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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继安仍是那句话:“果然独特。”
二夫人白了他一眼,正要再言,却听萧翁道:“不过是个丫头,值得你俩费这般心思?”
二夫人便噤了声。
萧翁站起身来:“记住自己的身份。”说着,便要离席。萧继安使了个眼色,二夫人忙走上前去搀扶,这才将老爷子护送下去。
“还是这样固执。”萧继安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一道蓝衫人影沉默的从椅中站起,萧继安便道:“大哥,你说是不是?”
萧继宁没有回答,反低声的咳嗽。
“大哥,你怎么了?受了风寒?”
萧继宁摇头:“不,是上回南海门追来的时候,与那南海子一剑对决,伤了肺。”
“那可已是几个月前!”萧继安惊讶。
萧继宁并没有在意家人的后知后觉,只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取出些葯,咽了。
萧继安见了,便道:“大哥,你怎吃这样不值钱的葯?!”
萧继宁抬起眼来:“受用。”
在那一瞬间,萧继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大哥眼波深处灼灼而燃的两簇火焰,长锁眉心淡淡而起的一剪微笑,仿佛梦回往日,无忧从前,于是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哥,这是”
“抱琴给的。”
“原来如此。”萧继安疑惑“大哥,既是如此,方才你又为何不言语?”
“像你一样讨过来做妾?”萧继宁摇头,郑重道“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
萧继安愕然。
萧继宁望着他:“兄友弟恭,你当知道以后该如何自处。”
萧继安一抹苦笑:“我早已是白费心机。”
“你?”
萧继安看着他,笑了:“你放心吧,我怎会再纠缠于她这十年来唯一让大哥你展眉的人。”
能干的二夫人似乎真的很爱做媒,刚刚给自己的丈夫保媒不成,却未受丝毫打击,一面还忙活着与长空帮联姻的事,一面便又转向了毕竟待字闺中的萧继容。
而萧继容自焦桐馆烧毁后,便似心丧若死,逢人都只是懒懒对坐,半晌无言,不表态,却也不赶人走。如此一来,抱琴便也陪着听了不少江南才子、世家名流的逸事风闻。
一日,热心的二夫人又唠叨了一阵后,见小泵仍是不语,便只得失望的走了,临走却也不知是为安慰别人,还是为维护自己面子的道:“这几个瞧不上也不打紧,嫂子一定帮你再留意着。咱们萧家的小姐,不怕没有好姻缘!”
抱琴不知这位二夫人究竟知不知道萧继容和那魔教少主的一段情事,却也清楚她这样做永远是白费力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熏神染骨的感情只须经历一次,其余的即使再好也变成次等下等的了人皆如此。想到此处,心已一痛。
只听萧继容在旁边忽然开了口:“都是笼子里的人,难为她活得这样热情。”她已是许久不曾开口,一出言便教抱琴心头一酸。
萧继容看着青瓦重檐锁住一方天空,苍桐伸展枝叶望断秋水长天,悠悠的笑着:“萧家啊萧家,这个大笼子,当真值得如此多人陪葬青春?”
听到这话,抱琴忽然想起了那日厅中萧继宁问萧翁,他问“值么?”竟也是这般悲茫困惑。万千悲喜,一时开谢,于是她走到了她小姐身边,对她道:“兴许这就是命运。”
萧继容道:“难道只能认命?”
抱琴望着她泪光闪闪的眼,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