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奔驰进怀宁城内,所经之处,皆扬起一阵尘沙,直到经过人潮渐多的大街上,这才勒紧缰绳,放慢马匹的速度。两匹骏马先后停在一处朱红大门前,门上的横梁上高挂着一块牌区,黑底金字写着“傅府”两个大字。为首的高大男人率先翻身下马,几乎同一时间,朱红大门由内开启,走出一名仆人,仆人一见着他,随即惊喜地疾步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
“王爷,您来啦,老夫人已在房里头等您,吩咐您一来,马上去她房里头见她。”
“知道了。”
龙昊天将马匹交给了仆人,走没几步,陡地停下脚步,旋身问道:
“少爷在府里吗?”
“回王爷,少爷去城西的金织坊还未回来。需要去请少爷回来吗?”
仆人必恭必敬的回答。王爷难得来一趟,他正准备亲自去城西火速请少爷赶回来。
“不用了。”
龙昊天扬眉淡笑,重新举步,走进府里,身后紧跟着刘勇。
行经重重回廊、假山楼阁,沿路不少奴仆一见着他,纷纷停下脚步,朝他弯身行礼,龙昊天轻颔首,脚步未停,走进府里最深处的一座院落里,朝主房轻叩门,得到里头的应允后,迳自走了进去。
“姨娘,你急着找我,有何急事?”
龙昊天一进房内,见着傅老夫人,便急着开口询问,心想一定是有重大的事,否则姨娘也不会命人飞鸽传书,要他尽快赶来。
“怎么?我想见自己的外甥,非得要有重大的事情,才能找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吗?”
暗老夫人接过身旁丫环递来的茶盅,掀开杯盖,顿时一阵香味四溢,轻啜了几口,这才将茶盅交给身旁的丫环,双目横了眼面前一脸担忧的人,没好气地嘲讽。
“姨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昊天闻言,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只能摇头苦笑,一句也不敢反驳。
暗老夫人打发了丫环,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这才重新抬头瞪了眼眼前一脸陪笑的人。
“千琦那丫头呢?怎么没跟你一道来?”
“我原以为姨娘有急事找我,所以就自个儿先行赶来,并没有跟千琦提到这件事。”
要是早知姨娘找他并非有什么急事,他也不需如此急赶了,刚才应该让仆人叫表弟回来一趟才对,龙昊天不由得在心底暗忖。
“听说前一阵子太后和皇上打算为你赐婚,却被你强烈拒绝了?”
她就是听到这个消息,考虑了些时日,才决定要把事情告诉他。
“是有这件事。姨娘就为了这事急着找我来吗?”
龙昊天俊脸微变。如果连姨娘都开始操心他的婚事,那可以预想他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昊天,你今年满三十了,年岁也不小了,都没有遇上喜欢的姑娘吗?”
暗老夫人双目盯视着他。这孩子生得俊逸不凡,尊贵的身分,更衬托出他非凡的气势。
“没有。”
龙昊天回答。愈加觉得这趟还真是来错了,在宫里被烦得还不够,现在又自动送上门来,真是失策。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
“什么事?”只要不是和他婚事扯上关系的,都没问题。
“你该听过洛阳东方府的事吧?”
“听过。”
龙昊天隐约觉得,姨娘即将说出的事情,绝不单纯。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娘生前和东方夫人是闺中密友,二十年前,东方夫人身怀第四胎时,曾主动提起,若是生下女孩,希望能匹配予你;若是男孩,则结为金兰。当时言明若是生女,则以金钗告知,若是生男,则送上一把短匕首。岂知东方夫人竟遭人下毒,据闻产后不久就过世了,而刚出生的婴儿,也承袭母体身上的毒素,差点就死了。”
暗夫人想到这则往事,仍不胜唏嘘。当时姐姐乍闻好友过世,可是难过了许久。
“那可知东方夫人产下的到底是男是女?”
龙昊天一脸平静,双手却不由得紧握,语气略显激动地问。
“这点就是奇怪的地方,也是我和姐姐始终想不通的地方。当时姐姐收到的明明是东方夫人派人送来的金钗,可东方府上下却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是男孩。因为那时东方夫人已过世,而婴孩又被人给带走了,所以这事一直无法求证。姐姐临终前将木盒交给我,希望我在适当的时机告诉你这件事情,由你亲自解开这个谜团。”
暗夫人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檀木做成的小木盒,将木盒交给龙昊天。
龙昊天打开盒盖,果然看到里头躺放在锦布上的金钗,黑眸深沉地注视许久,这才将之盖上。
“谢谢姨娘告诉我这件事情,这件事我自会去查清楚。”
如果这事属实的话,东方府上下犯下的可是欺君大罪,而他则莫名多了一个未婚妻。双手紧握着木盒,想起那一夜在温泉池里遇到的女子,以及脸孔异常俊美、英姿飒飒的东方杰。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再走吧。”
“好的,姨娘。”
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当他决定出手时,就不容许失败,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会要回来的。
客栈包厢里,两名同样出色、气质却回异的男人面对面而坐。
身着蓝衫,容貌俊逸的男人,即使他极力掩饰,仍可看出他浑身散发的尊贵霸气;另一名身着白衫,脸孔俊雅的男人,看似温和无害,可全怀宁城的百姓却没人敢小颅他,此人正是金织坊的年轻少主,也是对坐的男人、当今靖王的表弟。
“表哥,你当真决定明天要走,不再多留些时日?”
暗泓尧夹了些菜入口,举箸的同时,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两人虽然不常见面,可感情却比亲兄弟还要来得好,即使久久见一次面,却不觉得陌生。
“不了,这件事我必须尽快弄清楚才行。”
这个谜团,一日不厘清,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在,令他寝食难安。
“我也很想知道,令女人趋之若骛的玉面神捕东方杰其真实性别到底为何。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表哥尽痹篇口。”
暗泓尧啜饮了口杯中的酒,双眸兴味盎然,纯粹只是想看一场好戏。
“谢了。若真有需要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没好气地说。
龙昊天举杯与他对饮,自是没错过他眼中的兴味。
忽地,楼下大街上传来震耳的敲锣呼喝声。
锵!锵!大街上,忽传来刺耳的敲锣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放下手边的事,移往正拿着铜锣敲打的汉子靠去。
“各位,刚才县衙的人在城西的上地公庙后山,发现了一具被奸杀后脸皮被整个割下的女尸!”
话甫落,围观群众的鼓噪声伴随着惊呼声浪,让整条大街瞬间騒动了起来。
“张宝,你说的可是真的?”
人群中,有人对着那敲锣的汉子出声询问。
“当然是真的!听说这类似的惨案,在冈陵城和永平县也发生过,我们怀宁城是第七件了。这案子听说玉面神捕已在追查了,又听说凶手在同一个地方犯案,绝不超过三件,而且专挑落单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
张宝话一说完,众人惊骇得脸色大变,不少家中有闺女的,纷纷吓着赶紧回家。
“表哥,看来你不用走了。”
暗泓尧由敞开的窗俯视大街,将众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杰怎么会让凶手一再逃脱、犯案到怀宁城来,还任由凶手犯下第七件血案?”
龙昊天浓眉微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狐疑地道。
“能逃过玉面神捕的追缉,看来这个凶手不好对付。”
暗泓尧脸色凝重,开始担心城内女子的安危来。
“我去一趟衙门了解一下。”
龙昊天倏地起身,丢下一句话,正欲拉开纸门,身后传来凉凉的调侃声。
“表哥,你就算急着想见东方杰,也不需要急在这一时吧。”
暗泓尧俊脸上扬起一抹促狭,随即接收到一记凌厉的瞪视,不过,他唇角仍是不怕死地挂着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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