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以不管他如何爱我,我就是无法对他来电。”
华婶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好长一口气。“乐水啊,你立了一个最难达成的标准。华婶忍不住要担心,你这辈子是否有披白纱的一天。”
“要披白纱还不简单,上婚纱摄影公司拍组艺术照,指定要有白纱造型的就有啦!”
华婶瞪她一眼。“女孩子穿白纱是很神圣的事,别拿它当玩笑。”
君乐水缩了下肩膀。“华婶,你该不会也是‘女人一生只能披一次头纱,这种观念的忠实拥护者吧?”
“有什么不对?”
“没有。”听人说,三岁一代沟,她跟华婶差了二十来岁,观念上有所区别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不觉得那种形式上的要求有什么重大意义,但她尊重华婶的想法。
“不管你对魏先生有什么看法都要跟人家说清楚,躲在厕所里当缩头乌龟解决不了事情的。”
“我知道啦!”问题是,魏鞅根本不听人说话,这一点才最教人发疯好吗?
“还有”华婶欲言又止的。
君乐水爽快地笑咧了嘴。“华婶,你有话尽管直说,我们都这么熟了,啥事不能讲!”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两下,她搂住熬人的腰,那姿态就像个正在对母亲撒娇的女儿。“是不是希望魏鞅利用职务之便帮忙介绍一下虹烨山庄!没问题,我去跟他说。”说着,她就想走。
华婶赶忙拉住她。“不是啦,正好相反。我们一点都不想扩大山庄的营业,只希望维持原状就好。”
“为什么?”君乐水不明白,山庄的业绩看起来并不是顶好,尤其九二一地震后,到南投玩的人又更少了。每一个业主无不卯足全力争取客源,华婶他们为何例外?
“我和你汉伯、王叔都有一定年纪了,太多客人上门我们实在招呼不来,恐怕还会拉低山庄的品质,这不是更惨?”
“可是”照君乐水观察,山庄的客人至少减了五成,这样真的撑得下去吗?“华婶,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有需要尽管说,别怕会为难我。”
华婶看着她半晌,谨慎点头。“我们是真的不想扩大业务。”
“我了解了。”君乐水用力一颔首。“我这就去跟魏鞅说,要他别多事。”
华婶松下一口气。“麻烦你了。”
“什么话?”君乐水笑着搂了华婶一下。“魏鞅会搞这么多事还不是因为我,既然间题是因我而起,自当由我去解决。”摆摆手,她走了,找魏鞅谈判去。
不过,魏鞅会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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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客气啦!写篇旅游报导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费不了多少工夫的。”果然,魏鞅根本不听别人的拒绝。
君乐水咬牙忍住气。“谁跟你客气了?我说的是事实,虹烨山庄不须你多事去推荐。”
“还是你觉得单单一篇平面广告还不够,那我打电话给电视台的朋友,请他们来这里拍摄,做个民宿特辑?”他自顾自说得可兴奋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火了。“我说,虹烨山庄不需要任何广告,华婶他们只想维持现状就好。”
“为求效果,我们或许还可以请明星来作秀,你喜欢男明星还是女明星?”
“我们不要广告。”她再次强调。
“不然免费邀请几位政治人物来投宿,然后由我访问他们住在这里的感想,再做成专题报导也可以。”他像个爱作梦的小孩,迳自描着未来的远景,乐不可支。
她却气炸了。“魏鞅”她吼,好大声。
他吓一跳,随即噤声。
“我再说一遍,虹烨山庄不要广告,请你别多事。”她把话说重了。
他快乐的表情一变而为沮丧。“为什么?我只是一番好想让你开心。”
“问题是,你完全不管对方的想法如何,便一味地将自己的心思塞给别人,这种作法只会令人发疯,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相反地,他还把她的耐性绐耗光了。
“是这样吗?”他不是很懂。
“魏鞅,我”她话说到一半,眼角蓦然接收到一抹金黄色的影子在前院的密林里一闪而逝,那是泰迪!这家伙,终于又被她逮到了。
“魏鞅,你听着,不准你对虹烨山庄做任何报导,明白了吗?”撂下最后一句叮咛,她拔腿追泰迪去了。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魏鞅对着她的背影问。
但她没有回答,哪有空啊!
所以他只能自己想。“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强塞给别人,否则只会令人不悦,所以那该怎么做呢?”
他想了好久,约莫有十来分钟吧!
然后,他突然跳起来拍手欢呼。“我懂了,刚才那些建议你都不喜欢,难怪要生气,那么有了。”
他两指交叉一弹。“我记得有出连续剧正在找民宿的景,干脆叫他们来拍虹烨山庄,借此宣传山庄的好处,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他对自己的机智万分得意。
幸亏君乐水没听见这番蠢话,否则非气到吐血兼抓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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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整个世界比喻成一个巨大的食物链,泰迪无疑是站在金字塔顶端傲视群伦的狩猎者。
他有一份人人畏惧的工作杀手,专门接受联合国委托,处理一些无法在台面上进行的歼灭行动。
不过他的身分是隐密的,没有人知道联合国内部有一个这样专门杀人的组织。
他的任务成功不会有人为他喝采,相反地,失败了却会像一只被捏扁的小虫,惨遭无情的舍弃。
在组织里,他们谁也不认识谁,偶尔在外头相遇,互干一架也是有可能的。
可至今,仍无人敢找泰迪的麻烦,因为他是最顶尖的,排行第一的杀手。
知道他真正身分的同伴只有一个,长年与他争夺杀手排行榜王者头衔的藏姬。
但他想不与她相识大概也很难,因为他们是同一期受训毕业、又极难得接过相同任务的伙伴。
只是他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藏姬会跟他求婚。
“亲爱的藏姬小姐,我想你大喝醉了,早点歇息吧,晚安,祝好梦。”抱着他可爱泰迪熊,他绅士地退场。
“我是滴酒不沾的,你应该知道,泰迪。”她冷冷地开口,没做多大的动作,但他却停步了。
因为他听见身后传来枪枝安全栓打开的声音。“我以为求婚的必备品是玫瑰,几时改成枪了?”
“当你拒绝的时候。”她的回答酷到不行。
“呵呵呵”低沉磁性的笑声震出他喉头。“你为什么会想跟我结婚?别告诉我你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依我两人的个性,这辈子只可能成为敌人,永远不会变成情侣,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原因有两个。第一,让你这样的好人才离开组织对世界是个损失。第二,我相信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会成为下一代最顶尖的”
“杀人魔。”泰迪抢下她的话尾。
藏姬秀丽的黛眉若有似无地轻蹙了一下。“要让我来说,我更倾向于相信我们是推进世界和平的使者。泰迪,我以为你该清楚,要成就一番大业,必得做些小小的牺牲,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由平等不会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藏姬,你为什么要加入联合国的黑暗部队?”
“我想为世界和平尽一分力。”黑夜中,藏姬莹白的玉脸在银月下闪着艳丽的冷光,就像个坚忍不拔的殉道者。
“我只为了生存。”他知道藏姬出身军人世家,勇敢、荣誉、不怕死是她毕生的信条;但他不是。“我会杀人是因为我想活下去。对于一个一出生就落在社会最底层,生活中除了烟、酒、毒品外,就只剩垃圾的孩子而言,联合国的黑暗部队是让他摆脱贫穷的不错选择,所以我去了,就这样。”
“你难道一点都不以自己的工作为荣?”
“不!”他快乐地摇头。“每一回的任务我都当它是助我爬出地狱、攀回人间的一个考验。成功了,我便能顺利取回生而为人的尊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现在她知道,为何联合国对他的去职这么发疯了。因为这个人连一丝为世界和平努力的理念也没有。
在泰迪的生命中只有自己,除去生存,他不在乎任何事。当他还为联合国做事时,这项特质会使他成为最顶尖的杀手,可一旦他离开组织,天晓得他会利用那一身本领干出什么丰功伟业!
难怪组织要她密切注意他的动向,万一他有所图谋,她就得不!他是个人才,未到最后关头,她不愿轻言放弃他。
“既然你觉得组织不错,又为何突然提出辞职?”
“因为我存够钱、年纪也不小了。”
“你才三十八岁。”正值壮年、好做事的时候,此刻离职,对组织无异是个大损失。
“够老了。”他启唇轻笑。“二十五岁时,我上山下海,为了追踪一个目标可以连续七天七夜不睡觉。三十八岁的现在,我熬个三天人就快挂了,不急流勇退,难道要等到人宰了,再到地狱去后悔未把握仅剩的人生、畅快享乐!”
藏姬皱眉,泰迪的本事高、人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轻佻;常常,她搞不清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若不想继续从事一线工作,大可退居幕后当个训练教官,何必非辞职不可?。
“我问你,历任教宫中,真正能安享天年的有多少?”
“一成左右。”这一说,她才觉得奇怪,既退居幕后,为何死亡率还会如此之高?
“尤其那些在职时名声越盛者,死得越快。”他调皮地眨了下眼。“联合国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一个人的,总要将人榨干为止。而我呢,妻未娶,子未生、大把人生尚未享受,还不想死,因此恕我不玩了,再见。”
“你的理由就只是这样?”太简单了,反而教人难以相信。
“不然呢?”他反问。
联合国怀疑他被重金收买了,才会派她前来监视。但这是项机密任务,她不会告诉他。“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今晚说过的话。”
“当然,我可不想有跟你对决的一天。”他嘻笑,却是看穿了她的来意。
她再度体会他的机敏,这样的人为何一点节操观念也没有,倘若他有一丝荣誉心,与她两人一起为世界和平效力,那该是件多美好的事!
她怀想着。
“泰迪。”一个娇柔的呼唤响起,打破两人间的沉窒。“我知道你在这里,别藏了,你躲不掉的。”
闻言,泰迪清亮的蓝眸漾起一片温柔的波涛。“这可爱的小东西还真不死心啊!”藏姬美丽的眼瞳一眯,来人对泰迪而言定具有特殊意义,否则他不会露出如此不设防的表情,值得一查。
“我先走一步。”如同来时般的突兀,她去得也迅速。
泰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她八成搞错什么东西了,要不要提醒她呢?”想了一下,他耸肩。“算了,混水好摸鱼,把所有的事都搞得一清二楚未免无趣。”他决定,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