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深怕自己也惨遭不明下场,他自然不敢再拦阻。
太可怕了,是怎么做到的啊?
兰蔺这才带着水绿离开,刚出了曾府的门,没听见身旁的人吭半声,总觉得怪怪的。“不嫌我太粗暴?”
“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我们只是要出门一趟,又不是不回来,是他们拦阻得很没道理啊!我知道兰回头定会帮他的对不对?”不敢说对兰蔺有全盘的了解,可她清楚他是个有自己行事风格的人,偶尔还有一些些的任性,有时候别说太多话,才不会害他又临时改变主意。
一顶大帽子抑下,就算兰蔺想说不管他死活也说不出口了。“真是知夫莫若妻呢!曾府的人对我们有古怪,似是非将我们留到今晚不可,我也挺好奇接下来的发展,当然会留下了。现在我们先去逛逛,晚上再回去。”
“都好。”
两人来到最热闹的街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兰蔺看见美丽的首饰、服饰,出手毫不手软的帮水绿添购了好几样,也不管水绿嚷着够多了,反正他现在只想把水绿打扮得美美的,如此方能将刚才的扫兴给消除。
“兰,买太多了啦,,我一年也穿不完。”
“说什么傻话,没人会嫌弃自己衣服太多,我还希望多买一点呢!我要你穿得美美的,让我一个人欣赏就好。”他自己丑就好,水绿当然要美美的。
兰蔺刚好转头跟水绿说话,迎面走来与他们擦身的男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喊出声。“五弟。”
“大哥?”
剑山一别,相约一年。
卫迟云清楚自己的方向感不太好,便没走远,干脆在剑山附近绕着,就是伯又错过约期,没想到竟让他遇上了本该在山上相遇的五弟。
他们五个兄弟结缘子八年前,感情很好,其中他与卫迟云又最亲,于某次失意中,是卫迟云不停将他拉上来,才没让他一直继续痛苦,因此他对卫迟云不仅是手足之情,更敬重他如父亲。
在街上草草介绍后,他们三人入座客栈,水绿看得出他们似是有话要聊,便体贴地说要去吃豆腐脑,让他们慢慢谈。
“又一年不见了。”品着温润的茶水,卫迟云颇有感触地说。
“是啊!这回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半途耽搁,害得兄弟们白等了。”对外人他喜怒无常,但对自己家兄弟永远是直?心相待。
卫迟云唇瓣含了抹会意的笑痕。“是为了刚才那名可爱的小姑娘吗?”
“嗯。”淡淡一字,却已蕴含了很深的意思。
犹记得两年前,五弟为情所伤,为了能让他遗忘,他将五弟带在身边,镇日陪着自己研究医书、钻研毒物,半年后发现五弟没事了才放他离开。
在那半年之中,他们很亲近,他也发现兰蔺嘴巴坏了点,不过却没恶意,也很善良,若要配元夏荷那样的女子也不太适合,现在这名唤水绿的姑娘,他倒是愈看愈喜欢,他们才是天作之合。
很好,五弟总算脱离过去的阴影,他这个做大哥的也能安心,不过,思索了片刻,卫迟云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先提醒点比较好。“五弟,既然有了喜欢的人就好,要好好照顾人家,看,你现在将这张脸露出来多么好看,与水绿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才子佳人,看得是人人称羡,记得可别再戴起那种面皮,免得吓着了小姑娘,那种兴趣还是戒掉吧!”每回都害他受到不小惊吓,得不偿失,就算是兄弟,也是懂得分辨美丑。
“大哥,谢谢你的关心,但绿儿还挺喜欢我的丑相,一点也不反感。”
嗄卫迟云捧着茶杯,表情呆了呆。
即便他是感情好得如亲手足的兄弟见了,也不免露出震惊,下了山就得去拜神祈福一下,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不怕的人啊!令他深感佩眼。
“呃,那这样也不错,你更该珍惜,千万别傻得放手了,要知道能有如此‘独特’眼光的姑娘不多了。”卫迟云再三叮咛着。
翩翩美公子,兴趣却是爱把自己整丑,听人称赞他丑是他最大的乐趣,试问有多少人能忍受?因此他才要兰蔺好好把握,否则依他这古怪的习性,伯是会孤老终身了。
“会的。”他可是把水绿当作手上的珍宝呵疼着,怎么也下忍心看她伤心。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卫迟云好奇起他们的相遇过程。
对他而言,能够容忍兰蔺如此怪异至极的嗜好,水绿堪称是绝无仅有的奇女子。
两兄弟相见欢,谈得许久,在水绿吃了十碗豆腐脑后回来,也聊得差不多。
“好了,我也该离开了,难得有机会出来,我想多走走多看看。水绿,我五弟就劳烦你好生照顾了,万一他欺负你,记得来跟大哥说,大哥一定会帮着你。”
“多谢大哥。”第一次见面,她就很喜欢这个叫卫迟云的男人。
他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一副不管天大的事情掉下来都无动于衷的清闲样。乍看外表好像不太能信任,但他温和沉稳的表情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大哥,你下一站要往哪去?”
“沙和镇,你好好保重,一年后见。”据说沙和镇有种致命的毒物,他想去瞧瞧。
“大哥。”见大哥要左拐,兰蔺忙喊着他。
“嗯,还有事吗?”
“沙和镇要往右行。”大哥的方向感是出了名的差,众所皆知,给了地图也没用,大哥还是有办法往反方向走。
卫迟云尴尬的笑了几声。“是吗?那我往这边走去了,告辞。”挥挥手,他潇洒的去。
“兰,大哥方向感不太佳吗?”她注意到卫迟云手上始终拎着一张地图。
“何止不佳,简直其差无比。有回我们兄弟见完面,半年后我临时起意要去找他,结果才知他根本还没回到家,由四哥帮他绘制的地图,似乎帮助也不大。”
“你有四个兄弟,可怎么都不同姓?”
“我们是八年前结缘于剑山,除了每年固定在山上聚会,其它时间偶尔会私底下见面,纵然相处时间不长,感情却很好。”他一直很庆幸那次能游历到那里结识他们四人,不同的性子却成了兄弟,对也是孤儿的他是种安慰。
“看得出来,我真羡慕你,也希望能有这么多兄弟。”
“你当然也有了。如今你是我的妻,我的兄长自然也是你的兄长,一年后的聚会,我再带你上山去见他们好不好?”
水绿有几分感动。“会不会打搅了?”
“怎么会,相信我,你这么可爱,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喜悦之情忽染一层忧虑。“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到时候大哥还到不了剑山,那可就糟了。”
确实令人缠忧。
不到黄昏,他俩就被曾府的人请了回去。
兰蔺兑现自己的诺言,找到上午让他弄到手脱臼的人,将他接了回去,才跟着领路的人到大厅。
大厅上几乎聚集了整个曾府的人,不论关系是远是近,统统在这天齐聚一堂。
曾老爷子生前的挚友黄老爷也风尘仆仆赶到,同时他也是守着曾老爷子遗嘱的人,一看见最后入内的水绿,这才轻咳起声。
众人的注意力早就落在他身上了,下,该说是接下来要公布的遗嘱上头,对于庞大的家业要如何分,曾老爷子的遗嘱格外受人注目。
“既然人都到齐,那我也不耽误各位的时间,东西拿来。”黄老爷一说,站在他身旁的男人恭敬地呈上一个匣子,上头还有曾老爷子亲自落款封印,连开三道锁,匣子打开,众人屏气以待。
摊开遗嘱,黄老爷照着上头先念段前言,那是一直挂在曾老爷子嘴上的家训,大伙儿压根不想听这些,却无法打断专心的黄老爷,只有水绿听得红了眼眶,也不敢哭。
片刻过去,前言结束,接下来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黄老爷依序将曾老爷子名下的财产一一分给远房之亲,由远而近,财产也愈来愈大,最重要的莫过于“悦迎客栈”以及郊外那一大片土地。
已经分到遗产的人不免露出失望,因为他们自知与客栈跟土地都无缘,纵然有现金在手,但仍无法与能替曾府带来丰硕利益的客栈相比。
愈分,忧愁的脸就比喜悦的人多上许多。
最后终于轮到客栈与土地,也仅剩不曾老爷子的直系亲属。
“曾府大宅交付长孙曾善良,‘悦迎客栈’半数的权利同样交给曾善良,另一半的权利则交给长孙女曾善梅与她娘亲李氏共同管理,最后郊外的土地则全数给予曾水绿。遗嘱如上,希望各位曾氏子弟能继续壮大曾府,完毕。”
黄老爷还没宣完遗嘱,众人的目光已经统统转向站在门口的水绿身上。
水绿自己也听得莫名其妙,水绿是她的名没错,但何时她也跟着姓曾了?怪异。
曾夫人闭上了眼睛,轻轻叹口气。
首先爆出不满的就是长孙曾善良。“凭什么爷爷的遗产要分给外人?水绿凭什么姓曾?黄老爷,遗嘱确定无误?”由黄老爷那里得知爷爷交代遗嘱公布时,水绿必须在场,他便猜测到许是爷爷念在主仆情分上想分点东西给她,那也就罢了,怎料最后才知竟是要分给水绿一大笔土地?
黄老爷不满自己的诚信被怀疑,便命人将遗嘱交给曾善良,要他自己看。
曾善良看见遗嘱上写着若水绿死去,她继承的土地便会转至自己与妹妹手上,看完之后,他仍是一肚子气愤难消,大声质问:“为什么?”
面对杀人的目光,水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兰蔺连忙把水绿护在身后,回敬两记寒光给曾善良,要是他敢动水绿分毫,他定会叫曾善良生不如死。“曾善良,给我注意你的口气,我娘子没必要承受你的不平之气,有疑问不会自己去问曾老爷子吗?”
“怎么问?”他也想问啊!“悦迎客栈”被自己的娘亲与妹妹同分了,他没话说,但大片价值连城的上地却全给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丫环手上,他不仅气,还相当愤怒,最可恶的是爷爷是死后才分,要他问谁去?
“不如就问站在你身后的曾夫人吧!”他深信一切的答案全系在曾夫人身上。
“娘?!”曾善良回了头,迫切地等着真相。“您知道什么,就全说出来吧!”
黄老爷便在此刻道:“接下来的应该是你们曾府的家务事,我就不便参与了,先行一步,告辞。”
等到外人离开,曾夫人垂眸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水绿的确是曾家的子孙没错,善良、善梅,水绿是你们的妹妹。”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莫不露出惊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