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忍着心里的痛。
“好!我成全你,我们不结婚了!”他恶狠狠的音调。
“东西和钱你留着,就当是你忙了一场的代价。”
“谢了!”她妩媚的笑笑,心中在淌血。
“绮霞!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我如果嫁了你才会真的后悔!”她发现这种态度很管用。“幸好我及时的解救了自己!”
他不再多说,也没有多加停留,他几乎是冲出试衣间,跑下楼。
她则瘫坐在椅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事情真的结束了!她确信戴修维不会再来找她,没有一个男人在受过这种屈辱之后还能再回头。珠宝她会找机会还他,钱也是一样,而她和戴修维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叶曼莲的精神不集中和恍恍惚惚都没有逃过汪品群的眼睛。今天她是跟着她的董事长来他的公司谈事情,不过很明显的,她的人是来了,但是她的心没有。看她强撑着打起精神,他实在于心不忍。
“小郑!”她看着叶曼莲的董事长。“我看会议改天再进行了。”
这个郑董事长也很有默契,他看了他的秘书一眼。“有几天了,她一直是这个样子。”
“出了什么事吗?”
“我一向不过问员工的私事,只要不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办公室,我都无所谓,不过”郑董事长一副心知吐明的样子。“我知道你会问的,交给你了,不过不要把我的秘书小姐惹毛了!”
叶曼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他们讨论约对象。
“小汪!这回你来真的对不对?”郑董事氏指了指他的秘书。“她把你给收服了?”
“她是把我收服了,不过我却没有收服她。”汪品群很坦白的招认。
“真是新闻!”郑董事长啧啧称奇“你也有这一天,以前你只烦恼怎么摆脱女人,怎么安排和她们相处的时间。因为等着你‘临幸’的女人有一卡车,现在是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饮!”
“小郑!不要取笑我了!”
“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你有得等了!”汪品群看着叶曼莲,发现她是真的听而不闻。眼神吊滞。“你快走吧!一会我会把她送回去,如果你缺人手的话,我公司的人任你调用。”
“一个下午还不是问题,不过看来我得开始找接替叶曼莲的秘书人选了。”郑董事长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汪品群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我先走一步!”
“改天见!”
叶曼莲一点都不知道她的老板已经走了。佩珍的死使她失去了对工作的热忱和效率,她根本无法专心于工作。事实上现在恐惧和不安已主宰了她,侵入到她一向安稳、平静的生活。
“曼莲!”他轻唤一声。
她没有听到。
“曼莲!”他的音量骤然的高了八度。
这回她听到了,而且差点吓得由椅子里跳起来,看看整间偌大的会议室中剩下她和汪品群时,她顿时感到有些茫然。
“其他人呢?”她有些心虚的问。
“走了。”他答。
“那我”她准备收拾东西。以前她不会犯过这种错误,连会议什么时候结束,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她还算是一个专业的秘书吗?消息传出去的话,她以后大概要换工作都难。
“你留下来。”他没打算让她走。
“我必须回公司。”
“等我们谈过之后,我会送你回去。”他的语气虽不容置疑,但是却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他不希望引起她的反感。
事倍功半。“曼莲!你很需要一个倾谈的对象,让我当那个人好不好?”
有片刻工夫,她真想投入到他的怀里,并告诉他一切,包括她的恐惧和不安,但是
有用吗?
看出她的犹豫不决“我们不谈我们之间的事。纯粹只谈你的颓恼,你最近失常的原因,连你们董事长那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准备开除我吗?”
“当然不是。但是我答应他我会负责找出原因。”汪品群不敢靠她太近,只好站得远远的。
“我可以不说吗?”她像个小孩子般的问他。
“曼莲!说出来你会好一点的!”回答她的是一种慈祥的口吻。
她低下头,除了玉娇和绮霞,真要叫她找出她能信任的人,其实并不多。而汪品群很奇怪的却是少数她能信任的人之一,她会气他、呕他、损他。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信得过他,而他不会伤害她。
“曼莲!如果我很诚心的求你说,你会不会说?”他真的打算扯下自尊的求她。
“我的好朋友死了。”她忧伤的说,一想到佩珍,她还是会哽咽。
一听这话,顾不得保持任何的距离,他两个大步的就来到她的身边,安慰性质,不带任何色彩的抱着她。好像他只是要给她一些安慰、一些鼓舞,而她也静静的靠着他,想在他的身上寻找无比的力量似的。
“我很难过听到这个消息。”他比和风轻柔的声音。“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
“这还不是最槽的。”她低低的说着。
“什么比这更糟?”
“佩珍的死因。”她抬起头“我发现佩珍的死不是这么单纯。”
“他杀?”
“有可能。”
“即使真是如此,也有警方可以去调查。不要告诉我你自己想当女侦探。”一想到她可能有这个念头,他就浑身打颤。“曼莲!不要被电影或是电视影响,真是他杀的话,交给警察去办吧!”
她看着他,嘴角慢慢的浮现了一丝的苦笑。“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或许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佩珍真是他杀的话。”
汪品群震惊得哑口无言,曼莲一定是想像力在作祟,要不然就是她好朋友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才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她不可能和任何人结怨的,更不会有人想要去伤害她。
“曼莲!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摇着她的肩。“不会有人要杀你的,你一定是被吓过了头!”
“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告诉我!”
她摇摇头,真要说的话,得从绮霞的事说起;而她并不想让汪品群知道绮霞当过应召女郎的事,所以她带着歉意的看着他,紧闭着嘴。
“即使必须和你耗上一辈子,你也得和我说清楚!”他以无比坚决的态度说。
“你改变不了任何事的!”
“你怎么知道?”
“那你能改变一个人的过去吗?你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吗?”她带着挑战口吻的问他。
“是没有,但是”
“那你就帮不上任何的忙。”
“不过你说你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和你的朋友到底做了什么?”他着急的问,恨死了对这整个状况一无所知。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岂不是自相矛盾了既然你们什么都没做,凶手为什么要你们的命?”他用仅余的理智去分析。“这根本说不通,曼莲!你是不是哀伤过度了?会不会这只是你的想像而已?”
“我真希望是如你所说的。”她离开他的怀抱。
“所以最近你才会精神不集中?才会恍恍惚惚的?”他终于知道原因。
“不单是这个。”她好像真有很多愁似的,而她载不动这许多愁。“还有其他原因,汪品群!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现在无法对你说出所有事情的经过。”
他知道不能再逼她了,否则她真的会崩溃,也许她有现在不能说的苦处。
“你保证如果你有需要时,你会第一个来找我?”
她点点头,而且真的心里是这么想。
“那我就耐心的等那一天了。”
带着一脸的愁容,叶曼莲和鲍绮霞碰面了。陈玉娇因为到高雄出差,所以才缺席。曼莲和绮霞的想法一样,她们挑了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见面,一家知名百货公司附设的餐饮部。
即使坐定了,曼莲还是忍不住的东张西望。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人跟踪她,反正她只要自己一个人走路或回家时,总会心神不宁。如果警方再没有一个交代的话,她会发神经病。
绮霞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她未施脂粉,手中叼着根烟,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她不需要再当淑女,不需要再伪装了,她可以当在纽约时的那个鲍绮霞了。
她们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的一个惨笑。
“这么糟?”绮霞问。
“我快神经衰弱了。”曼莲啜着咖啡。“老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好像随时准备杀了我似的!”
“你要不要请求警方的保护?”绮霞是没有这样的感受。
“然后让他们把我当疯女人?”
“可是你”“我想我的想像力是太过活跃了。”曼莲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她真的是恐怖电影看多了。“过一阵子会好的,我很神经质你也知道。”
“如果真的有必要”
“我会!”曼莲接口,她不会找警方,但是她可以找汪品群。
“我和戴修维分手了。”绮霞忽然漫不经心的提起。
“你们分手了?”
“是的!”
“你告诉他了?”
“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那他怎么肯和你分手?”曼莲不相信戴修维会如此轻易的打退堂鼓。
绮霞将烟摁熄,一副很老练的样子。“如果女人真有心和男人分手的话,方法多的是。我不一定要告诉他我曾是应召女郎才能吓走他,很多方法都能令他对我恨之入骨,绝情的挥袖离去。”
“为什么?钟冠达已经死了!”
“佩珍的死呢?”绮霞难过的说。
“佩珍的死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即使可能性非常的低,但是为了绮霞的幸福,她宁可相信这是一场意外。“我们自己心里有鬼,才会疑东疑西,你不该和戴修维闹翻的!”
“对佩珍我永远有愧疚!”
“但是佩珍已经死了。”
“曼莲!即使我嫁了戴修维也不会快乐的,一开始我就该看清事实。”她终于肯去面对这一切了。
“不管有没有钟冠达和佩珍的事?”
“对!不管有没有他们的死。我都不该抱着嫁进戴家的念头。”她如果早想透这一点,很多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钟冠达也不会从纽约到台湾来。
“那你以后的打算呢?”
“找工作或是回纽约。”
“你还想回纽约?”曼莲不可思议的说。
“我曾经非常的厌恶那里,发誓我只要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去,但是”她落寞的笑笑。“但是那里讨生活容易,说不定我会再出卖肉体!”
“绮霞!”
“说着玩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如果你想找工作,我可以帮你。”叶曼莲热心的说:“凭你的学历和条件,你不会找不到工作的。
不要再有出卖肉体的想法,在台湾没有饿死的人,只有懒于工作的人。”
“曼莲!瞧你一副说教的口吻!”
“绮霞!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她感伤的笑笑。“我们更要互相支持、打气。尤其是在害死佩珍的凶手落网之前,我们更要团结。”
“我真的想不出会是谁,如果这个凶手是我们认识的人?”绮霞真希望自己有通灵的本事,可以看到凶手的模样“佩珍为什么不来托梦给我?我真想亲手将凶手逮住,以慰她在天之灵。”
“是啊!我也没有梦到佩珍。”
绮霞又点上一根烟“既然我和戴修维没结果了,谈谈借两百万的那个神秘男士吧!”
“谈他?”
“我对‘他’很好奇。”绮霞面露微笑。“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老天会配一个好男人给你;像我这种烂女人,即使能碰到像戴修维这么好的对象,也不会有结果,所以说‘善有善终’!”
曼莲也露出难得的笑容。“照你这种说法,我这种好女孩应该嫁一个王子。”
“他是不是王子啊?”绮霞挤挤眼。
“他是一个风流的王子!”她没好气的说。
“你不会喜欢那一型的男人!”绮霞根本不信,曼莲一向对花心的男人深恶痛绝。
“但是他说他改变了。”曼莲耸耸肩。“绮霞!我和他不见得有结果,但是他的真诚的确令我感动,而且他向我求过婚。”
“天啊!你真能藏话!”绮霞夸张的表情。“他已经向你求过婚,而你却连提都不曾提过他的名字。曼莲!你根本不该当秘书,你应该去当情报员,搞不好我们都错了。曼莲,你和他”绮霞一个暧昧的笑。
“绮霞!”曼莲死不承认。“现在不是谈那个的时候!”
“但是你和他”
“还早呢!”曼莲一语带过,现在的确是还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