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什么都没等到。于是他越打越用力,言语越来越恶毒,他的师兄师姐没有制止他,那必然是因为他做的是对的。
“你们干什么引快放开我师妹!”突然,远远地传来惊愕的大叫声,那是木长青,他远远看到火河邬挨打,连忙端著午饭冲过来。“你们干什么打我师妹?!”
“不能打吗?我师傅说她是祸害,而且她刚刚对我们大师姐很没礼貌。没有礼貌就该打,你师傅没教过你吗?”
小男孩得意洋洋地不断踢著火河邬的头,他壮硕的腿一下又一下地踢著,而火河邬整个人瑟缩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
木长青急了!他手上端苦的一大碗白饭就这么往地上随便一放,连忙推开小男孩。“不准你再打她了!”
“长青,你别管。我师傅说了,火河邬是灾星祸害留不得。你也看到了,那天她差点弄瞎了周武呢,要是再没有人教训她,可不知道她还会惹出什么事来。你是好人,我们不想伤害你,你走开吧。”为首的大女孩柔声说道。
“乱讲乱讲!我师妹才不是什么祸害!她是我的师妹!”木长青挺身护卫著师妹,同时握紧两个小拳头紧张地摆出防御的姿态。“不要再动手了喔,不然不然我”他胀红了睑,紧张得结巴起来“不然我会还手的!”
“你会还手?”大女孩有点诧异似的笑了笑。“木长青,你不是打架的料子,我师傅说过你是好孩子,不过不是练武的料,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快退开吧。”
木长青抿住唇,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平时徒弟们互相过招练习他就从来没有赢过,不要说赢眼前这个女孩了,连他们最小的师弟他都不是对手。
“不要理他了,我们快走吧,太阳晒得疼死了。”周武开口了,他装出满脸的不耐烦,眼神却从未从地上的火河邬身上移开过。
她为什么下哭呢?只要她哭了,他就可以搭救她,不再被师弟欺负。可她为什么总是不哭?那种倔强、盘算的眼神让人看着心里著实著慌。
“咱们回去吃饭吧,我饿坏了。”周武抿著嘴说道,偷偷地再看火河邬一眼,心跳不住加快,小脸蛋红了起来。
“不行。这样她哪学得到教训。”女孩倨傲地瞪著趴在地上、小自己好几岁的女孩,眼里竞没有半点怜悯,相反的充满了厌恶。木长青越是护卫这来路不明的家伙,她越是生气。
“师姐?”
“再打一顿。我跟周武都下出手,就让我们的小师弟再教训她一顿,好让她以后知道要尊重我们。”
“什么?!不不可以!”
男孩哪容得他说不可以,他冲上来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打,拳脚齐出又凶又快。木长青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好反身抱住火河邬小小的身子,用自己宽广的背保护她,不管他怎么打、怎么踢,他总是咬住牙不吭气
“木长青!你快让开!不然要打死你了!”女孩气急败坏地嚷。
“不要!”
“木长青,你快听话走开吧,不然我大师姐要哭啦,我大师姐一直都好喜欢你哈哈哈哈!”
“你乱讲什么!我我才不是唉啊!”女孩又羞又怒,不断跺脚,小粉脸染得一片酡红。
烦死了就算他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也没有这么烦!真正让她感到厌烦、感到下安、感到厌恶的是木长青的身体、是他的温暖,是他忍痛时所发出的那种低低的声音
“滚开”
他们愣了一下,尽管场面如此混乱,但他们却还是听到了,那从地底深处所发出的声音,那冷得即使再多的艳阳也无法使之温暖的声音。
火河邬一直面对著地面的脸突然抬了起来,冷列地望着他们,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有著两泓深潭,冷不见底。
他们停了一下:那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眼神,竞不由自主地被那眼神所震慑,一股深深寒意打从脚底往上直窜!那种眼神超恐怖!
明明头顶上有著艳阳,但他们却觉得好冷,冷得牙齿不由得打颤、冷得觉得只要张开口就可以吐气成烟。
大女孩也愣住了,她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红晕从她睑上退去,继而小脸一片惨白。
她很想直视那双眼睛、很想挑战那种眼神,但是她做不到,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似地说:“这次看在木长青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不过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下次我们二正会真的打死你。”
三个孩子的背影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火河邬冷冷地看着那三条背影,紧紧咬住牙,不让自己深刻的恨意吐出口。她一头一脸都是血,浑身都是伤,但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那难以遏抑的杀意
“啊饭都洒了”木长青叹息著看着在地上糊成一团的白饭。
他自己爱吃白饭,所以满心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最喜欢白饭,那雪白雪白的米饭被躇蹋成这个样子让他惋惜得不得了。
“谁要你多事!”火河邬怒下可遏地对著他尖叫咆哮。
“你没事吧?痛不痛?”木长青拍拍自己身上的尘上,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怎么样,身上虽然很痛,但师妹的样子更是糟糕透顶,那张那么好看的脸却沾满了血迹跟尘上。他心疼地上前想替她拭去脸上的脏污。
“我不要你管我的事,就算我被打死了也不要你管!”
“喔可是你是我师妹,师傅叫我好好照顾你。”
“我讨厌你!我不要你照顾!”火河邬使劲推开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在他面前挥舞。
真奇怪,她对别人都没这么凶,他们把她打得跟猪头一样,她也只是叫他们滚,而他这么用力保护她,她却气得想打他。
木长青满脑子里都是问号,眼睛里写的也是问号,可偏偏问不出口,又不觉得生气,他只好又重复地问了一次:“我们去厨房好不好?”
火河邬真的气炸了,她呼地又扑到他身上去,没头没脑地扁了他一顿。
打得手酸才跳起来恨恨地瞪著鼻青脸肿的木长青吼道:“以后不许你再管我的事!不然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那厨房到底还去下去呢?那一大碗白饭都不能吃了,真是好可惜耶。
木长青躺在地上,瞪著肿得老高的半颗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嘟囔著:“我肚子好饿啊”
日子一天天过,她每天哭得累了便睡著了,表面坚强的她终究还是个只有八岁、未曾离开过家的小女孩。
她总是渴睡的,只因为梦里有母亲微笑的拥抱,有父亲大手轻拍她的脸,家中的小屋一片和乐融融她睁著明亮的双眼悲伤地望着这一切,很明白这只是梦,她心中连短暂的幸福也没有,反而有点恨自己为何连这种无聊无稽的幻想也舍不得放开。
突然,一双胖胖的小腿出现在她眼前,那双腿在她周围胡乱跳著。
火河邬带著一股愤怒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木长青正在她周围跳著某种诡异的舞步。他看起来像是在扑蝴蝶,双手不断乱七八糟地挥舞著,双腿则是毫无章法地到处乱踩他好像正在努力驱逐什么东西
“你在作啥?!”火河邬没好气地问。
专心的木长青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我在赶东西。”
“赶什么东西?这里的蚊子赶也没有用!”虽然有一点点感动,但是愤怒还是胜过感动。怎么会有人这么笨!笨到在她睡觉的时候帮她赶蚊子!
“不是蚊子。”木长青摇摇头。“是一坨黑黑的东西,看起来很丑、很可怕,好像要把师妹吃掉。”他侧著头很认真地想着“样子很像一条狗,可是又会飘来飘去。”
火河邬瞪著他。“你不怕?”
木长青又摇摇头。“不能让他吃掉师妹啊啊!你看,又来了!”
他又扑到火河邬身旁,双手做出驱赶苍蝇的动作,同时口中不断低声叱喝:“嘘,嘘,走开,快走开。”完全忘了师妹其实已经醒了,他不用再怕吵醒她。
“你每天都这么赶它?”火河邬微眯起眼,不大相信;但也难怪木长青这阵子总是精神不济,夜夜这么个赶法谁都受下了吧?
“它有时来有时下来,它不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在旁边打个盹去去,走开走开。”
“你才应该走开!”火河邬跳起来将木长青推开。
木长青一个脚步下稳,跌在地上,他表情十分迷惘,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那是我的朋友,不许你赶他!”
“可是那个那是坏的”
“我也是坏的!”
木长青连忙摇头。“不不不,师妹不是坏的,师妹是好的。”
“我是坏的坏的!你走开!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火河邬恼怒地用脚踢他,偏偏木长青生来就是一副硬骨头,不管她怎么踢,他总是坚持不肯动。
“你为什么这么笨这么笨这么笨!”火河邬气得大叫。印象中她好像很少这么生气,也没人能让她这么生气,她对人有的都是恨,那跟生气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木长青瑟缩了下,不过他仍是没走开,甚至连站起来都没有。反正都是要被推倒的,何必站起来。
“你再不走我又要打你了!”火河邬高高举起拳头恐吓。
木长青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摇摇头。“我可以作你的朋友,你不要跟坏东西在一起。”
“啊!”火河邬气得张开口对著他足足尖叫了一分钟,然后扑上去抓花他的脸。