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吸了一口长气,试图平抚狂跳不止的心“思浚哥是无辜的。”
“任何人站在你的立场都会这么说。”
“如果有人证呢?”
他笑笑,没有一丝温暖的笑。”“你一夜未归是找人证去了?”
她愣住,极力不让自己露出恐慌。她的对手实在太精明,太懂人性弱点,稍一不留神,在他面前将无所遁形。“我昨夜在慈仁庵住”
他不客气打断她“你的烂藉口只骗得了你那势利的养母,慈仁庵里的比丘尼最近全在闭关,没有人手招呼像你这样有所求的信众。”
“我好像没有义务非得向你报告行踪不可。”
她别开脸,往后退数步。
“怕我?”他调笑欺近她。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
“喊人?你太天真了,这里不会有人敢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与我作对。”
“人人都说元帅耿介不阿。”她害怕他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太灼人、太高深莫测。
“那也许不包括对你。”他回答。
“忆荷平凡,无过人之处,不值得元帅为了我坏了”
他一把搂住她,吻上她的唇,先是温柔地吻着,舌尖轻巧而略带蛮力地撬开她的嘴,探人她口中。
他的表情投人而疯狂,而她则是惊骇万分。
她想要逃开,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反抗我,只会伤到你自己。”他警告她。
“我会反抗到底。”她冲撞他。
许久,他松开她,含欲的眼的烫着她。
“这是薄惩。”
她喘着气,蹲在地上。“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你和石敬儒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她的心跳在恐惧中加速。他怎么会知道的?她困难的站起身,抬起头,反抗性地扬起下颚,绝不能让他看出她的一丝怯意。
“不干你的事。”
“他若劫走李思浚就是我的事。”他瞪着她。
她倒抽一口气“‘你胡说什么?”
他忍着脾气道:“别试探我的耐心,我想找一个人易如反掌,昨天红莲告诉我你失踪了,拜托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找着,你以为石敬儒落脚的地方在什么荒山野岭吗?随便一个小小的眼线,就能满足我寻人的乐趣。”
“恩浚哥是无辜的,石敬儒的师妹可以作证。”既然他对石敬儒不陌生,那么安排周姑娘证明思浚哥的清白,会方便许多。
“凭什么我该听你的?”他板起脸。
“错杀无辜不会是渤海国兵马大元帅的作风。”她不卑不亢地道,可内心却在发抖。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坚定的说。
她咬着唇,刚才被他吻过的唇瓣红润诱人。
“为什么你成了不讲理的人?”
“李思浚杀了人,杀人者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古今皆然。”
“我们都知道驸马爷不是被思浚哥所杀,为了要了结这个案子,必须有人为驸马爷的死负责,所以思浚哥成了代罪羔羊,对不对?”
“李思浚无罪的理由完全是子虚乌有,谁有证明?”
“周姑娘可以证明,那日驸马爷用极无人性的残暴手段欺侮了周姑娘,思浚哥见义勇为救了她,当时发生在船上的事,周姑娘全看见了。”
他的脸色变得更沉“一个女人的话我可以选择不相信,不管你愿不愿意,李思浚的案子不会改判了。”
“你看不起女人?”
他不置一词,转身走出房门,像来时一般轻松自若的离去。
翌日,石敬儒约了曹忆荷在西郊土地庙见面。
“他不可能发现我的行踪啊!”“敬儒哥得更提防些,韦莫邪是个可怕的人,以前本以为他为人正直,是我渤海国了不起的元帅,可愈是认识他,愈觉得在某方面,他性格上阴晴不定的特质十分骇人。”她领教过,现在想想仍不寒而栗。
“是吗?”石敬儒不以为然。
“他看不起人,所以不相信周姑娘的证词。
安排她出面作证的计划可能行不通了。”这是她之前提议的办法,起初,她认为先用柔性的方式说服韦莫邪,可经过昨日的交锋,知道他为人的黑暗面之后,使她放弃了此议。
“早知道行不通的。”
“春天很快就要来了,思浚哥若这样丢了命,实在不值得。”她不禁悲从中来。
“放心,就用我的法子吧!”
“劫死牢?”她有不样的预感。
石敬儒点点头“就这么着,我讨厌婆婆妈妈的观望不前,有时候反而明快些。”
“韦莫邪已做了防微杜渐的万全准备,怕不容易。”她悲观多了,如果为了救思浚哥而赔上一些人的命,就算思浚哥幸运的活了下来,恐怕也会自责一生。
“百密也会有一疏,我会仔细抓住那一疏,成功可期。”
草莽英雄石敬儒,性格豪迈,讨厌拖泥带水。李思浚是师妹的思人,也就是他的恩人,哪怕要送上一命,报答恩人也是乐事一桩,完全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我也加人你们。”她说。
“很危险的,我连脉脉都不许参与,你是局外人,更不能害你冒这个险。”
“我不是局外人,思浚哥能否有一线生机,关系着曹、李两家,让我加人你们。”她又哀求一次。
“你有这份心我明白,不过劫死牢不同一般寻常小事,多个人跟在一旁反而会令我分心,往往于千钧一发之际,我还要照顾另一个人,绑手绑脚的。”
这倒也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作用。
“什么时候进行?”
他沉吟半晌“其实我已经计划一段时间了,只欠东风,也许下个月,也许今晚。”
“东风?”
他点点头“就你说的,韦莫邪人很狡猾,要趁他松懈刑部的戒备之际才能动手。”
“刑部一向戒备森严,何时才有松懈的可能?”
他看向她“渤海国的庆典活动是最好的下手日子,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最近的一个庆典活动也要春天以后,到那时思浚可怕不在这世上了。”
“我们可以创造庆典活动。”他突发奇想。
“创造庆典活动?”她尚未进人情况。
他带点兴奋的语气道:“你不是想帮忙吗?”
她颔首。
“如果你愿意,我有个法子,只是委屈你了。”
“什么委屈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救回思浚哥。”
他见她一副无畏的模样,语带高昂的往下说:“想办法创造一场渤海国最大的婚礼,新郎倌忙着洞房花烛夜,举国上下普天同欢,刑部的官爷们自然不会太尽忠职守,要劫死因便简单许多。”
“新郎倌?”她有点头绪了。
“韦莫邪。他不是还未娶妻吗?”他说得理所当然。
“新娘呢?”
“你呀!我知道要你牺牲自己嫁给韦莫邪很不厚道,可我想你既然不排斥为李公子生孩子,那么应该你懂我的意思吧?我是个粗人,不会说文雅话,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形容那档事的。”
他搔了搔长髯,难得难为情。
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
嫁给韦莫邪?!嫁给那样的男人就像嫁给一头野兽,他吻她的方式凶野又霸道,她不敢想像和他生活在一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敬儒哥太抬举我了,韦莫邪心高气傲,岂会把平凡如我的女子放在眼里,纵使我不在乎牺牲自己,也未必能将自己嫁与他。”她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习性。
“想办法啊!你说他昨天特地到你房里同你说话,这就代表他注意到你了,要加强他对你的好感,至少不需要从无到有。”
她不这么想,毕竟好感到嫁娶仍有一段漫长的路,谈何容易。
“没有别的路径可走吗?”她觉得嫁给韦莫邪,然趁婚礼当日劫死囚是下下策,因为她对自己一点自信也无,怕自取其辱罢了,韦莫邪看不起女人。
“不然只有走险途了。”他抱了最坏的打算。
思及贸然动死囚可能只有死路一条,忆荷踌躇着。
“我没有把握。”一点也没有。
脉脉也非完璧。他叹了一口气“否则,李公子的恩情本该由她自己报答。
“不,敬儒哥,我不是心中有何不平,也不是质疑为何不是周姑娘。我是想,韦元帅娶我肯定难如上青天。”她有自知之明。
“咱们琢磨琢磨。”他也是临时兜出的点子,要怎么进行还得再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