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安平怀疑地道。
“因为我一颗心中被另一个女孩占满了,即使季晴再美,也打动不了我。”他深情款款道。
安平被他看的脸红,但仍无法着信。“可是你先认识季晴呀。”
“我从头到尾都只当她是可爱的小妹,不像某个人,我一见她便为她着迷,随着相处日深,那份感觉就越发强烈。”他饱合情意的声音低沉如海,危险而诱惑地迷醉着安平,使得她素颜上的红晕更炽。
他是真心的。
“可那人一点都不明白,只拿我当普通朋友看待。”他埋怨道,俊脸越俯越低。
“她没有拿你当普通朋友,而是发现她喜欢上你,却以为自己是在单相思”她低哑地呢喃。
“真的?”齐韶对她的表白欣喜若狂。“你不是因为察觉到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才躲我的?”
“那大看到手晴吻你,我伤心地逃开。”她不好意思地承认,眸里依稀有着当时心碎的余悸。“没有目标地在路上乱走,昏倒在宜蓉姐的车前,被她带回家。我想要忘了你,但无论如何都忘不掉。你不晓得我都快被那种无望的相思给逼疯了。只要想到季晴吻你的那幕,我的心就痛的像有刀在割。而且不管怎么努力要忘记你,你的影像总会出奇不意地冒出来暗算我。那时候我真恨你,恨你这么阴瑰不散”
“安平”仿拂能感受到她的心痛,齐韶心疼地紧紧拥她在胸口。
“后来我把对你思念和怨恨借着写词作曲发泄,我原以为这样子我就不会再想起你了,可是刚才见到你”“今晚黄莺唱的那首歌曲是你为我写的?”齐韶讶异道。
“嗯,那首歌是为你写的没错,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安平看进他眼里。
齐韶点头。“那首歌曲好哀伤。”
“它原本不是那么哀伤的。在华生家我创作时,它是允满甜蜜,可是经过一连串打击,我以为你喜欢季晴,才变得”
“安平”听到这里,齐韶再也克制不住满腹的情意,男性的嘴唇几乎贴在她微启的樱唇上低喃:“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碰触的唇,你明白吗?只有你,才是我想要亲吻的女人。”
四片渴盼已久的嘴唇,终于毫无隔阂地粘合在一块,展开他们最初最美的接触。蛰伏了许久的爱苗,经由这番润泽,在普降甘霖的心田骤然茁壮,开出了最美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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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驱走了生命里的忧伤,安平眉间的愁意一扫而空,就像其他同年龄的少女一样,有着天真的快活。
开学后,齐韶劝她放弃夜总会的工作。宜蓉也说,她可以用写词作曲来赚钱,不需再到夜总会抛头露面。
安平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随着暑气渐褪,秋天的脚步近了,齐韶计划着两人的未来,打算等安平父丧服满一年后就结婚,免得两人分居两地,难耐相思之苦。
“义父发了电报,说要来上海一趟。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齐韶喜孜孜道。
安平慌了起来。“这样好吗?我怕他不喜欢我。”
“胡说。”齐韶在她小嘴上亲吻一记安抚。“安乎这么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
“就会哄我。”安乎转忧为喜,随后又担心起来。“韶,万一你义父不喜欢我”
“不管义父怎么想,我的计划不会有任何改变。当然,我很希望能得到义父的祝福,但这是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有资格做决定。安平,你放心好了。”
‘韶,你对我真好。”安平感动地圈住他颈项,在他颊侧亲吻一记。
“你对我也很好呀。”齐韶逮住机会,捧住她的小脸偷袭那张粉嫣动人的小嘴,直吻到两人喘不过气,身体发紧发热,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安平,我都计划好了。上海的局势混乱,我打算带你回美国。你可进纽约的音乐学院学习,凭你的造诣应该没问题。”
“要离开这里?”安平慌了起来。
“安平,我知道你舍不得家乡,可是日本的野心大明显了,和中国的战争一触即发。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跟我回美国吧。到那里,你会有更优握的环境好学习,也好早点达成你和你父亲的心愿。”
“我知道。”她轻叹口气,明白齐韶是为了她好。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更是如胶似漆。安平信任齐韶的安排,一心等待。她仍住在宜蓉家里,有时候她会发现直蓉脸上有着不经意流露的忧虑表情,问她在烦什么,她却总是轻轻带过。
她越来越晚回家,常常一整天看不到人。就在秋未冬初的一天清晨,宜蓉闯进她房间,惊慌地唤醒她:“安平,快起来。”
“宜蓉姐”她揉着惺忪的睡眼。
“我们得马上离开。”
安平张嘴欲间,但被宜蓉截断。“你先穿好衣服,我帮你整理行李。”
尽管有一肚子疑问,安平还是听话行事。
宜蓉将她的皮箱塞进她手中,命令道:“跟我走。”
“我们要去哪里?”安平被她拉出大门,清晨冰凉的空气从她的连帽大衣领口侵袭进来。宜蓉没有回答,将她推向等在那里的轿车。车子很快发动。
“宜蓉姐”看着熟悉的风景在微亮的天光下逐渐退去,安平再度开口。
“安平,我现在要说的事很重要,而且只说一次。”宜蓉表情严肃道。“我是政府的情报人员,负责搜集日方对我不利的情报。遗憾的是,在刺杀日方在上海的特务主脑时行动失败,日方人员识破我的伪装。神鹤不会放过我,甚至可能迁怒与我亲近的朋友。你跟我住在一起这点,神鹤是知道的,所以我冒着危险回来带你。”
无法置信的惊讶之色笼罩件安平清新可人的娟秀脸庞。尽管觉得宜蓉身上有股神秘气质,却没想到会与情治工作有关。
“我希望你跟我到南京去,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安平慌乱地摇头。“齐韶怎么办?我不能不跟他说一声就走。”
“我会请人通知齐韶”
“不行。”安平褂冥截铁地扼绝。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忧浮上心头,仿佛这一别,再也见不着齐韶了。这让她烦闷起来。
“安乎,你留在这里很危险”宜蓉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知道,可是”平静的心灵都被打乱了,安平不晓得该怎么办好。理智上明白该跟宜蓉走,然而心头头那莫名的疑虑,却怎么也挥不去。天哪,她该怎么办?
“我不能,我就是不能”她痛苦而茫然地摇头,眼泪自眼角滴滑而下。
宜蓉不忍心见她这样,说到底只能怪自己警觉性太低,明晓得随时都有暴露身分的危险,还将安平留在身边,如果早一点送走她,不就好了吗?
但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安平是楚逸杆的女儿,她无法对她的安危坐视不管。
“安平,你先冷静下来。不如我们先设法联络齐韶,再决走怎么辨好了。”
车子停在外滩的一座仓库后门,这里紧临黄埔江,可以看到江水涌动、船桅烟影的景象。宜蓉和安平相偕下车,此时天色仍是白茫茫,云层浓厚,看来今天是个阴雨日。
宜蓉和仓库里的人员交换了几句,她请人送来早餐,并要求对方打电话到教堂找齐韶。那人离去后很快回来。
“神父说,齐韶一晚都没回去,像是去接什么人,留在饭店了。不过神父也不知道是哪家饭店。”
安平猛然记起,齐韶好像曾告诉过她,他义父这几日会到。难这就是昨日吗?怪不得他昨天没来找她。
“安平,我看你还是跟我一道走。我会请他们通知齐韶你人在南京,要他稍后去跟你会合。”
“我不知道,宜蓉姐。”安乎仍是摇着头。“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这—别,再也见不着齐韶了,所以我一定得留下来。”
“安乎,你根本不了解目前境况的险恶。日本人在上海的势力很大,他们买通了帮会、政府人员。就连我们现在待的地方,都不保证百分之百安全。如果你继续留在上海,万一让神鹤的人发现,会很危险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安平凄楚地道。“我和齐韶好不容易走到这地步,我实在无法忍受再一次相思之苦。宜蓉姐,我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但我就是不能”
“安平!”
“宜蓉姐,或许情况不像你想的那么糟。我终究是个局外人,日本人不会费心思对付我的。”
“安平,你太天真了。我连祥叔都打发走,就是怕他会受我连累。日本特务是出名的阴狠,宁愿错杀一百,也不会错放一人。你继续留在上海,只会让自己陷人险境”
“或许吧,但我宁愿冒险,也不愿跟齐韶分开。”
“安平!”宜蓉对她的固执无计可施,蹙眉怒视她。
“宜蓉姐,我会照顾自己。只要联络上齐韶,有他照顾我应该不会有问题。到底是在英、美的公共租界,日本人再嚣张也不敢太过分。”
“你不明白,日本人的势力比你想像的还要大。他们是不至于明日张胆地对付你,但可以透过地痞流氓劫持你。万一你落人他们手里,我要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宜蓉姐,我知道你是因为爸爸的关系,觉得有责任照顾我。其实这一点都没必要。你已经对我够好了,相信爸爸九泉有灵,对你也是感激的。宜蓉姐,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安平会照顾好自己。”
是吗?宜蓉苦笑,神思恍愧起来,目光投射向遥远的某处。往事像山雨之后的烟云暮色,一下子就将她包围住。逸轩若知道她让安平陷入这样的危险,肯原谅她吗?
是的。以他温柔、宽厚的个性,必不至于会怪她。但直蓉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这世上除了国家外,还有什么人是她会牵系挂怀的,那无疑是楚逸轩的女儿楚安平了。她不能坐视安平有危险,不管如何,她都必须救她。
“宜蓉姐”
安乎的呼唤将她从沉思中唤醒。那张娴静优雅的脸庞,那端秀可爱的正官,极为酷似逸轩的妻子,只除了那双明眸,那双水秀灵动的眼瞳,继承了楚逸轩清纯而温柔的眼光,纯净得让人自惭形秽又深深陷入。
“请你成全我。”安平如湖泊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求恳地望着她。宜蓉心软了。
她怎忍心让她再次伤心?让那双美丽的眼睛又一次蒙上悲哀、绝望的阴影?
宜蓉心里有了新的决定,构思着新的计划。
“安平,我可以答应你进公共租界找齐韶,可是你必须要非常小心”
“我会的。”安平忙不迭地同意。
“不管你是不是见得着齐韶,你都必须在今夜搭上用为你安排的船去香港”
“宜蓉姐”
“安平,你先听我说。不是我不信任齐韶的能力,而是那些日本特务的手段太可怕了。我今天就要出发到南京,不过我会交代下去,安排你搭船去香港。到了那里,会有专人照顾你。安平;宜蓉姐向你保证,即使你今天见不着齐韶,我也会想法子联络他,让他去找你。安平,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你就答应宜蓉姐吧。别让宜蓉姐心里有负担。”
“宜蓉姐”安平被她眼里强烈的保护欲震慑住。
宜蓉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只是父亲的学生不是吗?她对她呵护的程度,已经超越了父亲故人的分际了。那种感情,是那么深刻、热烈,甚至到达亲人的地步。
“答应我,安平。”
无法抗拒她哽咽的请求,安平迟疑地点头“好。”
宜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神情明显地宽慰不少她离开安平视线去安排一切,留下满腹疑问的她。
宜蓉为什么对她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