔了一下。
林渺蓦地露出一丝顿悟的笑意,那年轻人见林渺一笑,顿时神色微变,快步上前,正欲说话,忽闻楼上有人高喝。
“刘公子请祥林公子上楼一叙!”
说话之人正是那刚去楼上禀报的护卫。
那步向林渺的年轻人倏然止步,愕然向林渺望了一下。
林渺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会意的一笑,转身便向楼上行去,他已知道对方正是分别月余的秦复。
那身着黑缎的年轻人正是秦复,他见林渺如此笑容哪还会不明白林渺的身分?也便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秦复和林渺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李震和另外两名年轻公子的眼中。
“大哥,你认识他?”李震讶异地问道。
秦复点了点头,道:“是一个故人。走吧,我们上楼去。”
李震和另外两名年轻人自然知道秦复不欲多说什么,也便不再过问,大步上楼。
刘秀并不在楼上,在楼上的乃是南阳大豪宋义和汇仁行的铁二。
林渺见过铁二,而铁二则听说过祥林之名,更知道其在天和街的身分。所以,他们让林渺上楼,但当林渺来到楼上时,他们却有些错愕:眼前之人并不是天和街的祥林!
林渺也有些讶然,刘秀居然不在这里,但当他看到铁二和宋义的表情之时,不觉有些好笑。见护卫走远,宋义微有些疑惑地望了铁二一眼,他是不识祥林的,对于天和街那群生活在最下层的小人物,他并不熟悉,甚至有些看不起,但他做生意的那种独到的眼光告诉他,铁二的神色似乎不对劲。
“你不是祥林!”铁二果然忍不住出言冷声问道。
宋义的目光立刻罩在了林渺的身上,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铁二的神色不对了。
“难道铁二大哥和宋先生不记得我了?”林渺并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铁二和宋义又是一怔,林渺居然把他们的名字都叫了出来,那便自然不应该是陌生人,可是他们却是真的不认识眼前之人是谁,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天我还到汇仁行见过铁老爷子,蒙他看得起,还赠了许多东西,若不是他给我那对大铁锤,只怕,我的大仇难以得报了!”林渺又道。
铁二眼睛一亮,不由得爽声笑道:“呵呵,果然是故人,请坐请坐!”
林渺自然知道铁二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因为那次去杀孔庸的大铁锤乃是铁二亲手打造的,老铁把这些给林渺时,铁二正在旁边。不过宋义却有些糊涂,但他相信铁二,既然铁二说是故人,那自然不是外人。
林渺也不客气,找着空座也便坐了下来,大桌边却只围着五人,仍空着三个位置,一旁宋义的家将只是安稳地立着,并无坐下的意思。
李震一行人也在林渺斜侧坐下,仅是李震向他望了一眼外,余者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再见故人真是让人欢喜,不知你怎会出现在棘阳呢?”铁二欣然笑道。
“为了一些私事。你们三爷没来吗?”林渺有些不解地问道。
宋义却仿佛是蒙在鼓里,不知这神秘人物究竟是谁,而两人对话又十分含蓄,不由得满脸惑然地望向铁二。
铁二“哈哈”一笑,伸指沾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宋义一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桌上另外两人神色却显得有些讶然,他们自然看到了铁二在桌上所写的两个字。
“这位是棘阳的赵志员外和舂陵的郑烈!”宋义笑着给林渺介绍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铁二笑道。
林渺略施礼,赵志却是极为客气地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英姿勃发,气势不凡,赵志这厢有礼了!”
郑烈也拱手欢笑道:“我也久仰公子之名,今日得见无须多言,谨以一杯水酒聊表敬意!”说完端杯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