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好吃哦，爸爸的厨艺果然最棒！”胡耀琳吃得津津有味的频频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的胃口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这个白酒蛤蜊义大利面辣得很开胃的关系，她的食欲全来了。

    “多吃一点，我还准备了你爱吃的焦糖布丁。”胡伟泽慈祥的笑着。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愉快了，自从十年前在母亲软硬兼施的威胁下再娶，他就过得越来越不快乐，都快忘了开心的笑是什么样的滋味。

    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客人陆陆续续上门，原来相当安静的餐厅变得有些吵杂，这会儿胡耀琳才发现餐厅几乎是座无虚席。“爸，你餐厅的生意很好嘛。”

    “周末人比较多。你最近好吗？”

    “我很好。”

    顿了一下，胡伟泽别别扭扭的问：“那你妈好吗？”

    略一迟疑，她还是老实招了“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她没有一天好过。”

    “是吗？”微皱着眉，胡伟泽显然非常困惑“每次遇到她，她看起来总是非常的光鲜亮丽，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

    “你知道她爱面子，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不好？尤其是爸爸，她总是嘱咐我不能在你面前泄露太多她的事，她害怕你会发现她过得有多痛苦。”

    过了一会儿，胡伟泽才缓缓的道：“我离婚了。”

    胡耀琳怔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即使分开十四年，但你妈的影子一直存在我和你阿姨之间，再加上我们两个一直没有孩子，上个月，你阿姨终于决定放弃我们的婚姻，因为这十年来，我们都过得很不开心。”

    半晌，她总算有反应了“我很难过。”

    摇了摇头，胡伟泽语带自嘲的说：“这是我自讨苦吃，明知道除了你妈，我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可还是跟她结婚，害两个人都这么痛苦，不过现在我们都解脱了，我给了她一笔钱，还把房子留给她，她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

    胡耀琳关心的问：“那你呢？”

    “我想见你妈，我打过电话给她，她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就挂断电话，我想约她出来吃顿饭、聊聊天根本没有机会，你可以安排我们两个见面吗？”

    “这我是可以安排，可是你和妈见面又有什么意义？”

    “我希望你妈可以回到我身边。”

    “这恐怕有点困难，而且奶奶那边没问题吗？”

    十岁那年，她的血型无意中浮上枱面，奶奶发现她并不是爸爸的女儿，原来妈妈之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怀了身孕对方却不肯负责，才不得已嫁给爸爸，奶奶气得把妈妈和她赶出胡家，爱面子的妈妈从此立下誓言，再也不踏进胡家一步。

    胡伟泽苦笑。“你奶奶年纪大了，再加上一直得不到她期盼的孙子，她已经没有心力再管我的事情了。”

    “妈的个性那么强，即使奶奶愿意接受她，她也不见得愿意回头。”

    “我会努力让你妈妈接受我的心意，只是要麻烦你帮个忙了。”

    “嗯，知道了，我来安排吧，你希望约什么时候？”

    “我想越快越好，明天中午可以吗？我想去你妈最喜欢的日本料理店，那里有包厢，我们两个要说话也比较方便。”

    “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带妈去那家日本料理店。”胡耀琳笑着点头，她对父母的复合是乐观其成。

    “我现在马上去订位子。”胡伟泽兴奋的跳了起来，冲进办公室。

    除了打扫的时候，胡耀琳不太喜欢走进母亲的房间一步，也许是因为这里给人的感觉太过阴冷，现在不得不踏进这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室内。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即使在睡梦中，卢美馨依然感觉到刺眼的阳光，她翻了一个身，同时把自己的身子更缩进被子里面，

    “妈，起床了。”胡耀琳轻轻的推一下母亲。

    她不予理会，继续跟周公下棋。

    看这样子，只好采取激烈一点的手段了。她直接把母亲身上的被子拉下来扔到地上。“你别再赖床了，我们今天要出去吃午餐。”

    半晌，卢美馨终于张开眼睛，恶狠狠的一瞪。“你要干么？”

    “我不是说要出去吃午餐吗？”她转身走到衣柜“你快起床梳妆打扮。”

    “你不是舍不得上馆子吗？”

    “如果经济状况允许，我也很喜欢上馆子啊。”虽然母亲在一家贸易公司当业务，收入算得上不错，可是每个月都是月光族，家里各方面的支出就靠她打点了，她当然要精打细算。

    “你加薪了？”

    “没有啊。”她终于从衣柜里面挑到一件满意的粉色洋装。

    “那你怎么会突然舍得上馆子？”

    “我今天就是很想上馆子，好啦，你赶紧起来刷牙洗脸，你要穿的衣服我放在这里。”她把那件粉色洋装小心翼翼的垂吊在梳妆台前面的椅背上。

    “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我不要穿那件衣服。”卢美馨微皱着眉。

    “平时你老爱穿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好像病得快翘辫子了。”

    “你这个丫头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你怎么敢这样子跟我说话？”她的口气并没有平日的锐利，也许是感觉到女儿今天特别亲切。

    “我没有时间听你唠叨了，你有一个小时可以梳妆打扮，还有，待会儿要记得先喝杯鲜奶。”离开房间，胡耀琳直奔后阳台，她要洗衣服，还要整理厨房，但愿这一个小时可以多做一些家事。

    母女俩搭上计程车来到日本料理店，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我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了。”卢美馨充满感慨的跟着女儿进入包厢，当她看到早在包厢里等候的胡伟泽，怔了一会儿，便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妈爸，我去把妈带回来，你在这里等—下。”胡耀琳赶紧追了出去。

    走出日本料理店，卢美馨的脚步随即放慢下来，这时，胡耀琳已经跟上来了。

    “妈，你干么跑掉？你们又不是敌人。”

    “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讨厌你爸跟我们见面，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存心找我麻烦吗？”她的情绪显得很焦躁。

    “他们已经离婚了。”

    怔了半晌，她不确定的问：“什么？”

    “他们离婚了，爸爸想跟你吃顿饭聊聊，你进去吧。”

    “他们为什么离婚？”

    “我想他们离婚的原因还是由爸爸告诉你吧。”胡耀琳为父亲卖个关子。

    “我他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必须跟他吃饭聊天呢？”卢美馨浑然没发觉，自己现在闹别扭的样子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不管如何，你们曾经是夫妻，关心一下对方难道不应该吗？”

    这会儿卢美馨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没办法，接下来只能用激将法了“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不能只当作老朋友见面聊天吗？”

    “我、我哪有怕？”

    “那就进去啊。”

    “我进去就进去，晚上我再跟你这个丫头算帐。”拾起下巴，卢美馨故作姿态走回日本料理店。

    看她既为难又要逞强的样子，胡耀琳忍不住笑了。

    也许是第一次平心静气面对母亲，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透母亲此刻的心情，爸爸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的心里，只是爱面子的妈妈不愿意承认，说不定妈妈一直无法容忍身边没有男伴，只是为了摆脱对爸爸的思念。

    她相信在妈妈的一生当中，恐怕再也无法遇到像爸爸这么心疼，而且包容她一切的男人不管是她的爱面子，还是她曾经受到的伤害。

    现在，她真心希望他们可以复合。

    姜允涛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了。

    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料理节目的女人。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安份、乖巧呢？

    “你不是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忙，干么一直偷看我？”胡耀琳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撇了撇嘴，他抗议的说：“这都是你的错，你老是在诱惑我。”

    “我诱惑你？”她觉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你坐在那里的样子有多性感吗？”他的声音变得很低沉。

    胡耀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虽然她今天穿了一件非常迷人的洋装，但是并没有任何裸露，引人遐想的地方，何况她还盖了一件凉被，到底哪里诱惑人了？

    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工作不专心，不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好吗？”

    “你这个女人很不负责任哦。”

    抿了抿嘴，她做了一个决定“好啦，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你，我先进去房间睡觉，这样你应该可以专心工作了吧。”

    脑子空白了三秒钟，姜允涛半信半疑的问：“你不回家？”

    眉一挑，她故作冷冷的道：“不可以吗？你这里不欢迎我借住一夜吗？”

    “你、你今天真的要留在这里过夜？”他还是很难相信。

    “如果下方便，我可以回家。”胡耀琳强忍着快要脱口而出的笑意。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受到惊吓了，是啊，想想不久之前他们还为了这种事引发一场激战，今天她竟然主动说要在这里过夜，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

    其实，今天晚上她之所以要留在这里过夜，是因为爸爸传简讯给她，说他今天会留在家里过夜，她知道爸妈很需要独处的空间，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回家打搅他们比较好。

    “没有关系不是，我是说，你当然可以留在这里过夜。”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很白痴？

    “那我要谢谢你喽，我进去睡觉了。”胡耀琳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原本盘着的双脚刚刚着地，有人就不怀好意的靠过来了。

    “既然你今晚要留在这里过夜，我有一个好主意。”姜允涛笑得很贼。

    身子微微一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你会不会很好奇，在冰冷的地板上做ài是什么样的滋味？”

    被他露骨的话激得面颊倏然泛红，胡耀琳娇羞的瞪着他。“我才不会好奇这种事情。”

    “可是我很好奇，我们来试试看吧。”

    “你、你别开玩笑了。”

    “试过之后，你就可以好好的睡觉，我也可以专心的工作，我们皆大欢快。”

    “我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才刚刚绕出沙发区，就被姜允涛从背后扑倒在地上。

    电视前面的空间可以任由他们翻滚，不错！

    “你太缺乏好奇心了，这样不太好哦！”“这种事不需要太有好奇心。”

    “我们来打个赌，待会儿你会苦苦哀求我快一点要你。”

    又羞又困扰，她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等一下，这跟好奇心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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