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愧对他们,你别把责任往身上揽。”
“若你要我回来就得答应我,否则免谈。”
司徒兰生火大了,注视着她,想自她脸上看出些许伪装坚强的破绽,岂料什么都没有发现,因此他更加气愤。
“好你要我娶妻,我娶,可是我不会爱她,我只要她的孩子,生完孩子后她对我再无用处,我也不会留她,更休想我会怜惜她!你以为这么做就是好的吗?璇玑,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妻子,假使你真的无法生育,那就代表我本就注定没有子嗣,我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能为我做的就是别再离开我,总之,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娶其他女人。我还以为你聪明,不会受这种无谓的规矩所困,看来我高估了你。”他口不择言地道。
他的心意易璇玑能明白,但他最后两句话还是惹怒了她。
“你不是女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女人承受的苦,你话可以说得简单,最后责任仍然会落在我身上,我只是希望两全其美,难道我做错了?”作出这个决定,她的心何尝不痛,可是若不这么做,愧疚的人终究是她。
“你怎么如此固执?”可恶!她几时变得这般强硬了?他不愿再娶,她竟然生他的气,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叫择善固执。”她是对他的心意很感动,不过这样只是令她更为难。
“不、可、能!”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透露出司徒兰生不可动摇的坚定。
“如果你不愿再娶,就休想我搬回来。”
易璇玑不是故意以退为进,也不是存心试探,而是真的生气了,气得不再跟他说一句话,也搬出了司徒府。
元宵节的灯笼熄灭了,清明的雨依然纷纷,端午的粽子吃过、龙舟看过,转眼又入秋,夫妻分离后的第四年,司徒兰生的心愿仍旧没有达成。
“我真的是为他着想。”易璇玑微蹙着眉说。
“我明白。”孙如韵边逗弄着宝贝女儿边回应道。
自从她们两人把话说开后,反而成了好朋友。
当时孙如韵听进了易璇玑的话,最后在婚姻中选择退让这条路,哪知她的夫婿不答应,原来他说要娶妾是假的,是因为偶然听说妻子嫁给他之前喜欢的人是司徒兰生,嫉妒的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才以娶妾为试探的手段,后来明白妻子心中只有他,便急忙把妻子哄回家去。
一桩闹剧就此欢快落幕。
之后,孙如韵有空就会带着女儿来跟她干娘易璇玑请安,但因为夫婿善妒,为了见易璇玑,她只好发誓绝对不会靠近司徒兰生方圆百里之内。
“为什么他生我的气?”易璇玑叹了口气。
“你不也生他的气?而且你的做法很矛盾,当初做不到的事,为何现在却能同意?”
“以前退让是因为我以为他不爱我,既然不爱,也没必要勉强,可是如今情况不同,我既然无法为他留后,难道真让他没有子嗣?”
孙如韵颇不赞同地摇摇头。“原来你不是真的潇洒。”
“在爱情里,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潇洒。”
成全或退让、包容和体谅,都是必经之路,司徒兰生都能为她牺牲,她岂可自私的不顾及他?
“这大概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我就绝对不会同意,既然他选择我,当然要承担一切,如果还要我来操心,那我宁愿一开始就放弃。”和璇玑比起来,孙如韵承认自己是自私许多。“反正决定权在你手上,不过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他也是相当固执的人。好了,我得回去了,若没准时回去,孩子的爹铁定又会生气了。璇玑,我真的衷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谢谢你。”
易璇玑也希望自己能幸福,不过更希望一切圆满。
兰生对她的心意,她确实感动,所以当然更应该为他着想,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
“老板,我顺道帮你拿信过来。”小陛的帮手琥珀正要去买东西,知道会经过老板的住处,因此看见店里有信就顺便带过来给老板。
易璇玑拆开一看,神色立即变得凝重。妹妹病了?
由于担心妹妹的病情,易璇玑将小陛交给琥珀,随即赶回寻安城,怎料当面问清楚之后,才晓得是妹妹笔误,而她也错看,所以白跑了一趟,不过看见妹妹没事,她总算松口气。
“对了,姐姐,姐夫没有陪你一道回来啊?”
“他很忙。”明知她仍在生气,他依然一有空就往她那儿跑,甚至晚上也是,她还真希望他最好是忙得没空理她。
“谁说我忙?琴瑟,许久不见了。”司徒兰生甫进门便跟小姨子打声招呼,手更是自然地环上爱妻的纤腰。
听见妻子回娘家去,他马上将手边的事情扔下,日夜驱车马不停蹄的赶来。
“姐夫,难得你们回来一趟,这次要待久一点喔。”
“这是当然。”终于逮到能和妻子正大光明相处的机会,司徒兰生自是懂得把握。
易璇玑却道:“小陛生意忙,我怕琥珀一个人忙不过来。琴瑟,既然你没事,那我明天便回祥龙镇了。”
易琴瑟上前握住姐姐的手,相当不舍。“姐,就多留几天嘛!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才见面,就不能陪陪我吗?”
“是啊。”司徒兰生不忘帮腔。“而且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跟岳父、岳母请安了,就让我尽点孝道吧。”
易璇玑赏他一记白眼。
“姐,这一趟路途遥远,你们先回房休息吧,晚上等爹娘回来,我们一家人再好好聊聊。”
等妹妹离开,易璇玑马上离开司徒兰生的怀抱。“你怎么会来?”
“我是你的丈夫,难得你回娘家,当然要陪你来探望爹娘,这是合情合理的吧?”世上大概没有一个做丈夫的比他更“幸运”了,妻子希望他另娶,他还不得不从。
自知辩不过他,易璇玑换了个话题,问道:“我记得你和京城的裴府有生意往来对吧?”记得前些时候,司徒兰生去了京城一趟,回来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裴府的事,不过那时后她很累了,想睡觉,没怎么注意听。
司徒兰生明白她想问什么,避重就轻地回答:“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生意?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倘若是,大方承认吧。”千万别再逼他娶别的女人。
易璇玑露出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样,随即走出前厅。
司徒兰生无奈的勾起唇角,连忙追上她。“璇玑,你还要跟我呕气到几时?”
“我不想成为罪人。”
“你想得太严重了,不过是这世上没法再多出一个姓司徒的人,根本没什么。”
“我对干爹、干娘无法交代。”
“我自有办法,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既然我选择你,责任当然由我来扛。”
“兰生,你不懂”
“我懂,相信我,我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自从璇玑不理他后,正月他便和她在娘家待到月底,只要她回来,他也绝对不缺席,因为唯有回到这儿,璇玑才不会再逃避他。
自古以来,不能生育总是女人的错,受到责骂的也是女人,即使干爹、干娘疼爱她,他是独生子,便必须承袭香火,这是避免不了的责任。
他仍是不懂她心底的顾虑,不过,此刻她真的明白他对她的心意有多重了。
“明天就回去。”她岂会不明白他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