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明天要我去接他放学吗?你不是要到台中去找一个朋友吗?”
她想了一下。“不用了,我会赶回来。”
“心美”
她已经起身,领先往外走,留下他付帐。曾不凡很无辜、很沉重、很冤枉的叹口气,怪谁呢?能怪命运吗?还是他自己?
笔意列出了一张清单,故意选快要打烊的时间,林佳敏来到了“凡莉”平价中心,她不是没有听到风声,事实事上很多难听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真的觉得很悲哀、很无助,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矮人一截”曾不凡宁可去追一个已经有小孩的已婚女人,宁可和有夫之妇“混”却不肯正眼瞧一下她这个“良家妇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不够風騒?
她不够有手段?
还是男人就喜欢挑战那种“致命的吸引力”喜欢那种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危险关系”吗?
不只是曾不凡,连曾巧莉对她的心事都一无所知,曾巧莉明明古灵精怪。脑筋反应比人快半拍,但是就看不出她对她哥哥的好感而能从中拉一把,这一对兄妹
叫林佳敏什么好呢?
接过林佳敏的清单,曾不凡皱了皱鼻子,母亲已经先回家,有些东西他不知道摆哪儿,而且也没心情找。他有些歉疚的看着她。
“你明天再来买好不好?”
“为什么?”她有些难堪的问。
“我不知道放哪,像这个”
“你可以找啊!”她木然的表情。
“你又不急着用!”
“我急着用!”
“在晚上九点?沙拉油、罐头、餐巾纸、垃圾袋、酱油膏”他照着单子念。
“我妈要用的!”她非常固执地硬是把话给圆了过来。
“我们今天晚上晚点开伙,所以所以要买到这些东西,有些我知道放哪里,我可以帮你一起找,谁叫你家里好好的不住,非要住到这里来!”
他没和她争辩,看出她的心情亦不是很好,何况她已经肯帮他找,他又不能叫她到别家买。
林佳敏找得很漫不经心、很不当回事,她的脸上有一股怒气,动作也带着点粗鲁。
曾不凡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佳敏绝绝不是只为买东西而来的。她也住这附近,想必一定也听到有关他和邱心美母子的事,看来买东西只是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一探究竟吧!
“林佳敏。别管这些东西了,真要把东西找齐,恐怕你家要饿到明天早上呢!”他找了张椅子坐,一副要她有话直说的表情。
既然他已经把话给摊开来,她也乐得不再伪装。单子随手一揉一扔,在他的不远处也坐下.
“果然没错!”他有些自嘲的说。
林佳敏在心里不知道骂过自己几遍了,曾不凡可不是超级大帅哥,更不是年轻多金的富家子,但他就是对她的味。他的执着、他的傻劲,他的正直、诚恳,还有一种解释不出来的感觉。
“你愿意谈那对‘母子’的事吗?”
“我以为你是从不听街坊流言,也不会三姑六婆的那型女孩!”他不太带劲的说。
“本来是不听的,但传得已经”
“很难听?”
“很难听!”
曾不凡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女人一吃饱没事做,然变会信口雌黄、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其实也没什么。”他耸耸肩。
林佳敏心中一喜,她知道她可以相信他的话,他这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他说没什么,那这件事一定“没什么”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话令她整个人豁然开朗,心中大乐,不再一副世界末日将到的样子。
“既然没什么,你为什么要背这么大的罪名?”她替他感到不值得。
“什么‘罪名’?”
“勾引‘良家’的‘有夫之妇’。”她故意夸张一些的说。
“其实是我‘搭救’丁一个良家的有夫之妇,她的婚姻状况不佳,夫妻之间欠缺沟通吧,我”他有些沮丧。“我只是陪陪他们母子,我真的好喜欢皓中那个小男孩,我并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的企图。”
“你想当‘现成爸爸’?”
“我只是喜欢小孩!”
“那你自己生一个嘛!”
“我得先结婚!”
“那就结啊!”她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有些激动。
就算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至少还相貌端正,讨喜清新,他就不会看看她吗?
“和谁结?”他没好气的看看她。
“和”她差点说“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找对象多难!”他开始大吐苦水。
“没错,现在是社交公开,风气开放,男男女女都有一大堆的异性朋友,谁都有交友的自由,但是谈到结婚的对象谈何容易啊!”“会不会是你的标准太高?”她故意起身,有意无意的在他的眼前晃了一圈。
“我会有什么‘高标准’!”他对她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她差点拿一罐罐头往他的头上敲,他要不是白痴,就是瞎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朝她求救。“不和他们来往嘛,好像说不过去,也没有原因和理由,再继续和她交往下去,好像又有一大堆的困扰和麻烦,我能怎么办,怎么做都不是。”
“说你有女朋友了嘛,你怕你的女朋友误会和吃醋。”
林佳敏说的正是她自己的心声。
“她知道我没有女朋友!”
“你可以编一个嘛!”
“我不会骗人。”他摇头。
“那我帮你!”她一副自告奋勇状,怕他看出她的情感,她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反正我没有男朋友,不会有人误会的!”
“我怕别人误会我们!”
“你”她想拿酒瓶敲他,而不是罐头了。“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事情已经够烦了,我不想再拖你下水,反正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他搔了搔头,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
“我只要行得直、坐得正,我相信这些闲言闲语很快就会结束,你不要替我担心。”
如果她够悍、如果她够粗鲁,如果她够明快,她会给他一耳光的。
“林佳敏,你先回去吧。”他好倦、好累的模样。“我要打烊了。”
她两手空空的离开平价中心,曾不凡再这么不解风情下去,她的心也要打烊了。
走出办公大楼,曾不凡正要去开他那辆国产的裕隆车时,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挡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头看看这个睑上带着怒气而且一睑酷相的男人。由于他并不认识他,所以曾不凡绕过他的身边准备离去,曾不凡心里想着明哲保身最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逞什么英雄,路大得很,他没必要和这个男人对峙“曾不凡?”男人在他的背后叫。
曾不凡本能的停下脚步回头。这个男人认识他?“你就是曾不凡?”那男人很冷的声音。
“我是”
话还没有完,一个拳头就落到了曾不凡的睑上。曾不凡结结实实地往地上一摔,这一拳的力道不小,而且是让他措手不及的一拳。
“你”“我是邱心美的丈夫!”
曾不凡缓缓的爬了起来,他还在纳闷邱心美的丈夫可以再忍多久,没想到才想着,他就已经找上了门。看他那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好像已经认定他和邱心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王定强握紧了拳头,抡起了拳,一副还要继续再打的样子。
“等等!”曾不凡一面伸出手,一面用另一只手抹去嘴角边的血。
“你还有话说?”王定强一脸寒意.
“当然有!”
“你敢否认你不认识邱心美和皓中?”
“我当然认识他们。”
“那你就该打!”他冲上前,抓起了曾不凡的衣领狠狠的又是一拳,打得曾不凡捂着肚子的往地上一倒,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这个野蛮男人根本不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而现在的人也真的很冷漠、很没有同情心,看到人挨揍,没有人出面伸以援手,甚至也不愿劝个架,当和事佬,一副自扫门前雪的疏离状。
虽然痛得发出了呻吟,曾不凡还是挤出了声音。“你可不可以弄清楚状况再打人?”
“弄清楚什么?”
“弄清楚我和邱心美的真正关系,我和她我们根本”
没来得及说完,王定强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他被踹得头晕目炫,想到他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可不能被王定强活活的打死,更何况是为了莫须有的罪名,他不能“冤枉”死。
“你会后悔”他痛苦的说。
“不打你我才后悔!”王定强把他从地上给整个的“提”了起来。“你不只该打,你还该死,你居然去勾引一个有夫之妇!”
“什么?”他连笑都笑不出来。
“你不知道她结婚了吗?你不知道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王定强又给了他一拳。
“我当然知道。”虽然虚弱不堪,但是曾不凡还是飞快的说:“但我也知道她是一个婚姻不幸福、丈夫不关心她、对未来充满了绝望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她成为朋友?”
“为什么?”王定强怒声问。
“因为她要自杀!”“自杀?”王定强一楞,他从来都不知道有这回事,更不知道心美有这个念头。
他会知道曾不凡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些风声,而且心美也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威,说他还有男人追,还有男人要;加上皓中嘴里经常曾叔叔这样,曾叔叔那样的,他才知道事态严重他不能等闲视之。
但是自杀
“你不知道?对不对!”
“你最好不要编故事,心美干嘛要自杀?她才不是那种想不开的女人!”
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丈夫永远都自以为了解自己的太太。
“她也不想死,但是你的冷落,你的只顾事业而不理她的冷漠,深深的刺伤了她.她宁可你少赚一点钱,多一点时间给她!”曾不凡把心美的感觉说出来。
“我是为了她、为了儿子,为了那个家,我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啊!”王定强不满的说。
“可是女人要的”
“这就是她外遇的理由吗?”王定强冒火的又是一拳,不知道自己是气曾不凡还是心美。
“你”曾不凡觉得自己的胃已经在抗议,再挨上个一拳,他的胃恐怕要报销了。
“你们别做梦,我不会成全你们的!”王定强又补上了一脚。
“我们不是外遇!”使出全身最后的一点力量,曾不凡推开了王定强。“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我只是她诉苦、打发时间、充当保姆的对象,我们不是外遇!”
“啊?”王定强怔了怔。
“她对你还有爱,她只是气得不想理你、不想再和你沟通,她只是呕你、怨你、怪你不解风情、不知道生活情趣。如果她真的想外遇,你以为她会选上我吗?”曾不凡愤怒的叫。
王定强冷静些了。
“我只是她的‘朋友’,听她倾诉心事,如此而已!”
曾不凡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眼冒金星。
“如此而已?”
“你以为呢?”
“可是”
“她说了她爱我吗?”
“没有”
“她说了要和你离婚来嫁我吗?”
“也没有”
“她说我是她外遇的对象吗?”
王定强一想,再冷静下来分析,他终于知道心美说的都是一些气话。一些存心激怒他的话;虽然她是说为了皓中才不和他离婚,怕失去皓中的监护权,但她明明对他还有一点留恋的。
再看看曾不凡这个看起来温和、老实、忠厚,就像一怀白开水型的男人,根本不是心美会爱上的对象,他在想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你真的要相信我!”曾不凡已经气若游丝,一副随时会死的样子,活到三十好几,他还没有像今天被打得这么惨过。“我不是那种人,心美也不是,她只是只是需要一个了解她、关心她的人”说着,曾不凡往前一倒。
“你”王定强本能的上前扶住他。
“叫救护车”说没说完,他已沉沉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