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说,怀德刚送我去拿葯,现在正开往他家的路上。“这个家伙有看到你的车,他一定会知道你是警察。我是说,除了老人家和警察,谁会开福特旧型车?”
“那又怎样?”
“你在停车场吻我,记得吗?所以他一定会猜到我们的关系,你又是个警察,从这里下手又有多难?”
“在警局工作的人超过两百个,光是要缩小范围查出我是谁就要一阵子,然后他还得找到我。我家的电话在电话簿上查不到,而且我敢确定局里的人不会随便透露关于我或任何同事的资料。如果有人因为公事要找我,也会打这里,”他敲了敲手机。“而且这个号码在市警局有登记。”
“好吧,”我勉强接受。“我在你家比较安全。不是真的很安全,只是比较安全。”有人想杀我。虽然我一直努力不去想,可是冷硬的现实不停地逼迫而至。我知道我很快就得面对这件事嗯,大概明天吧。我其实有点期待也不是真的那么期待,但是这种可能性一直在我脑海深处但我还无法消化遭枪击的震惊。那实在太意外了。
就这样砰!我的人生从此失控。我不能回家,身边没有衣服,手臂痛得要死,虚弱又害怕,而且天知道我的生意会变成怎样。我需要重新找回控制。
我转头看着怀德。他已经开出市界了,把所有路灯远远抛在后面,只有一些微光照亮他的脸,他的样子好严厉,让我有点发抖。我跟他的整个状况也都失控了。我一直努力要抗拒他,现在竟只能到他家去。他一看到机会就紧抓住不放,不过我有点惊讶,因为那张清单真的让他很生气。
谁想得到他会被那种小事惹火?这个人太敏感了,可是我现在却得看他脸色。他家又没有其他人
我突然有个很恐怖的念头。“你会不会弄头发?”
“什么?”他好像以为我在说外星话。
“头发,你得帮我弄头发。”
他飞快瞄了我的头发一眼。“上星期四晚上你梳的是马尾,那个我会弄。”
好吧,可以接受,在我可以自己动手之前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反正我甚至连吹风机都没带,东西都还在我车上。”
“我把你的袋子拿来了,跟我的行李一起放在后面。”
我真想赏他一个吻,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袋子里的衣服都要先洗过,但是我有多带几件衣服去海边。我有内衣、睡觉穿的衣服,如果想化妆也有化妆品。而且我还带了避孕葯,感谢老天。不过我想至少今天晚上他应该会放我一马。总而言之,现在一切似乎好多了。我有足够的衣服可以凑合着穿,香娜明天就会把我的衣服带去给怀德。
我们开了好几英哩,现在路旁除了偶尔出现的房子什么也没有,就连那些房子也都彼此相隔很远。我等不及想赶紧到他家,看看接下来的发展。“你到底住在哪里啊?”
“就快到了。我想确认没有被跟踪,所以多绕了几个圈子。其实我就住在城里。”
我真的好想看他家。我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样子,不过我暗中想像着一个标准的单身汉猪窝。他加入职业足球队的时候赚了不少钱;他想盖怎样的房子都负担得起,不管是木造小平房或仿城堡式豪宅。
“我挺惊讶你竟然没跟你妈住在一起。”我说,而且我真的很惊讶。白太太是个人很好的老太太,有着很独特的幽默感,而且她热爱的那栋维多利亚大宅绝对有足够的房间可以住进半条街的人。
“怎么会?你也没有跟你妈住在一起啊!”他指出。
“女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们不需要人帮忙洗衣煮饭打扫。”
“告诉你一个大新闻,宝贝:我也不需要。”
“你自己洗衣服?”
“那又不像制造火箭那么难,对吧?我看得懂洗涤指示,也会设定洗衣机。”
“那下厨呢?你真的会下厨?”我越来越兴奋了。
“太豪华的菜色没办法,可是,一般还过得去啦。”他瞄了我一眼。“干么问?”
“用用你的脑,队长大人。过去”我看了看仪表板上的时钟。“五个小时里,你记得我们有吃任何东西吗?我饿扁了。”
“听说你吃了饼乾。”
“无花果小饼乾。我吃了四片,而且是为了应急。那根本算不上吃了什么。”
“那还是比我多吃了四片无花果小饼乾啊,所以依我看算是吃了。”
“这不是重点,喂我食物是你的责任。”
他的嘴唇扭了一下。“责任?你怎会这样想?”
“你硬把我拉来的,不是吗?”
“换成别人可能会认为我是想救你的命。”
“不要管那种小事。我妈一定会把我喂得饱饱的。你把我从她身边抢走,所以你得负责上菜。”
“你妈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那种态度完全是继承她的,对不对?”
“什么态度?”我困惑地问。
他拍拍我的膝头。“不重要,你爸告诉了我如何控制你的秘密。”
“怎么可能!”我吓坏了。老爸该不会变节投敌吧?当然,他不知道怀德是敌人。在我看来,怀德一定是跟他说我们订婚了还是怎样,老爸才会二话不说就让他带我回家。
“当然可能。你知道,男人必须团结。”
“他才不会做那种事!他从来没跟杰森说过什么秘密,你编来骗我的。”
“才没有。”
我捞出手机气冲冲地按下爸妈家的电话号码。怀德伸手过来很灵敏地抢走我的电话,按下“结束”键,把电话放进口袋里。
“还我!”我受伤的左手很碍事,因为他坐在我的左边。我想在座位上转身,可是我不太能动我的手臂,它被卡住了,我的肩膀撞到椅背。一时间我眼前冒出金星。
“别激动,亲爱的,没事了。”怀德轻柔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让我分不清楚方向。
我深呼吸几下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是因为他站在乘客座打开的门旁边探头进来。车停在一条车道上,引擎还发动着,一栋漆黑的房子耸立在前方。
“你该不会要昏过去吧?”他轻轻把我扶正。
“不,但我可能会吐在你身上。”我老实回答,一面把头往后靠又闭上眼睛。恶心的感觉随着疼痛慢慢减轻。
“尽量不要。”
“反正也只是假警报。我的肚子没有任何东西,记得吗?”
“只有四片无花果小饼乾。”
“早就消化掉了,安啦。”
他的手轻轻刷过我的前额。“做得好。”
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上。
“这不是你家吗?”我困惑地问。他该不会看到第一条车道就任意开进来了吧?
“当然是,可是我要把车停进车库里。”遮阳板上夹着一个车库遥控器,他按下按钮,外面的灯亮了起来,屋旁车库的双扇门也向上掀起。他打好排档向前进,右转后顺畅地停进车位。他又按了一次钮,门在我们身后重新关上。
他的车库很乾净,让我有点意外。车库通常都一团乱,什么东西都堆在里面,连原本该停在里面的车都没位子了。怀德的车库不是那样。我右手边有个工具台,上面放着一个红色的多层大工具箱,就是水电工常用的那一种。墙上的挂勾板上整齐地挂着一排榔头、锯子和其他男人用的家伙。我看看他,很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东西要怎么用。男人的玩具。呵。
“我也有一支榔头。”我跟他说。
“我敢打赌你一定有。”
我最讨厌人家敷衍我,一听就知道他觉得我的榔头跟他的工具没得比。“是粉红色的。”
他下车的动作停住了,表情惊恐地看着我。“好变态,实在太奇怪了。”
“噢,拜托,法律又没规定工具一定要很丑。”
“工具并不丑,而是结实耐用。工具就要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不该是粉红色的。”
“我的就是,而且用起来跟你的一样好用。也许没有那么大,可是还是很好用。我敢说你一定也反对女性加入警力,对吧?”
“当然不会。这又跟变态的粉红榔头有什么关系?”
“女人通常都比男人漂亮,可是体型往往没有那么大,可是那并不代表她们的工作能力不够好,对吧?”
“我们在讲的是榔头,不是人!”他下车用力甩上门,大步走到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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