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策马狂奔多久,一心一意只想服从她丈夫“命令”的铁柔终于放慢了速度,不是因为她的气消了,也不是因为她想打道回府了,而是因为
她的肚子好痛,胃肠好像打起架来,让她疼得冷汗直冒,差点摔下马来。
好像没听师父说过生气会导致腹痛如绞吧?她咬著下唇,抱著马头想道,虽然不知道自已肚痛的原因,但她得先找个地方才能替自己疗病啊!
都怪自己,一心只想独处,找了个没人烟的地方。这下可好了,除了两百公尺远的那座
木屋外,四周一片苍茫,转眼天色就要暗了,她也只能先到那座废弃的木屋再做打算了。
忍著痛把马拴好,她跌跌撞撞地进屋去,拿起怀中的火折,把灯点亮,然后,也顾不得那屋里唯一的床有多么脏,她爬上去,唇上冒出的小汗滴显示了她的疼痛。
“这不是普通的腹痛!”她把著自己的脉,喃喃地说道,迅速地从怀中再摸起两样物事,一是可以解百毒的“伏祈丸”一是她从不离身的金针。
吞下了那葯丸,她拿起金针,坑邙准地扎进“关元”、“中腕”、“三阴交”及“足三里”四穴,然后静静地调息著,让那毒素藉由金针传散出来。
没错,她是中了毒,但是,是谁下的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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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浪费一丁点儿时间,那个兀自全身发抖的小厮马上被找了来,在他结结巴巴地说出铁柔所往的方向后,展翊寒就像一阵风一般,倏地消失在大家面前。
“他找不到她的!”柳玉楼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一直跟在她身旁的范振强听不清楚地问道。
“喔!没有!”柳玉楼回过神来,朝他笑一笑:“我是说,希望寒哥赶紧找到柔姐姐!”
“他会的!”展翊飞别具深意地说道,一双眼睛仿彿能看透人心似地。
柳玉楼别过眼睛,不敢直视展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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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真的要离开他!
在度过最初的震惊后,他平静下来,有了这样一个结论。
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他,她不会什么都没带,就只骑了“雷电”还往没人的地方跑。
她一定是只想静一静,一报还一报,急一急他罢了!
而如果真是这样,这可表示她这一次是真的气得不轻!
只是纵使如此,他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毕竟以她一个弱女子,要再遇到像上次的事,只恐怕没那么好运了,他现在只能寄望,不远处他派人建造的狩猎小屋,如果他猜得没错,她应该会在那里才对。
不!他握紧手中的玉佩,她一定要在那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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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吧!要命的腹痛终于慢慢地减弱,强自撑著的铁柔已经痛到意识有些昏迷了,因为,她竟然听到了展翊寒的声音。
“柔柔!柔柔!”看到了“雷电”展翊寒欣喜若狂地进到小屋,却看到这一幕奇怪的景象。
铁柔盘腿坐起,云鬓微乱,身上插了好些支金针,神色痛苦地冒著冷汗。
展翊寒大骇!
“柔柔!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他恐惧地问道。
铁柔睁开眼睛,真的是他来了!她告诉自己。
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笼罩住她,她知道他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虚弱地,她缓缓地拔掉金针,勉强地站了起来,却跌进他早等在那里的怀抱!
“你怎么了?”他搂紧她,一脸担忧,在桌前坐下。
“我没没事!只是浑身没有力气!”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努力地调匀呼吸。
“怎么回事?谁伤害你了?”他心疼地为她拭去汗湿的额头,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是我自己不好,吃吃坏了肚子!”她没告诉他她怀疑自己被下毒了。
“吃坏肚子?怎么这么严重?”他自责地:“都是我不好,没问清楚就胡乱对你发脾气,让你就这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吓了我一跳,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我是要离开啊!”她的气息已经恢复过来了“是你下的命令啊!”“我什么时候说过的?”他莫名其妙。
“就在大厅上啊!你说要我离开藏龙堡,随便去哪里都行的。”她开始有力气生气了。
“我哪是叫你离开藏龙堡,我是要你离开大厅,因为我怕你会被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他冤枉地说道。
这,不提到那些人还好,一提到他们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她就有气。
“他们说了我什么坏话?”她想知道他们有多没良心。
一看到他小妻子脸上愤慨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也同他之前一样,都误会了。
“你真的要听?”他逗她:“还是不要好了,我怕你会受不了!”
“没关系!”她一副大无畏的表情,像极了一位殉道者。
“好,那我说了喔!阿虎的娘说,小胖的爹也说”他开始一一转述他们的话。
原来僵硬的脸开始柔和了起来,到最后,铁柔的脸上已经漾起了一抹喜悦的笑容。
“原来如此。”她为自己之前错怪了那些人而感到不好意思,难怪那些小孩子会被她瞪得不明所以。
想到那一张张莫名其妙的小脸,铁柔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还笑,还笑!”他假意斥责道:“你可还欠我一个解释!”他拿出那块玉佩:“为什么拿下它来吓我?”
“我没有啊!”面对他的兴师问罪,她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忆起自己在午憩时曾拿下它,后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搞,忘了再戴回去。
她把原委告诉了他。
“好,这次相信你,”他帮她再重新戴上。“下次可别再这样吓我了。”
“你真的会紧张?担心会失去我?”她环住他的颈项,盯著他的眼睛看。
“当然!”他说道,佳人在抱,有些心猿意马。
“有多担心,多紧张?”她再问他,轻舔一下他的嘴唇。
“很担心,很紧张!”他盯著她的唇。
“只有很而已吗?”她改咬住他的下唇。
他的喉咙发出粗嘎的低吼声:“别逼我,女人!”
他狂猛而温柔地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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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北风呼呼地吹著,但对窝在丈夫怀裹的铁柔,被那大披风一围,浑身只有暖意。
他们共乘一骑,朝“藏龙堡”前进,那匹展翊寒骑来的棕色马,正跟在雷电的后头走着。
“你是说真的,我当真答应过你开班教学?”他问道,努力回想,似乎记忆中有这么一回事。
“当然,没你的允许,我哪敢自做主张呢?没想到还被认为是目中无人!”她娇嗔道,一吐心中的委屈。
“你一定是趁我意乱情迷之际,骗我答应你的,对不对?”他反问她,这是最有可能性的了。
“谁教你那么没有自制力?!”她没否认。
“喔!原来我那个凡事守礼的娘子,也开始非礼,何妨了!”他取笑她,想到了另一事“对了,那门用金针治病的功夫也是尹师父教你的吗?”
“嗯!那叫针灸!”她不想再谈有关她生病的事,正想转移话题时“藏龙堡”已近在眼前了。
“你看,还有人出来欢迎我们!”展翊寒指著那朝他们远远骑过来的两位骑士。
是展翊飞和范振强,他俩转眼间已来到他们的面前,神色严肃而凝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展翊寒察觉不对,连忙问道。
“大哥,鞑靼趁夜进攻,两军已经开战了!”展翊飞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没时间再儿女情长了,不避讳他人,展翊寒猛地吻了铁柔一下,把她抱下马:“柔柔,回堡去,堡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铁柔点点头,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一句“你要小心!”
他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地策马转头,和展翊飞、范振强朝一个方向急驰而去。
看着他那肩负著保家卫民神圣使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一串清泪终于自她脸上滑落。
“我爱你,翊寒,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她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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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著展翊寒所留下的棕马回到灯火通明的堡里,铁柔的出现不啻给了所有人打了一剂的强心针。
柳玉楼首先扑上来说道:“柔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好担心你呀!”
“喔!真的吗?”铁柔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很好,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大嫂,二哥他们”展翎一脸担忧。
“我知道了,半路遇上他们,你大哥也和他们一起到前线去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心底的恐惧。
她怎脑浦惧?现在的她必须坚强,她必须要支撑住这个家,让丈夫无后顾之忧。
这不只是他的战争,这是一场他们必须同心协力的阵仗,她不但要让他无后顾之忧,尤有甚者,她还要成为他有力而坚强的后盾。
环顾著一张张期待她指挥的脸孔,铁柔深吸了口气问道:“村里的男人都被征召上战场了吗?”
“是的,夫人!”回答她的是齐自威。
“敌军趁黑夜袭,我军初始措手不及,必有死伤!”她沉吟道:“我们军队里有没有军医?”
“有,只有一个秦大夫,医术普通,常忙不过来?”长年跟在展翊寒身边,齐自威可谓无所不知。
“那好,将军和他的军队在前头打仗,我们可也不能闲著。”正所谓虎父无犬女,铁柔那铁家人特有的坚毅与冷静,正一一地显露无遗。
“齐叔,你先派人快马告知朝廷此事,然后率领堡中男仆将村里和堡里所有粮食和清水全都预备妥当,随时可以支援前方。”她开始下令了,齐自威首先衔命而去。
“玉楼,你去召集所有擅女红的女子,尽快赶制冬衣,这么寒冷的天气,他们一定需要!”
“大嫂,那我呢?”展翎也急了。
“你跟在我身边,我们要把其他的人全集合起来,成立一个临时急救站,协助军医,处理伤患!”她考虑得十分周详。
“我知道堡里有一些医疗用品,我去拿!”银儿说道,转身就跑。
“我也去,我也去!”她的身后跟了几个帮忙的婢女。
于是乎,整个“藏龙堡”也笼罩在战斗的气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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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翊寒一夜没合眼!
此时天已大白,战况由原先的惨烈,变成只剩零星的炮火,由于有一度是面对面的肉搏战,因此两军兵将皆有折损。
值得安慰的是,基于平日的训练有素,因此在度过最初被偷袭的慌乱后,主将的到来,马上重整了士气与武力,马上予以敌军迎头痛击,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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