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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话说得好听,要呈预算报告的人是她,要面对恐怖陈课长的人也是她,她光想像就觉得是场硬仗。
“裘主任?”从她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经犹豫了。
映瑶咬紧唇,她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其他人一脸期盼的神情,仿彿只要她说好,预算就会过似的。
“裘主任?”他再次轻唤。
“”“裘主任?”见她没回应,他不死心的又唤。
“我试试。”看看会议室里满是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瞬也不瞬望住她的元御,裘映瑶终于心软了。
此言一出,会议室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裘恶女竟会让步。
元顾问功德无量。
眼看元御用赞许好女孩的眼神瞧她,她急急澄清。“说在前头,我只是‘试试’。”她再三强调。
“这样就足够了。”元御扬眉,薄唇绽开一抹出自真心的灿烂微笑,只对她。
“我先回办公室。”整理资料改抱胸前,映瑶匆匆走出会议室。她不懂自己中了什么蛊,居然会答应元御的要求?
简直自讨苦吃。
“元顾问,真有你的!”其他职员全都惊讶地围在他身边,钦佩他敢跟恶女抗衡的勇气。“希望预算可以过关。”这样今年的狂欢晚会肯定很好玩。
“我也希望如此。”元御含蓄回应,眸光迎上突转回头的映瑶。四目相接的瞬间,总觉得彼此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他和她,都不同了。
晚间九点半整,电铃声响起,分秒不差。
裘映瑶打开门,冷眼瞧着让她生一下午闷气的男人。
“好凶狠的表情,你在生气?”看见她不豫的神情,元御薄唇勾笑。
废言!
她正逢生理期,整个人非常不舒服,腹疼、头痛,还要伤脑筋想该如何让狂欢晚会的预算过关。
一切都拜他元大少爷所赐。
“你来做什么!”她语气不善,看到他就有气。
“当然是送消夜,这不是例行公事吗?”元御完全不被她的恶女脸孔所影响,笑颜灿灿。“公归公,私归私,公事的不愉快没必要带回家,更不能虐待自己的肚子。”
他这句话有严重语病,她和他除了工作伙伴,她可不记得有何私交可言!但她现在头太痛了,痛到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何况还要烦心预算的事。
“天气这么冷,你的头发不吹干会感冒。”元御长指没预警地勾起她的发尾,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她心头一跳。
“懒。”她冷冷地应,坐到电脑前和预算报告继续对抗。
“为什么?”
“我肚子痛、头痛,没心情。”映瑶嘀咕,根本在闹脾气。
请问他可以把她此刻的任性归类于撒娇吗?!元御眸底画过一丝暖意,心头微软。
“过来!”他坐在沙发前招手。
“干嘛?”她没好气。
“过来就对了!”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瞪着他漂亮的侧颜好半晌,映瑶终于不情不愿地移动脚步。
“坐下。”他指指柔软舒服的长毛地毯。
“”“快!”元御挑眉。
看来这男人越来越猖狂了,居然在她的地盘对她颐指气使?不过想归想,映瑶还是乖乖坐下。
她很累,生理痛让她没有多余力气和他抗争。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硬撑着做事也没效率。”手里拿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吹风机,元御虽然话里听不出特别情绪,温柔的指尖却骗不了别人。
温暖热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连带着头跟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原本映瑶还想咕哝什么,最后话都吞了回去。
闭着眸,映瑶趴伏在沙发上,任自己心思远飏,她收敛起尖锐爪子,就像只温驯的小猫。
元御仿佛还在说些什么,可是说些什么她听不真切,只知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回响,温柔的指尖按摩着头皮,感觉仿佛齐暐又回到她身边
不!其实不像齐暐。
齐暐虽爱一头及腰长发的她,却不爱帮她整理,因为粗手粗脚的他总搞不定,反而害她全打结在一块儿。齐暐没有元御灵巧,像极他,却不是他
最近,她常扪心自问,她对元御一再让步,会不会是私心里把他当成齐暐的代替品,产生移情作用?
她没有答案。而每当她思及这个问题,总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当只把头埋在沙土里的鸵鸟。
这是禁忌!不管答案为何都是禁忌。
就算她把他当成齐暐的替代品又如何?是他执意对她好的呀!不顾她的抗拒,硬是将满满关心塞给她,蛮横地让她接受他的存在。
或许她想法很自私,可是除了这样想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了。怎么想都是错,怎样想都无解。
“睡着了?”见她久久不语,元御轻声开口问。
“没有,我在休息。”映瑶顿了下才又补充。“因为很舒服。”
“那你就多休息一下吧!”因为她背对着自己,元御才纵容自己对她露出宠溺的笑容。
屋子里好静,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元御长指仍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头皮,舒展她一头长发,而她也像只贪懒的猫依偎在他身旁,两个人看似动作亲密,心思却各自逃避。
谁也不肯承认,好像已经渐渐走进死胡同里呀!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会停不下来。
每天晚上元御都会固定送来消夜,他整九点半出现,十二点离开,昨天广东粥,今天大肠面线,明天很可能是淡水阿给,每天的食物都不同,看来他想把她养胖的企图明显。
渐渐地,映瑶习惯有人送食物的日子,不用亲自出门觅食是好事,她乐得赖在家里抱着奇奇等食物上门。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她已渐渐习惯了元御,习惯他每晚在固定时间上门来、习惯他每星期日带着最新的dvd影片跟焦糖爆米花来按电铃。
焦糖爆米花她不是顶爱甜食,除了焦糖爆米花,偏偏元御总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喜好。当然她也曾问过他为何会带焦糖爆米花,而元大少爷的回答也始终如一
我觉得你会喜欢。
“这家麻辣臭豆腐还满好吃的。”映瑶挟一小块臭豆腐送入嘴里,不忘给送外卖的元大少爷一个赞美。
“这家麻辣臭豆腐很有名,每次去都大排长龙。”他不敢吃辣,所以帮自己点了不辣的麻辣臭豆腐。
窝囊!
“以后可以多买。”因为习惯,说话自然不会转弯抹角。不!应该说她对他也不曾转弯抹角过,向来直来直往。
汤头浓郁辣而不油,加分;臭豆腐软嫩不硬,加分;还有她最爱的金菇
“还有鲜奶鸦片粉圆,搭配一起堪称一绝。”元御送上饮料。
这男人不去拍广告实在太可惜了。
接过他手中的鲜奶鸦片粉圆,裘映瑶嘴里的臭豆腐咬到一半,忽然看向他。
“元御!”她唤。
“嗯?”每每她这么唤他准没好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偏头,美眸灿亮如火。
“因为你是我的工作伙伴。”元御接得很顺。
堡作伙伴。映瑶反覆咀嚼他的回答,然后满意地点头。最近她越来越常这么问,而元御始终如一的回答让她感觉心安。
很像鸵鸟吧!她自嘲。她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鸵鸟的后代。
“怎么了?”元御挑眉,将碗中的麻辣大肠丢进她碗里,他个人对内脏类兴趣缺缺。
这问题每天一问,他都是不经大脑直接回答,似乎对这问题已经麻木了。
麻木这两个字代表很多意思,对他而言,是违心之论。他必须小心翼翼隐藏对她的喜欢,以免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平和。
他只是代替齐暐来照顾她,如此而已,一旦越了界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的工作伙伴是别的女同事,你也会天天送消夜给她吗?”她是真的好奇。
“或许吧!”元御耸了耸肩,答案模棱两可。
或许?!代表有可能会啰?!不是特别唯一的感觉让映瑶心底隐隐感到不舒服。
“”她不再吭声,只是用力地吃着麻辣臭豆腐,决定漠视自己奇怪的情绪反应,停止胡思乱想的脑袋。
还是工作伙伴就好,这个回答让她安然处于这种关系中,她可以放心、可以依赖,不违背自己原则。
“你在想什么?”每当她眉心轻拧,若有所思地看着某一点,就代表她心中有事。
“没什么。”她摇头。
“说谎!”他还不了解她吗?元御眯细黑眸。
“我只是在思考狂欢晚会预算的问题,想到底如何才能让它过陈课长那关。”映瑶巧妙地掩饰真正的心事。
“你想出方法了吗?”明白她在逃避问题,他体贴的不追问。
“没有。”陈课长是非常棘手的人物。
“那”
“你放心,我会想出办法的。”轻轻截断他的话,映瑶继续进攻碗里的麻辣臭豆腐。
既然她答应元御会试试,她就不会轻易放弃,她向来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