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但这两只老虎比较精,知道谁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面对贺明隽,他们比对别人更听话谄媚。
听到贺明隽的声音,他们就颠颠地跑过去,卧在冰盆旁,其中雪团还将脑袋搭在桌子上,看贺明隽没制止,张嘴把烧鸡叼走了。
两个虎头凑在一起分食一只烧鸡,咀嚼声令人头皮发麻。
北齐的人原本听说晏国太子从不饮酒,还想挑衅让他出丑,可现在只能放弃了。
那两只老虎卧在那儿,稍有动静就抬起头,真虎视眈眈。
别说北齐的使臣不敢轻举妄动,就连晏国的官员即便觉得贺明隽的举动不妥,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们就怕太子一个不开心真的放虎咬人,只要被伤的人不是陛下,最后恐怕都会轻轻放下,他们受伤甚至死了都是白给。
众人一时都安安静静的,宴会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凝重。
嘉乐帝用带着警告的目光扫了贺明隽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虽然太子是为了维护国之尊严,但要把宴会闹成这样也不太妥当。
嘉乐帝命人把那匹狼带下去。
贺明隽见北齐人暂时老实了,就让金团和雪团也离开。
雪团还有些不乐意,被贺明隽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又叼了块肉才委屈地走了。
之后的宴会又勉强恢复了表面的和谐和欢乐。
不过北齐人显然没这么容易放弃搞事。
嘉乐帝寿宴结束没两天,他们就找机会用言语激得几个晏国的世家子弟和他们比骑射。
北齐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北齐选出比试的人选都是十来岁的少年,而晏国若是派三四十岁的老将,那最终赢也是输。
而晏国的世家子弟虽学骑射但根本无法与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北齐人相比,更何况,有几个骑射功夫好的,随贺峻去了战场。
让家中子弟去北地,既能与辰王结好,又因跟在辰王身边危险程度没那么高,因此有些有远见的人家以及打算走军功这路的年轻人都想办法跟着去了。
这也就是说,现在晏国的众人要考虑的不是输赢,而是不要输得太难看。
之前应下比武的几人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可那种情况下他们不能认怂,即便是现在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人提议道“听说,三皇子的骑射功夫很不错”
三皇子若能赢那自然好,要是不能,有皇子在前面顶着,等之后他们回家挨揍也能轻些。
对三皇子来说,这是一个扬名拉拢人的好机会,他又对自己的功夫有自信,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他到场时,却发现太子也来了。
三皇子心里不禁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子一向不爱参与这种事
三皇子的预感没错,贺明隽来就是搅他好事的。
贺明隽不会眼睁睁看着北齐的人耀武扬威,但他也不允许三皇子出风头。
“我最近也学了点骑射,正想找人切磋一下,诸位不介意本宫凑这个热闹吧”
晏国众人“”
介意但不敢说。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比大多女子还娇贵,别说拉弓射箭了,只怕他连马的缰绳都拉不住。
北齐的人就没有这种顾虑了,无情嘲笑道“贵国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万一跌下马伤到了我们可赔不起。”
“就这风一吹就倒的体格,他
是能和女子比还是和幼童比啊”
“贵国该不会是故意让孱弱的太子上场,若是我们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晏国的其他人听了这话都神色愤然,想要反驳。
贺明隽淡淡开口“诸位是来比骑射的还是来比谁的舌头长的本宫从不喜欢呈口舌之利,还是校场上见真章吧。”
在场的人不管是北齐的还是晏国的,听了贺明隽这话,都有些无语。
在嘉乐帝生辰宴上以兽喻人把北齐使臣骂得无言以对的人是谁啊
此时众人也不好再多言,定下赛制后就准备开始。
这场比赛是三局两胜。
这对于晏国更不利,因为他们精通骑射的人少,在众人眼中,太子那一场是必输无疑的,那么剩下那两场就必须要赢了。
若是一场定输赢,三皇子倒是有胜算。
可现在
就算有太子背锅,可他们甚至整个国家都丢脸啊。
北齐选出那三人一个虎背熊腰,另一个人高马大,剩下那个是北齐的皇子,他在三人中算是小了一号的,可仔细一看,他手上都是茧子,胳膊的肌肉在薄衫下的凸起十分明显。
贺明隽今日穿了身宝蓝色的骑装,这种亮色衬得他肤色更白,那腰封一束,更显他腰细,看起来还没那几人的腿粗。
对比不要太惨烈。
贺明隽在现代世界是学过骑马射箭的,不管是现代反弓箭、复合弓,还是传统弓,他都会。
只是在这个世界的几年,因为身体原因,他从没有碰过这些。
他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动作生疏甚至出现失误,但他表现得很淡然。
系统倒是十分紧张“虽然有大力丸,但那只是暂时增加力气的,你毕竟好多年都没有动过这些了。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皮肤嫩,磨破了还是会疼的”
贺明隽把四百九十九一丸、时效一刻钟的大力丸吃了,回答系统“不是还有一次回溯时间的机会吗”
反正他是不可能丢这个脸的。
贺明隽几乎没有单独骑过马,但东宫还是有几匹良驹的。
他慢慢地骑上杜仲牵着的马,比起别人来,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潇洒。
这还引得北齐皇子的一声嗤笑。
只不过,当贺明隽一拉缰绳时,他的气势就变了。
其实,不只是英雄,美人不论男女,和良驹都很相配,就像现代的美人和赛车,又美又飒,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但无人知道,贺明隽现在并不好受。
他的掌心和大腿根都磨破了,全靠意志力在撑。
当他拉弓时,虎口都裂了。
好在,结果还是让他满意的。
“十箭都正中靶心,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不是从没有习过武,连马都很少骑吗”
“太子殿下真是深藏不漏啊。”
三皇子紧抿着唇,看着那个下马时踉跄了一下的身影,心想有太子这么出人意料的一手,他就算胜了也不值一提。
果然,等他比试完,只见那群人都围着太子,无人在意他的比赛情况。
贺明隽踉跄那一下不是装的。
他的大腿此时应该是一片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宛如有刀子在割。
只怕他的里裤都被血浸透了。
他下了马之后,就让人拿来一件披风系上。
腿上的血迹能遮掩,可手上的伤就很明显了。
更何况,他的额头上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双唇也没了血色。
那一群公子便围过来,除了称赞就是关心。
贺明隽“我倒是高看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竟然受了伤,果真,骑射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凡尔赛”一词,他们只觉得脸疼,以及,学了那么多年的骑马射箭就像是个笑话。
贺明隽见三皇子赢了,就先行一步去处理伤口。
之后,他卧床了近一个月养伤,连北齐使臣离开都没去送。
又过了一个多月,出使大晏的皇子以及北齐最有声望的武威大将军也就是北齐皇帝最器重的儿子,都因被砍了双腿失血过多而亡。
消息传回来时,恰逢贺明隽十八岁生辰。
两国之间注定不能和谈。
嘉乐十四年三月,贺峻到北地两年之际,大晏大获全胜。
北齐元气大伤,还得赔偿大晏银子马匹,预计十年之内再无进犯之力。
四月份,北征大军凯旋。
贺峻总算赶在生辰前回了宫,他已经三年没和家人一起吃长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