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不能就这样带我走,龙昊天不会放过你的。”
海遥沿路上不停地劝他,可他脚下未停,一路施展轻功,不知道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师妹,你该不会是对龙昊逃诏心了吧?所以才舍不得离开他。”
成刚拧眉分神望了怀中的人一眼。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枉做小人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会放弃我的。师兄,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快送我回去吧。”
此刻,龙昊天一定发现她不见了,铁定四下寻找她,如果让他知道是师兄带走她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师兄的。
成刚总算是停下脚步了,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两人此刻身在一座树林深处,四周有树林掩护,相信龙昊天没那么容易就找到。
“师妹,你可知他这次急着回宫为了何事?”
“我不知道。”
师兄这么问,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听说皇上打算赐婚,让靖王跟王丞相的千金完婚。这样,你还打算跟在他身旁吗?”
他这做师兄的,可不许她委屈地跟在龙昊天身旁;况且,以师妹的骄傲,也绝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
闻言,海遥脸色未变,双眸微敛,沉吟许久。
“师兄,这事你不用担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同意赐婚的。若我猜得没错,他急着赶回去,定是为了要阻止这桩婚事;何况我和他有约定,在我内伤痊愈之前,我不会离开他。师兄,你还是赶紧将我送回去吧。”
以龙昊天对她的势在必得,她相信他绝不可能放弃她的;更何况曾多次听闻他拒绝皇上和太后的逼婚,她相信这次的赐婚他也不会同意的。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也不好再阻止你了。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看来师妹是对龙昊逃诏心了,就算目前没有,也不代表以后不会,至少眼下的师妹不愿离开龙昊天,光是这一点,他就不该再多管闲事了。
“什么事?”
“修罗逃狱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海遥大惊。让修罗给逃了,只怕要捉回他又得劳师动众了。
“半个月前。就在行刑前一夜,被他给挣脱铁链,杀了看守牢房的四名捕快。现在各大县衙正全力在通缉他。师妹,你自己要小心,若是走漏消息,让他知道你没死,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师妹现在双眼失明,又身受严重内伤,绝不可能是修罗的对手,好在她有龙昊天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只恨我现在无法逮捕他归案。师兄,你自己要小心。”
玉面神捕自落崖后,已不在这世上了,从今以后,再无东方杰这个人。
“好一对师兄妹情深,还真是令人称羡。”
忽地,一道浑厚阴沉的嗓音飘进树林间,随后,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无声地出现。
“好个成刚,竟敢从我手中将人带走,敢情是不将我这个靖王放在眼里?”
龙昊天黑眸危险地眯起,成刚下意识地以身护住海遥的举动,令他眸底掠过一抹狠厉,身侧的双掌暗自运劲,怒气在胸口盘旋。
“放过我师兄吧,他误以为我受制于你,让他走吧。”
海遥即使双目无法看见,也明白一场厮杀可能因她而起;为免师兄受累,她摸索地走向他,双手在触及他宽厚的胸膛时,双臂主动环抱住他因怒气而显僵硬的身躯,不让他有机会出手。
“王爷,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这就离开,师妹就劳烦你照顾了。”
明白师妹的用心,更何况这是师妹的选择,成刚自知不便再多作停留,双拳一抱,身形一跃,眨眼间已离开树林。
“你师兄误以为你受制于我,而你选择在这时走向我,是为了保你师兄平安,还是自知自己无法逃开?”
长指勾起她的下颚,黑眸凌厉地注视着她清丽容颜上的表情,不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灼热的气息隐含怒气,吹拂在她脸上。
“都不是。”
双臂高举,主动环绕住他脖颈,清澈的双眸无焦距地望着他。
“只因这是我们的约定。难道一向自视甚高的靖王没有把握能令我爱上你吗?”
“记住你现在所说的话,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
铁臂紧扣住她的纤腰,让两人的身体不留一丝空隙,火热的唇舌倏地攫住她的柔软,那狂猛的姿态,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这才放开她,薄唇抵在她喘息的粉唇上低喃: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视线。”
不待她反应,将她打横抱起,走出树林,身后紧跟着一脸担忧的刘勇。
眼见王爷对东方海遥那股不顾一切、狂热的占有,着实令人担心,只希望东方海遥最好不是对王爷虚情假意,否则只怕整个东方府都得跟着遭殃。
行进中的马车一改之前缓慢的速度,不停地疾行,负责驾车的刘勇和坐在一旁的杏花全都一脸忧心忡忡,不时往后头布帘望去,隐约可听到龙昊天焦急的声音。
“海遥,你再忍着点,前面就是王府了,一回到王府,我马上去找御医来为你诊治!”
龙昊天俊脸布满忧急,黑眸担心地望着怀里不知为何突然发起高烧的人儿,就见她清丽的小脸有着异常的火红,全身滚烫,小脸痛苦地偎靠在他颈间,一只小手揪着胸口的衣裳,似强忍着痛楚,嘴里不时逸出不适的低吟:
“龙昊天我好难过”
她只觉得全身像被火焚,胸口异常紧绷,令她快喘不过气来,而眼前她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我知道。海遥,你一定要撑下去。”
龙昊天心痛不舍地注视着她难受的小脸。都怪他不好,忘记东方堂的嘱咐,以她内伤过重的身子,需小心调养,不能有半点劳累,更不能受一点风寒,否则只怕会变得更棘手;原以为她身子较好了,没想到这几日不停地赶路,虽然马车行驶极慢,可还是不够小心,才会让她病成这样。
龙昊天将怀里的娇躯紧抱住,恨不得能代她承受这些痛苦;她绝不能出事,察觉怀里的人已昏厥过去,他惊恐地朝驾车的刘勇大吼:
“刘勇,再快一点!”
马车以惊人的速度疾驶,坐在刘勇身旁的杏花早被吓白了脸,好在靖王府就在前头不远处,不然她的心脏就快跳出来了。
一刻钟后,马车甫停在靖王府门前,龙昊天随即抱着海遥下了马车,朝身后的刘勇急道:
“快!马上进宫,传我的命令,请御医前来一趟!”
“是。”
刘勇衔命,身形一闪,往皇宫而去。
龙昊天抱着海遥,疾奔进王府内,一路直冲自己所居住的院落,沿途自是惊动不少仆佣,大伙还来不及自王爷突然回府的惊讶中回神,就被他脸上阴沉的神色给吓得自动闪到一旁去。
龙昊天将海遥抱到自己的床榻上,紧跟在后的杏花机灵地早已备好一盆冷水,将布巾浸泡在冷水后拧吧,即被龙昊天一把抢走,亲自将布巾覆盖在昏迷的海遥额上。
黑眸担忧地直视床榻上的人儿,双掌轻握住她热烫的小手,心急如焚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去看御医来了没!”朝站在一旁的杏花大吼。“是。”
杏花被这突然的吼声给吓着,脸色发白,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出房。
“海遥,你不会有事,我不准你有事。”
大掌轻抚她异常绯红的双颊,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又回到了她落崖后,生死未卜,他终日提心吊胆、恐惧不安的心情。
“王爷,东方堂来了。”
刘勇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东方堂。他去了一趟宫中,没想到正巧遇到前来替皇后看诊的东方堂,于是连忙将人给带回。
龙昊天微讶地看着来人,连忙起身让出位置,伫立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他替海遥把脉。
东方堂把脉后,温和的脸孔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就见他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玉瓷瓶,倒出一颗葯丸,喂进海遥嘴里,这才离开床榻,走向早已备妥纸笔的圆桌,将葯方写下,递给一旁的杏花。
“马上照这个葯方拿葯,三碗水煮成一碗,尽速将葯端来。”
“好,我马上去办。”
杏花接过葯方,急忙往外走去。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龙昊天的耐性只到他写完葯方,不等东方堂主动告知,劈头就问。
东方堂脸色沉重,双眸微愠地直视着他,旋踵走回床榻,瞧着病情转重的小妹,语气挟带着深切的指责。
“王爷,我记得曾再三告诉过你,小妹现今的身体状况不似平常人,过重的内伤,能存活下来已属侥幸,即使她复原的情况良好,但仍不可轻忽,必须花上半年的时间调养,更不得受点风寒及任何奔波;可如今她一条小命,却险些断送在你手上。王爷,你让我十分后悔自己所托非人,如果你无法好好照顾小妹,那么身为兄长的我,就必须将她带走。”
“你休想。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带走她。这次是我的疏忽,这种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龙昊天俊脸阴鸷得骇人,下颚紧绷,黑眸底掠过一抹狠厉,高大的身形护在床前,大有他若想强行将人带走,就不惜与他一战之势。
就在两人间怒气一触即发之际,杏花端着煎好的葯,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
“王爷,葯煎好了。”
“给我。”
接过葯碗,高大的身形落坐在床畔,扶抱起昏迷的海遥,让她靠躺在他怀里,仰首将汤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亲自哺喂她喝下,一面朝身后的杏花吩咐:
“东方大夫累了,带他去客房休息。”
“东方大夫请。”
杏花在一旁看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垂首,朝身旁的东方堂低道。
东方堂皱眉,看着龙昊天喂小妹喝葯的方式,他这举动摆明了海遥是他的人,谁也别想带走她;可有一事他仍得问个清楚才行。
“王爷,关于皇上赐婚一事,不知你做何打算?”
“我这次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我会请皇上为我跟海遥赐婚,这辈子除了她东方海遥,我谁也不会娶,靖王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龙昊天以衣袖轻拭她唇边的葯渍。若不是为了这事赶回来,也不会累及她,俊脸轻触她仍泛着热度的秀额。一旦皇上赐婚,她就再也别想逃了。
“我已先行让她服过一颗冰心玉露丸,可以护住她心脉,现在她又喝下葯,等她清醒后就没事了。”
东方堂温和的脸孔若有所思;皇上这一赐婚,小妹就是龙昊天的人了。
罢了!一切还是等她清醒过来再说。脚跟一转,将小妹留给龙昊天亲自照顾,走出他的寝房。
这里是什么地方?
海遥甫睁开眼,望着床顶精致的雕刻,和四周充满阳刚、价值不凡的摆设,疑惑的目光最后落在坐在床畔闭目熟睡的高大男人身上。
是他照顾她一整夜吗?
他贵为王爷,为什么不命婢女照顾她就好了,何需让自己如此劳累呢?
望着他疲累的俊脸,回想自被他带回烟云行馆后,他对她的细心照顾,还有温泉池中两人多次裸身共浴的情景。
他说,他对她从最初的掠夺,到最后不由自主的倾心。
他说,他很高兴她活了下来。
他说,她今生注定是他的靖王妃,休想逃离他身边。
而她到了现在,扪心自问,她真的想逃吗?
小手才轻触他脸庞,下一刻即被他反手握住,一双犀利的黑眸随即睁开。
龙昊天在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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