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而来。”皇甫行合上眼,再睁开时,双手已自衣婳净身上移开。
听闻皇甫行是为冥剑渊而来的,衣婳净震惊地看着他,内心登时忐忑不安。
“喔?”拥有衣婳净的所有权后,冥剑渊轻松地将她搂在身侧,不在意皇甫行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般抗拒衣婳净的接近。
“我听说你身中奇毒,虽然我们为了些事,这几年都不曾往来,可是我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所以我为你请了妙手神医风清来为你医治。我希望风清能治好你身上的毒,修补你我过去的裂痕。”皇甫行说明来意。他并不晓得衣婳净人在“幽冥山庄”也确实不是为她而来。
“我怀疑凰清有办法解我身上的毒,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大老远为我请来凰清。”身上的毒能解与否,他已经不牵挂于怀了。
“倘若连风清都解不了,这世间就没有人能解得了你身上的毒了。”
衣婳净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明了皇甫行带来了这世上唯一能解得了冥剑渊所中奇毒的神医,不禁怔怔地望着皇甫行。
察觉到她的凝视,皇甫行对她温柔一笑,注意力再次回到她身上。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温柔的问话,仿佛她未曾背叛过他。
“很好。你呢?”皇甫行的问话,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但仍保持镇定地回应他。
“我?有妻有子,好到不能再好了。剑渊,你呢?还不打算娶妻生子吗?”皇甫行笑道,接着问向冥剑渊。
“如你所见,我是有这个打算了。”冥剑渊搂紧衣婳净的腰肢,暗示皇甫行他要娶的人近在眼前。
“是吗?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是该要好好恭喜你们才是,别忘了成亲时要请我喝杯水酒。”皇甫行表现出泱泱大度。
“假如我能活到那时候,一定不会忘了你。”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早忘了前尘旧事,早忘了他们正是为了衣婳净而决裂。见他们两人如此轻松惬意地对谈,衣婳净只觉不可思议。
“一定可以的。婳净,从前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饼去这些年,你付出的代价也够惨痛的了,我并不希望见你永远活在痛苦悔恨当中,我相信这些年你已悔悟,不会再做出任何不该做的事了。”皇甫行状似不经意地说着,却也提醒了冥剑渊那个令他憎恶的盗剑谱事件。
冥剑渊笑着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他们心知肚明,当年衣婳净盗取幽冥剑谱一事,对他造成极大的伤害,也让他不再相信爱情。
“皇甫大哥,你说的是,我的确不会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了。”衣婳净深吸口气,语气力持平稳。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不过。剑渊,风清稍后就到,我们不妨到大厅等他吧?”
“好。婳净,你肯定也想见见妙手神医的模样,咱们一块儿到大厅去吧?”冥剑渊对衣婳净说话的语气非常温柔。
“嗯。”衣婳净明白他是在表演给皇甫行看,只是她不晓得他为何会想要表演给皇甫行看,难道他不晓得,皇甫行根本就不会在意吗?
她猜不透冥剑渊在想什么,也摸不透皇甫行内心的想法,只能静静地让冥剑渊牵着她的手,到大厅去等候妙手神医的到来。突然,她留意到一股锐利的视线正紧紧盯着她和冥剑渊,一瞬间,她像落入陷阱的兔子般,感到仓皇不安。
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因为不解,她回头望了皇甫行一眼,岂料这一眼却教她胆颤心惊
皇甫行的眼底充满肃杀之气,嘴角扬起残酷的笑容,正如十多年前那教人心碎心惊的一日!
那日,他也以相同的表情看过她
皇甫行的突然出现,让事情起了变化。原先衣婳净被贺淮生安排住在偏僻的小院落,而今冥剑渊却不顾贺淮生的反对,坚持要衣婳净与他同房。
男未婚、女未嫁,尽管他们俩都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但人言可畏,贺淮生怕的是他们俩什么事都没发生,衣婳净亦会硬赖着冥剑渊,那岂不是让她的奸计得逞了?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贺淮生也主张冥剑渊不该负责,因为一定是衣婳净诱惑冥剑渊,怪不得冥剑渊自制力不足。可任贺淮生苦口婆心地劝阻,冥剑渊却不将贺淮生的忧虑放在心上,硬是要与衣烬净同居一室。
衣婳净没有反对,接受了冥剑渊的要求。她不晓得冥剑渊心中是怎么想的,但她却另有盘算。皇甫行的出现让她极度不安,冥剑渊的要求正好可以让她时时刻刻地守在他身边,否则她一个人待在僻远的小院落又遭人看守,不得出房门半步,肯定会被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给逼疯的。尤其皇甫行听见他们两人同居一室时,唇角挂着的那抹冷笑,更是让她冷到骨子里
“在想什么?”冥剑渊脸色苍白地褪下外袍,问着若有所思的衣婳净。
“没没什么。”衣婳净连忙回过神,在他褪下外袍时害羞地别过脸。都忘了从今天起,他们俩将要共处一室。
忽地,她慌乱地发现他房里仅有一张床!之前他们投宿客栈时虽然也是同处一室,可当时他陷入昏迷,她需要看顾着他,所以没什么问题。但现下不同,他意识清醒,稍晚他们要就寝时该如何安排?
他身中奇毒,现下是暂时稳住体内的毒素,他的精神才会看起来不错,因此她万不能让他睡在地上。盯着打扫洁净的地板,她想着自个儿睡在地上的可能性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着如何就寝的时候,他身上未祛除的毒更是重要。连妙手神医风清也对他身上的毒束手无策,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儿,她便发愁。
“皇甫行的出现让你很讶异?”
“我是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皇甫行,怎知竟又见了面。
“诚如你也没想过这辈子会再见到我一样,是吗?”冥剑渊自嘲一笑。
“是的,我以为我会老死在‘菩提寺’,看来命运又另有安排。”她淡淡一笑,不怕他知晓她曾有的想法。
“的确。”命运的安排是如此奇妙,他曾告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见她一面,怎知在生命将尽时,他竟会想再见她,甚至冲动地带她离开。
“但是我相信你身上的毒一定有办法可解。”
“你真这么想?”
“我是这么想,也如此希望。”她这辈子最大也是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好。只要他好,哪怕是要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她都无怨无悔。
冥剑渊的反应是一笑,看不出是否有将她的话当真。
突然,门板被人急急敲响,来人是贺淮生,冥剑渊让他进来,看他有何急事。
贺淮生一进到房内,先是睨了衣婳净一眼,见她衣着整齐,他的脸色才没更难看。
“贺叔,天色已晚,你怎么还没休息?”冥剑渊气定神闲地问着贺淮生。
“临睡前,我突然想起庄主的房内仅有一张床,这似乎不大妥当,所以我赶紧让下人们搬来另一张床,免得衣姑娘无处可睡。”贺淮生瞥了衣婳净一眼,警告她最好别冲动地做出勾引冥剑渊的事来,他可是随时都警戒着的。
贺淮生的轻视与羞辱显而易见,受辱的衣婳净难堪地胀红了脸,却得忍下屈辱,佯装不懂贺淮生的暗示。
“婳净和我同睡一张床,无须多此一举。”冥剑渊眼神坚定地看着贺淮生,不许下人搬进另一张床。
他的话教衣婳净与贺淮生出乎意料,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冥剑渊会想和衣婳净共睡同一张床。
贺淮生着实受到不小的惊吓,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冥剑渊要和衣婳净同睡一张床,实在不是身为奴仆的他所能管束的,因此不论心底有多少不满,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明白了,我们这就退下。”咬紧牙,忍住气,贺淮生与所带来的下人及多事准备的床一道离开,合上房门,不再打搅。
“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待贺淮生与下人都离去后,衣婳净这才语气虚软地问着。他一定是在开玩笑,想要吓唬她与贺叔,他不是认真的,他他们两人怎能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这这实在是太不合礼教,也太疯狂了!
“怎么,你怕了?”他挑了挑眉,嘲笑她不够胆识。
“不是不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应当了解的,不是吗?倘若外人得知你我同床共枕,他们会怎么笑话你?”她试着同他讲道理。外人怎么说她,她都不打紧,可她不要外人取笑他。
“他们会说我再次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冥剑渊不以为意地笑着。
“这并不好笑。”
“在我看来就是这么好笑,我为何要在乎外人如何谈论我这个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假如我真在乎外人的评论,当年就不会不顾一切也要把你抢到手。”
“剑渊”
“睡吧,我累了。”
衣婳净见他果然一脸疲累,心想他真是累了,先是接待皇甫行的来访,紧接着又让风清诊断,如何不累?她不敢再和他争辩,忙扶着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
“上床。”冥剑渊命令道。
“什么?”衣婳净愣愣地问。
“你不会是想坐在床边看我睡吧?我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同你争论,把外衣脱了,上床。”冥剑渊可不想他睡着时,还有一双眼紧盯着他瞧。
冥剑渊的强势要求让她傻了,这不像是他,从前他对她一直恪守礼教,从不过分逾矩,今日他怎么会做出如此非分的要求,特别是在还厌憎着她的情况下?她不懂他在想什么。
“既然你懒得自己动手,那么就由我来代劳吧!”见她久久不脱衣上床,冥剑渊干脆起身,为她除下外衫。
衣婳净惊得倒抽口气,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她竟忘了抗拒,只能瞪大眼,愣愣地让他俐落地为她除下外衫,连同她的绣花鞋与罗袜也一并被他除去。
“睡吧,我真的累了。”冥剑渊将她的外衫随手一扔,强抱她上床,让她睡在身侧。
衣婳净受到太大的惊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悄悄地抬眼望他,只见他已闭上眼入睡。
这样的情景在她脑海中幻想过千百次了,他们俩像一对平凡的夫妻般恩爱相拥而眠,对她而言是最幸福、美好的事,这样的美梦竟在今夜实现,让她不知所措。
望着他的睡颜,她一动都不敢动,就怕会惊醒他。他身上的奇毒使他不再神采奕奕,脸色始终苍白,连妙手神医看了都摇头叹气,他却一点都不担心,反倒是她不住地担心受怕,很怕这一瞬间他还站在面前对她似笑非笑,下一瞬间他便倒下,再也唤不醒。
她该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啊!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挽救他的性命呢?
脑海陡然晃进一道霸气的身影,教她灵光一闪,心下有了主意。皇甫行的出现绝非偶然,她明白他一定会有办法,否则他不会出现,或许请来妙手神医不过是个幌子?
“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她以细如蚊蚋的声音轻道。她的力量是很薄弱没错,可是只要能救他,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就算要她的命,她也甘之如饴。
衣婳净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音,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挺过这次的难关!
眼角悄然无声地落下一滴泪,隐没在他胸前。她爱他,真的很爱、很爱,即使曾分隔两地,即使十多年不见,她对他的爱始终不减。
他知道吗?他可知道她对他的爱始终出自真心,从来就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