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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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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

    “我们是朋友!”彤弓大喊,欲藉此坚定自己的立场。

    然而唐亦晴不以为然冷笑道:“是呀!好个友情!值得你夜夜相思流泪,茶不思饭不想,等在桃花树下,等候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影。”

    彤弓痛彻心肺地阖眼,反驳不了。

    梦里浮现都是他的身影,曾经的踪迹与欢笑悲伤,如同一道刻印,烙在她心头,纵然思念煎熬,她也绝对割舍不下这份情感。

    可是,她如何正视这可能为他们友谊带来裂痕的感情?

    “彤弓,明明就在咫尺间,你何必将自己逼入天涯里?既然想念,就直接去找他啊!当面问清楚理由,好过你现在无止境的痛苦。”唐亦晴激动地劝道。

    彤弓拚命摇头。“你不懂,你不会了解的。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想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友谊,所以我不能追、不能问,我怕我的情感会在他面前裸露,以致没有退路。”

    唐亦晴恍然,忿忿地点醒彤弓“你就是为了这该死的友情,弄得自己这副德行?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胆怯?你应该理直气壮冲到言嘉眼前问明白,问他为何不告而别,问他是否对你有感觉,问他爱不爱你。”

    彤弓张眸惊诧,游移的目光丝毫没有信心。

    “不可能的,言嘉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我不过只能置于他好友的位子上。”

    “怎么可能?”唐亦晴颦蹙,狐疑道。

    “他亲口向我说的。”

    唐亦晴暗自思付。她不会观察错误才是,言嘉的表现分明是围绕彤弓为中心,他哪可能看上别的女子?

    “你问过那人是谁了吗?”

    彤弓摇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心仪者可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唐亦晴冒一挑,彤弓傻愣住。“彤弓,思念的痛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与之宾无可避免,但你和言嘉却是触手可及。八、九年是多少日子的堆积,你为什么不尝试相信,你们彼此都拥有相同的心情?”

    彤弓惶惶然地攫紧外衣,似乎手足无措。

    “万一我就此失去言嘉这个朋友,怎么办?”

    “你珍惜你们之间的友谊吗?”唐亦晴反问。

    彤弓颔首,抿着的唇是坚持的肯定。

    “毫无疑问的,言嘉必定也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对不对?”

    彤弓忧悒凝神,唐亦晴悬心俟其答案。

    “我不想失去他,他的别离,比两位姐姐嫁到远方更令我悲痛。我一直拚命压抑这种感觉,一再警戒自己不能背叛我们的友谊。但是愈否定,内心就侵蚀得愈遽烈。其实我恨不得马上追随他,一生留在他的身边。亦晴,我好想他,想得我快要窒息!”彤弓泪珠串串滚落,哭倒在唐亦晴怀里,多日来的相思抑制遽尔间爆发。

    唐亦晴抱紧她,口吻坚决的道:“追他吧!到南京找回他,不论会得到什么答案,至少思念可以了却、解脱。”

    ****

    茫茫江月浸寒,几多愁思恰似一江春水无尽奔流。

    船只夜泊安徽芜湖,言嘉独坐船头,望着浅波不断而模糊的水中月。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远方火光点点,言嘉感慨沉吟。

    所谓的乡愁单单是因为故乡的缘故吗?没有悬挂的人儿,家乡不过是个常见的词语吧!

    言嘉掏出玉佩,生辰的刻痕犹在,然人事却已非。

    “言嘉,怎不睡呢?”船篷走出一名男子,阴暗的光线窥伺不出他的容貌,但约略可感觉他身上带有的特质--敏锐且矛盾。

    “姜公子,我不困,想欣赏一下月色。”

    “这月你看不厌?自上船以来,你夜晚几乎不成眠。有何事烦心吗?”言嘉岔移目光,神情蕴藉。

    “不好意思,让您担忧了,您好意让我上船,我倒在此这摸样”

    “相逢自是有缘,既然顺路,同到南京,不过舟船之便,不足挂齿。”姜伯诗笑道。“况且若无你舍身,季礼险些就成水中亡魂了。”

    “我从小熟知水性,相救一事并无什么。”

    当日言嘉离开宜丰,前往鄱阳湖畔,因缘际会救下姜季礼,姜伯诗为答谢,便邀言嘉同行。

    姜伯诗往篷内一探,一名弱冠出头的男子正酣睡,他叹了口气。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让季礼远行,他外表再怎么像个正常男人,内在毕竟仅是个十岁不到的孩童。”

    “你们到南京是为商事?”

    “算是吧!不过,大体为的是游山玩水。所以我才想让鲜少出门的么弟一并而行。你呢?上南京为何事?”

    言嘉轻描淡写地答道:“拜师学医。”

    “喔!”姜伯诗扬眉。“可我看你一路心事重重,难不成家中尚有妻小,所以挂念不已?”

    虽然江面薄雾层层,但言嘉脸庞的黯淡却分外明显。

    “使我挂念的不是家小,而是一个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

    “那么,如此的分离一定令你相当不舍?”

    “我不能不舍。”言嘉的黑眸始终映着忧郁,与夜的孤寂相应和。“为了她的幸福,为了我们的友谊,我必须选择离开。”

    分明悲愁至极,唇畔漾起的微笑却又温柔地令人不得不动容,姜伯诗心下猜着了几分。

    “这朋友是个女孩家?”

    言嘉默然颔首。

    “多情却似总无情。一个情字,总捉弄得人们晕头转向。”姜伯诗的感叹,漂浮在浩瀚无垠的水面,渐行渐远。

    ****

    随行不过两个仆人,彤弓与唐亦晴潇洒地驱马车奔往九江。

    “少爷,再往前就是长江,接下来咱们得以舟代步了。”驾车的仆人探后说道。

    唐亦晴抬望天色,向彤弓询问:“今晚是不是要夜宿九江?”

    “也好,找家客栈吧!反正这种时候也不会有船家愿意出航。”

    两人顺利寻到下塌处后,吩咐仆人将行李安置完毕,便直接用膳。

    “幸好公公婆婆没有怀疑什么,只当我们到南京游逛访亲。”唐亦晴举起筷子开动。

    “我们确实是游逛访亲。”彤弓盯着满桌丰富菜色,却兴致索然。

    不敢预料往后的结果,彤弓的内心充满惶惶不安。

    遇上言嘉,她该问什么?她该表达什么?满腹相思,倾吐的勇气有多少?

    亦晴说的没错,她懦弱得令自己惧然,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到南京的路程可远着呢!你打算捱饿多久?”唐亦晴看得出彤弓的担忧,她递出筷子。

    彤弓勉强进了些食,俄顷,隔桌传来怒声。

    “喂!你这家伙摆明来白吃、白喝、白住的,是不是?”

    “小二,我说过了,我的家仆回去拿钱,一会儿就回来”一位年过五旬、身着朴素的老伯,面对小二粗鲁的态度,依然斯文有礼地解释。

    “拿钱?拿了两个多时辰?你骗谁啊?跟我到宫府去!”小二不由分说使劲就抓起他的手臂,老伯面露痛苦之色。

    彤弓趋前箝制小二,一脚踢开他。

    “敬老尊贤,没人教你吗?”彤弓横目,语气震慑。“这里的掌柜是谁?给我出来!”

    “客倌”一个尖嘴细脸的男人从柜后畏缩地钻出头,声如蚊蚋,显然惧于彤弓气势。

    “你是怎么教导下人的?随便对客人出手?”板起面孔的彤弓,威严十足,唬的掌柜诺诺点头,急忙拉着一旁小二赔不是。

    “这位老先生的帐就记在我头上,有什么问题找我便是。胆敢再态意妄为,我先拆了你们的骨头。”彤弓义正辞严的狠话,令在场者皆瞠目结舌,连唐亦晴也不由得顿住心跳。

    “年轻人,谢谢你。”老伯欠身颔首。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彤弓笑逐颜开。“老先生,要不如此,我们一块用饭吧!”

    “我已经用过了,多谢。”这位老伯慈眉善目,温吞中蕴含爽朗。不知怎地,一抹奇异感浮掠彤弓心房,他身上某些感觉竟让她似曾相识。“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适才那位小二已经催我多遍,却没人肯替我解危,唯有你。”

    “我喜欢多管闲事吧!”彤弓自嘲道,反射性地回身,却看不见习惯为她守候的那个人。

    彤弓嘴角扬起的弧度瞬间拉平。

    对啊!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老先生笑声宏健,彤弓不禁愈瞧、愈闻,愈觉神似,却联想不出任何人。

    “老爷!老爷!”匆匆忙忙的,一个男人自客栈外奔来,喘息急促,恭敬地伫立在老先生面前

    “怎么拿个东西拿这么久?”老先生眉头紧蹙,铁着面容。

    “非常抱歉,老爷,途中出了点岔,船突然换了位子,我找了大半天才找着,乞望老爷见谅。”男人惶恐地躬背。

    老先生睇了他一记,随后又瞥向彤弓,表情旋即舒缓,既往不咎。

    “这次若非这位小兄弟,我可要被当成无赖,送往官府。”老先生自男人手中拿到银票,交与小二。“这够付好几天份的伙食房钱了吧?”

    “是、是!”小二态度大改,前倨而后恭。

    老先生转向彤弓,诚恳请求“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如此忘年之交,彤弓不认为自己有拒绝的理由。

    她笑允“您抬举了。”

    ****

    “原来二位也要上南京。”成懿行说道。

    “成老爷也是?”彤弓、唐亦晴齐声开口。

    “我本住南京,这趟是到南昌过访故友,顺便至九江经办些商事。既然这么有缘,我江际有艘船,我看干脆咱们同行罢了。省得你们夫妻俩还得跟船家交易,费时耗力。”成懿行豪爽邀道。

    彤弓与唐亦晴相视,眼神交会下,彼此都同意。于是彤弓颔首“那就麻烦成老爷了。”

    “二位应该是相偕出游吧?真好,鹣鲽情深。”成懿行脸容忽地增添光彩,目光的深邃羡慕似在追悼往日的情怀。

    彤弓微微凝着笑意。“出游是一事,不过,寻人才是目的。”

    “寻谁?”

    “一个重要的人”彤弓拨着一颗心,按捺疼痛与不安。然而她立即撇开,轻松转移话题。“其实我二姐嫁往南京,此番前去也为探望她。”

    “依老夫看,你年纪也有二十出头了吧?”

    “今年五月一过,刚满二十。为何有此一问?”

    成懿行神色霎时黯淡,追忆的语气叹息道出:“如果我的妻儿还在世,我们一定不仅能如你们伉俪一般,我的儿子想必也会让我有含贻弄孙之乐了。”

    “你的妻儿”彤弓察言观色,不细问。

    “都往事了,没什么好提。”成懿行草草带过。“明儿个启程,你们今夜得好好休息,长途的舟船旅程可相当耗神。”

    彤弓与唐亦晴俱乖乖点头,而彤弓却不禁对他未详谈的过往产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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